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嘡——
一聲巨響,沉重的魔宮大門突然關閉。端木易四人正沉浸在即將完成任務的喜悅中,這突然的變故,令四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四面宮殿的無數門窗甚至煙囪之中都涌出無盡的血煞之氣,轉瞬之間,整個宮殿都變得血色通紅。腥臭腐朽之氣不住地撲進四人鼻息之中。
“不要慌亂,大家快撐起真氣罡罩。”端木易一聲大喝,冰兒、鬼老、黃吉三人才反應過來,紛紛運起真氣,凝出一道真氣罡罩,將自己周身團團護住。
衆人真氣罡罩凝出的一瞬間,無數血箭便向四人激射而來。四人的真氣罡罩之上不住地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極類暴雨敲窗之聲,只一瞬間,血雨便停了,罡罩之上不再噼噼啪啪,每個人的真氣罡罩都被染作血紅,無法透視罡罩之外。
端木易強運真氣,將罡罩之外的血水盡數衝開,看到外界的一瞬間,不禁頭皮發麻。面前矗立着一道道血色透明人影,與之前襲殺的巡哨怪物幾乎一般。
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將端木易四人圍在中心。
“殺!”端木易大喝一聲,率先衝殺出去,手起刀落,如風捲殘葉,每一招下去都會掃到一片。然而血色透明身影並沒有減少,反而越戰越多,每一具血色透明身影被斬碎之後,碎片便會化作新的一具,只是修爲戰力比之前下降了以及而已。
冰兒使出玉簫劍法,劍氣縱橫,所向披靡。
黃吉使出烈火劍法,清火劍上下翻飛,無數劍影席捲而下,猶如一臺瘋狂的割草機,收割着面前的血色透明身影。
鬼老一支判官筆,龍飛鳳舞,鐵鉤銀劃,有如判官臨世,面前的血色透明身影紛紛披靡。
四人奮戰不停,然而血色透明身影如大海浪濤一般,一波接一波,好似永無盡頭,雖然這些血色透明身影修爲等級皆是不高,也就煉氣境一二階而已,偶爾有修爲等級高的,也不過煉氣境五階,但是勝在數量無限。
四人丹田內的真氣均是沸騰一般,戰力幾乎全開。
“大哥,這不是辦法啊!”鬼老一邊擊殺面前的血色透明身影,一邊向端木易靠近。
“以賢弟之見呢?”端木易道。
“不可力戰,只能智敵。負責我們真氣耗盡之時就是我們的死期。”鬼老道。
“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目前的這個怪物,殺之不盡,根本望不見盡頭,更不要說找到源頭了。”端木易道。說話間,將一具衝殺上來的煉氣境五階修爲的血色透明身影一拳擊成了血霧。
“端兒,快想想,之前我們被腦蠱奇蟲控制之時,發生了什麼事?或許與此時的情況有關聯。”冰兒也向端木易靠攏過來,手中玉簫一刻不停,劍氣如水,綿綿無盡。
“沒有什麼啊,你們突然襲殺與我,我不得已將你們送進戒指空間,之後便殺死了古魔太子,再看你們時,你們都已經有恢復了神智。”端木易將當時的情況簡略講了一遍。
“大哥,你有沒有漏掉什麼細節?”鬼老邊殺邊說。
端木易道:“大體如此,沒有什麼了。”
“會不會與那什麼腦蠱奇蟲有關?”鬼老猜疑道。
“你說。”端木易道,手中揮舞着彎刀。
“沒見到古魔太子之時,我們三人並未發狂,見到古魔太子之後,我們突然向你發起的襲擊,古魔太子一死,我們就恢復了清明,我估計這古魔太子就是關鍵。”鬼老分析道。
端木易道:“這一點我也曾覺得詭異,估計我們身上的蠱毒在見到古魔太子之前,就已經被種下了。”
“沒錯,我們並沒有接觸過什麼,除了那幾個巡哨的,再就是那個怪物統領。”鬼老道。
“你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那怪物統領被我轟殺之時曾有四條血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逝,想必都進入了我們體內,只不過進入我體內的被我強行煉化了罷了。”端木易道。
“大哥,你滅殺了古魔太子,那廝有沒有什麼遺留下來。”鬼老問道。
“有,不過。”端木易意念一動,額上張開一隻橫目,整張臉變得十分詭異。“你看,就是這隻古幽魔眼。”鬼老目光與魔眼剛一接觸,全身便一陣巨震,慌忙將目光移向別處,不敢再看。
“估計這隻魔眼能克服這些血色透明的怪物。”鬼老道。
“但是,不知如何施展。”端木易道。說話間,將意念全部集中在那隻古幽魔眼之上,魔眼左右動了起來,泛起淡淡的幽幽綠光。端木易將魔眼看向身周的血色透明身影,那些怪物紛紛退避,不敢再上前攻擊。
“有門!”端木易樂道。不知如何加強效果。
正準備將真氣運到古幽魔眼之上試試,忽然想到與古魔太子大戰時的幻境,對,龍捲旋渦中的那股透明的神秘力量,或許有用。
端木易緩緩運起萬魔朝宗訣,黑灰色的龍捲旋渦從身周升騰而起,端木易試着將那股透明的神秘力量與古幽魔眼溝通。
嚯——
幽光大放。眼前的血色透明身影如冰遇火,紛紛融化。
鬼老道:“大哥,果然有用。”
端木易漸漸加強萬魔朝宗訣的吸噬之力,那股透明的神秘力量完全融入古幽魔眼之中,古幽魔眼瞬間活了起來,彷彿是端木易生來就具有的一般。
端木易操控着古幽魔眼,將所有的血色透明身影盡收眼底,意念微動,“收!”
一瞬間,血色透明身影紛紛消散,融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宮殿之中,再無血色,又恢復了本來面目。
四人將魔宮裡外上下盡是搜尋一遍,並沒有什麼發現。
一座偏殿之中,端木易佇立在一面牆壁之前,目不轉睛地看着牆上的壁畫,若有所思。
“端兒,想什麼呢? ”冰兒走到端木易身邊道。
“我在想腦蠱奇蟲的事,我總覺得,這腦蠱奇蟲與屍血神兵有什麼關聯。你看這幅圖。”端木易指着牆上的壁畫道。
壁畫畫的彷彿是海上日出,一個火紅的圓球,四圍放射着一道道紅色的線條,有的筆直,有的蜿蜒,紅球四周是無盡波濤,彷彿在這個太陽的映照之下,閃爍着紅色的霞光。
冰兒打量着這壁畫,乍一看畫面之上和平寧靜。在細看,卻覺得詭異無比,卻說不出一二來。
“看什麼呢?”鬼老見端木易與冰兒面對着一幅壁畫發呆,便也湊過來。
冰兒道:“鬼大哥你看,眼前的這幅畫,有哪裡不對的嗎?”
“不對的地方?”鬼老細看了幾眼,又道:“你們覺得這是海日圖嗎?”
“不是嗎?”冰兒道。
“我覺得不像。”鬼老道。
“血胎!”端木易怔怔地說到。
“你說什麼?”冰兒道。
“那個紅日可能是血胎!”端木易道,“有可能,我們所在的魔宮之下的血池就是腦蠱奇蟲的源頭。”
鬼老仔細地觀察起牆上的壁畫,越看,越覺得端木易說得有道理。
“我們必須從這魔宮中想辦法出去,進入血池,一探究竟。”端木易道。
“可是宮門被關閉了,如何才能出去呢?”黃吉道。
“我猜這魔宮定有機關通向下方的血池,或者有什麼機關能攝取血池中的能量,否則,不可能這麼懸浮在這血池之上。”冰兒道。
“說的倒是輕巧,可是我們將這魔宮裡外上下都搜索過了,全然沒有收穫,哪有什麼機關。”黃吉喪氣地說到,一屁股坐倒在一把古舊的圈椅之上。
卡吱吱——
幾聲脆響,彷彿有機關被啓動。黃吉雙手往扶手上一按,身子瞬間彈射起來,離開了座椅。再看那把其貌不揚的圈椅,椅腳竟然陷進了地板之中約有存許。
“嗬,黃兄,你真是個福將,方纔說沒有機關,這不,你就把機關給打開了。”冰兒道。
壁畫豎着一分爲二,嘎吱吱,漸漸打開。一道幽深的通道出現在四人面前。通道牆壁上掛着長明燈,臺階之上,長着溼滑的血色的苔蘚,一級級臺階一直向下方深處延伸。
“我們下去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端木易看着發呆的三人道。
“走吧。”冰兒緊跟在端木易身後,鬼老也向通道走去,黃吉左顧右盼,最終也鼓足勇氣,彷彿孤注一擲,也鑽進通道之中。
通道臺階不停地向下延伸,不知何時才能到盡頭。端木易四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步一步往下走。
沙沙——沙沙——
突然,寂靜的通道之中出現了一種像蠶食桑葉似的極細的聲音。四人的神經緊繃起來。
“小心點,跟緊了。”端木易喚道。
四人將速度放得更慢,上下左右四下觀察,皆是不敢輕舉妄動。
往裡又走下了數十級臺階,沙沙之聲更加清晰地傳進了四人的耳朵。
“好像就在隔壁。”鬼老道。
“我也聽見了,好像就在隔壁,是什麼蟲子的聲音,該不會就是腦蠱奇蟲吧?”黃吉道。
“可能性極大,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吧。”端木易道。
三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