第二十章•異能覺醒
當火光蔓延開來的那一瞬間,閆飛便已經意識到,潘宇傑開始對自己下手了。
從離開校園那一刻開始,閆飛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去迎接潘宇傑接踵而至的報復。看着洶涌的火焰在自己面前不過數米之處爆發而來的模樣,閆飛心中卻出奇的平靜,反而有一種“終於來了”的微妙的輕鬆感。
強烈的火光刺的閆飛不禁閉上了雙眼,默然等死。但當第一抹火舌跳躍着,舔在了閆飛側臉之上時,那強烈的刺痛感將閆飛喚醒,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在劇痛之中,快速的扭曲、乾癟,最後變成一種麻木,徹底感受不到那塊皮膚的存在。
“不,我還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這裡!”無數次午夜夢迴之際,母親眼中的期許,父親流下的熱淚,無不喚醒着閆飛的求生本能。況且面對楊磊的鐵拳,他都不曾退卻,潘宇傑的陰謀詭計又如何能讓閆飛畏懼!
重重複雜的情感在此刻如同火葯一般,將閆飛心中的求生慾望徹底點燃、引爆!
澎湃的氣浪瘋狂的衝擊在閆飛的身體之上,將閆飛撞的向後飛去。
“出去!逃出去!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活下去!”
在閆飛心中瘋狂的吶喊之時,閆飛已然被那洶涌的氣浪衝擊的撞在身後的牆壁之上。但此刻,預想中的猛烈撞擊並沒有到來,彷彿自己撞上的並不是牆,而是平靜的湖面一般。
那種感覺彷彿是跌入水中,又好像突破了一層枷鎖,一絲絲清涼卻有些粘稠的桎梏感從自己的後背傳來,轉瞬之間便傳遍全身,但很快卻又消失不見。
終於,被氣浪掀退的閆飛撞到了實物。猛烈的撞擊下,他勉強睜開雙眼,辨別出自己身處在宿舍樓旁,一處不起眼的暗巷上空。
隨即,強烈的失重感接踵而至,閆飛從五樓高的地方,向着地面做着自由落體運動,然後“bong!”的一聲悶響,閆飛只覺得雙耳嗡鳴,胸腹之間一陣氣悶,兩眼一黑,來不及感受更多,便失去了意識。
......
新陵市瑞福佳苑,獨立別墅內,閆晶晶躺在沙發上,歪着腦袋夾着手機,一邊修理着自己的指甲,一邊語氣平淡的說道:“哦,這麼說,你要等明天中午纔到嗎?”
聽着閆晶晶略顯冷漠的語氣,電話那頭立馬出聲解釋道:“呃...這個,你知道的,國際航班,本來...”
不等電話那頭繼續解釋,閆晶晶就百無聊賴的嗯了一聲,繼續說道:“行了,別解釋,你回不回來對我而言都無所謂。既然明天中午到,那就自己打車過來,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說完,閆晶晶連電話都懶得掛斷,頭一偏,任由手機自行跌落在沙發上,隨即便繼續專心致志的研究起自己的指甲來。
聽着手機那頭傳來的動靜,閆彬不由的搖頭苦笑,掛斷了電話之後,哀嘆一聲:“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而後他就一邊搖頭嘀咕着什麼,一邊向着機場的方向走去。
閆晶晶是閆飛原來上大學時的同學,雖然都是姓閆,不過二人好像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光論長相,閆晶晶無疑是校花一級的美女,她的身材更是好到無可挑剔,尤其是那一雙大長腿,曾經就有人偷偷拍下了閆晶晶的背影照片,放在學院貼吧裡,留下“這腿值多少錢?哦不,值多少年?”這樣的疑問,樓下統一回復“有生之年。”
閆晶晶的外貌條件由此可見一斑,但讓學校裡的那些登徒子敬而遠之的,還是閆晶晶那冷漠中略顯暴躁的性格,加上空手道藍帶三段的實力,更是讓人望而生怯。聽說若不是年齡不滿20,以她的空手道水準,早就已經擁有藍帶四段甚至是藍帶五段的實力了。
而那位不知好歹將偷拍她的照片放到學院貼吧的騷年,在閆晶晶的悉心“照料”下,更是榮獲了醫院十日遊的殊榮。
......
“小娃子,小娃子,有沒的事啊,醒醒撒。”
新陵市北城區,閆飛所住的宿舍樓旁,一條不起眼的窄巷之中,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太太,站在一處垃圾池旁邊,一隻手提着一個編織袋,袋中裝滿了易拉罐、廢紙殼一類的可回收垃圾,一隻手正對着垃圾池內搖晃着。
緩緩睜開雙眼,刺目的強光使得閆飛不禁又眯上了眼睛。過了一會,等習慣了眼前的光線之後,閆飛纔再次睜開雙眼。
回覆意識之後,閆飛第一個感覺就是“臭!”各種古怪的氣味雜合在一起,不斷挑戰着閆飛的嗅覺底線。
環顧四周,再連想之前的遭遇,看來自己是從高空中跌落,卻剛好掉進了垃圾池內,從而保全了一條性命。
想通了自己的境遇之後,閆飛也不去思考別的事情,因爲他知道現在的情形,並不合適考慮太多。閆飛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太太,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一個翻身,準備從垃圾池中翻躍而出。卻在他剛起身之時,胸腹之間猛的傳來一陣劇痛,眼前又是一黑,沒能瀟灑的一躍而起,反而狼狽的從垃圾堆裡滾了出來,摔落在地。
想來是先前爆炸之時,連翻的撞擊,使自己摔斷了幾根肋骨吧,閆飛暗自嘆息。
老太太見狀,連忙丟下手中的編織袋,將閆飛摻扶起來:“小娃子,沒的事吧,要不要尅看得醫生咯?”
閆飛站起身來,緩過氣後,對着老太太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無大礙,說了一些感激的話語,然後揮手道別,轉身離開。
走出小巷之後,閆飛憑藉着對周邊一帶環境的熟悉,儘量朝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狹小的巷道之內,閆飛扶着牆壁,艱難而又執着的一點點向前挪動着腳步。
並不富裕的生活條件使閆飛並沒有佩戴手機之類的物件,平時和家人聯絡也得通過舍友或者商店內的公共電話。他甚至連一隻手錶都不曾擁有,唯一可以確定時間的,就只有宿舍內那塊破舊的鬧鐘了。
看了眼天色,太陽纔剛剛升起,而自己雖然感到飢餓,但並不明顯,看來自己只是昏迷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想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和時間之後,閆飛一邊蹣跚前行,一邊整理着腦中的思緒:
“當務之急無疑是處理好自己的傷勢,但爆炸現場既然沒有發現我的屍體,那麼潘宇傑定然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所以現在我還不能公開露面出現在他面前,哪怕是去醫院或者朋友家中療傷都是不可取的...”
想到這裡,閆飛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繼續嘆息:“別說是治病療傷,我現在連一頓簡單的早餐都無法解決。自己本來就沒有攜帶現金的習慣,如今工資卡什麼的都在宿舍,經過一次爆炸的洗禮,想必它們全都難以生還。”
閆飛想了想,擡起頭來,看着天上漂浮的雲朵發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如何從爆炸現場逃出生天的...那種如同突破了某種桎梏一般的感覺...”閆飛口中喃喃着,盡力的回憶着爆炸發生時的情景,回憶着危難之際,自己穿牆而過的那一瞬間...與楊磊對戰時的感受一般無二。
“亡者之森...並不只是夢境那麼簡單嗎?”
在思緒萬千之際,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的右手在不知不覺中不斷地握緊,然後鬆開,再握緊,而後再度鬆開,就這樣循環往復着。
又向前走出幾步之後,在身體劇烈的疼痛與精神疲乏的雙重摺磨之下,閆飛終於一個踉蹌,腳下一滑,摔倒在路邊,再度昏迷過去。
......
拖沓着腳上的木屐,閆晶晶漫不經心的向着城北小吃街的方向走去。
路過一個幽暗的巷道之時,她略顯疑惑的皺了皺眉,退後幾步,向着小巷內回頭看了一眼。
她看着趴在地上的那個身影,不禁覺得有些眼熟。上前兩步,凝神看去,雖然經過劇烈的灼燒,閆飛那原本清秀的面龐,此刻早已變得面目全非,但閆晶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昔日的老同學。
她伸出右腿,用腳上的木屐隨意的拍打着閆飛的側臉,看閆飛依舊是毫無動靜,她漫不經心的撇了撇嘴,然後脫下了木屐,赤着右腳,就那樣把自己的腳尖遞到了閆飛嘴脣的上方,探了探閆飛的鼻息。
確認閆飛還有一息尚存之後,她便不假思索的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喂,你還多久到?”
聽着電話那端喋喋不休的話語,閆晶晶皺着眉頭不耐煩的繼續說道:“行了,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我說,你聽,ok?”
不等電話那頭做出答覆,她就繼續說道:“你到新陵之後直接打車到北城區小吃街來,先把晚飯解決了,順便幫我照看一下我的朋友。他受了點傷,不過還沒死,而且我看他這樣子好像不太方便去醫院,所以等你回來再說。行了,掛了。”
閆晶晶自說自話完畢之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她彎下腰,伸手抓住閆飛的頭髮,毫不費力的將他“提”到了路邊的垃圾桶旁,然後撿起幾個黑色的大垃圾袋,隨手扔在了閆飛身上,掩蓋住他的身形,隨後拍了拍手,不在理會閆飛的死活,徑直向着小吃街走去。
......
飛機上,坐在頭等艙的閆彬望着手中已被掛斷的電話
,不由得嘴角抽搐起來:“性命悠關的大事,到她口中竟然變成了‘順便’,不過這纔是自己妹妹一貫的作風啊。”
閆彬正暗自感慨,耳邊便傳來了清脆動聽的聲音“先生,請關閉您的移動電話好嗎?”
閆彬擡頭,看向自己身前面容嬌好的乘務員,訕笑兩聲,很聽話的關閉了手機電源。
隨後他擡起頭來,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緩聲問道:“小姐,請問您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