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四人說話間,整個石室震動起來,石室的大門不知被哪裡滾出來的一個鐵球死死堵住了。這鐵球通體烏黑髮亮,小山一般大小。
四人一回頭,都是猛吃一驚,面上表情俱是難看。
“這下完了。”黃吉沮喪道,目中顯出絕望,抽出清火劍,刺啦一劍向鐵球斬出,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摔進身旁的一小堆魔晶之中,整個身子都被埋在其中,只剩兩隻腳露在外面,兀自蹬着,好一會才掙扎着爬出來。
四人原本心情沮喪,此時都被黃吉滑稽狼狽的樣子逗笑了。
冰兒打趣道:“黃兄呀,你就算死了也是用魔晶做冢,好歹落了個肉身不腐,也是大造化嘞一樁!”
黃吉臉上紅一塊,青一塊,本就沮喪,精神接近崩潰,此時聽冰兒如此說來,不覺羞愧,反倒哇一聲,眼淚泉涌,大哭起來。
端木易道:“這裡這麼多修煉資源,倒是閉關的好地方,不如我們就在此地閉關吧。說不定等到修爲突破了,說不定就能破開死局。”
冰兒道:“不錯,這許多資源,真是不用白不用。我的修爲已經好久沒有提升過了。”
鬼老道:“不錯,能跟大哥死在一起,我也是不枉在這人間走這一遭。”
端木易道:“賢弟說什麼死啊死的,置之死地而後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鬼老心內複雜,心知端木易是在寬慰自己,點點頭,在一堆魔晶旁邊盤膝坐了下來。
端木易見鬼老坐定,也拉着冰兒到另一邊去了。黃吉見三人不再議論,恍如無事一般,左右無奈,深呼吸了幾次,勉強平復了情緒,也在方纔摔倒的魔晶堆兒旁邊打坐起來。
鬼老將萬魔朝宗訣的第一重功法全力催動起來,一道黑色的旋渦升騰起來,將身旁的魔晶籠罩,瘋狂地蠶食,大量的精純魔氣匯入經脈丹田,不斷地衝擊着原本沉寂的丹田空間,修爲瓶頸隨時有鬆動的可能。
端木易與冰兒四掌相對。端木易一心二用,同時運轉起萬山玄重訣和萬魔朝宗訣兩種強大的神級功法,冰兒則運轉起涵虛太清訣。
黑灰色的龍捲旋渦強大的吸噬之力瞬間將兩人身周的幾堆魔晶、靈晶悉數籠罩,瘋狂地煉化成精純的真氣,不斷地涌入兩人的經脈丹田之中。萬山玄重訣與涵虛太清訣果然是陰陽相應,兩人的經脈丹田彷彿融合爲一,真氣的運行毫無阻滯。
在萬山玄重訣的作用下,兩人丹田內的壓力陡然增大,不斷地擠壓着丹田內的真氣。丹田內的真氣濃度不斷增加,幾乎就要凝爲液態,丹田的空間雖然沒有增大,但是可以貯存的真氣總量確實足足擴大了五倍有餘。在涵虛太清訣的作用下,兩人的經脈丹田極度順暢滋潤,真氣在經脈丹田中運行如含虛照影一般,速度快到極致,無論有多少真氣,都是在一瞬間就被消化一空。
萬魔朝宗訣不斷地吸噬煉化,提供源源不斷的真氣,兩種功法一陰一陽,相互碰撞,相互融合,使得丹田內的真氣濃度達到了極致,但是運行的流暢度卻是以往數倍。兩人身旁的修煉資源肉眼可見地迅速消減。
兩人的修爲瓶頸不斷被打破,修爲境界接連攀升。煉氣境七階,煉氣境八階,煉氣境九階。修爲突破的速度突飛猛進,很快就連跨三個大境界,邁入了煉氣境九階初期。端木易起初的修爲雖然只有煉氣境六階中期,比冰兒第一個小境界,但此時,兩人的修爲已經相當了。
鬼老吸噬真氣的速度比黃吉是快多了,與端木易和冰兒比起來,卻是差遠了。原本武真境一階中期的修爲,連跨兩個小境界,已經達到了武真境一階大圓滿。修爲越高,境界提升需要的真氣就越多,提升起來也就慢得多。
黃吉原本煉氣境八階初期的修爲,此時已經達到了煉氣境八階後期,距離煉氣境八階大圓滿,也只剩一步之遙。
呼嚕——呼嚕嚕——
強大的吸噬之聲突然在寂靜的始至終響起。四人忙收起功法,強行壓下暴漲的真氣,也來不及鞏固剛剛提升起來的修爲,睜開眼睛,忽地從地上躍起,手中早已將兵刃擎在了手中。
一道粗壯的血紅色管道出現在四人面前,與石室地面相連接。血紅色的管道有節律地抽搐,不時地發出呼嚕之聲,彷彿抽水管道吸入了空氣。
“這是?”黃吉一臉訝然。
冰兒道:“你們不覺得似曾相識嗎?”
“血胎?難不成是血胎地脈?”鬼老道。
“一定是了,我們放幹了血池內的血水,那血胎沒有血氣滋養,本該就地枯死,然而卻還有生機,說明還是有能量供應。能量難不成就是此石室之中的資源?”端木易分析道。
“肯定是了,這血胎地脈原本肯定是被這些資源掩埋了,一定是我們消耗了太多的資源,才顯露出來。”冰兒道。
“這些資源,一定就是這古幽魔主預備甦醒之後擴充實力用的,不想到,先便宜了我們。”鬼老道。
“哪有什麼便宜,反正又出不去,早晚左右還是死在這裡。”黃吉道。
“這血胎地脈既然被我們發現了,那麼就沒有放過的理由。不如斬草除根,讓它地脈變成個斷脈。”端木易道。
“大哥,萬萬不可!”鬼老連忙勸阻道,“斷開之後,指不定有什麼兇險。”
端木易道:“哪裡顧得了那麼多,遲死早死有什麼分別?反正是出不去了。難不成看着這地脈吸噬這些大好的資源,等待古幽魔主甦醒復生嗎?”
鬼老蒼老的臉上現出一種無奈的陰霾,末了,緩緩點了點頭,不再言語。黃吉看着鬼老,也無奈地點了點頭,雙眼一片空白,沒有一絲神采,猶如臨刑的囚徒,說不上的惶恐與悲哀。
“端兒,斬!”冰兒目現堅定之色,似乎面對未知的風險,面對必死的結局,絲毫沒有畏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