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艾諾並不是沒有幹過,但這婦人毫不猶豫的模樣,卻讓他吃了一驚——能將殺人說得這麼果斷堅決的,在女人中是比較罕見的吧?
但很快,艾諾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不對,不應該用自己常年安定生活的經驗去套現實問題。
從事實看,這些遊牧民並不是單純質樸的勞動者,而是充滿獸性的劫掠者,無論其是爲了自身生存,還是認爲搶劫來錢快,他們都不是什麼乾淨人,殺人劫掠的事兒對他們沒有絲毫道德負擔,換句話說,這些遊牧民或許有文明,但其文明定是處於比較落後野蠻的狀態,至少,對被劫掠者來說,他們就是強盜,殺死他們不需要一點兒同情、憐憫或不忍。
而從這婦人迥異於這些遊牧民的外貌,也知道她必然不是這個部族中的人,從她的態度可見,極大可能是被劫掠而來的女子,必然是具備極大仇恨的。
因此,只是略微吃驚後,艾諾便有了主意,加上他作爲“俘虜”的糟糕體驗,讓他幹掉這些遊牧民的話,他絕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艾諾想及此,便拔出長劍,朝那牀上的壯漢脖子刺去。
不知是艾諾拔劍的動靜刺激到了那壯漢,還是他本身就很警覺,前一刻還在打鼾,後一刻長劍即將及頸時,卻是驚醒了,也是這壯漢自己作孽,下意識就要作出躲避動作時,他懷中的女人便已經蛇腰一扭,卡在女人身體中的小夥伴頓時讓壯漢的動作緩了一緩,還沒徹底清醒,便在快速流逝的血液中喪失了生命。
隨後,讓艾諾覺得意外的是,那婦人竟然張大嘴巴,吸食起了已經死去的壯漢的血液!過了一會兒。婦人才輕呸一聲,從死去的男人懷中掙扎着爬起了身,絲毫不在意自己全身光溜溜的模樣。
但艾諾不及尷尬,便發現,眼前這個婦人卻是連站都站得不怎麼穩當,仔細一看,她的雙手和雙腳都有深深的傷痕,似乎,是手筋和腳筋全被挑斷了!
這種發現讓艾諾大吃一驚,婦人卻是笑了笑。混不在意:“放心好了,我不會成爲你離開這個部族的累贅的,在下卡菲,乃桑德奎爾一族,封印既然已經解除,有沒有手腳都是一樣。”
看到對方示意壯漢鮮血的樣子,艾諾覺得很是不可思議,血能解除什麼封印?
叫做卡菲的婦人輕輕道:“這些蠻子會使用血腥邪術,恰好能封禁我桑德奎爾一族的神性天賦之力。若非如此,在下豈能受辱於他們?但這血腥邪術完全以這些蠻子的巫師自身血液爲引,用其血液,也能破壞封印。”
艾諾表示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隨後,就看到那卡菲的眼睛驟然間變得白茫茫一片,像是沒有眼瞳,全是光芒一般後。隨後她便凌空懸浮而起,只是眼神一掃,地上的衣物便長了眼睛一般飛到了她的身上。很快就完成了穿衣。
很顯然,這種意念力量就是對方的天賦之力了,不過艾諾也着實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了,這具備神性血脈的桑德奎爾一族他真心沒聽說過。
就在艾諾驚訝於對方的能力時,卡菲卻是眼神再掃,控制了一把遊牧民吃肉所用剔肉刀,這一回,卻是飛快地劃過牀上幾個女人的脖頸。
艾諾稍稍皺起眉頭,這純粹是出於某種道德感:“爲什麼要殺了她們?她們似乎不會危害到我們吧?”
卡菲淡淡的,卻是殺氣滿滿道:“不,你錯了,這些蠻子都沒什麼好東西,即便是女人,也常常參與殺人劫掠,而且,更重要的是,正是這些女人生下了大量蠻子,有機會的話,我們桑德奎爾絕不會放過對方任何人!”
看着卡菲充滿仇恨的模樣,艾諾保持了沉默,自己不是這些桑德奎爾人,對他們的情況沒有了解,是沒有權力對他們的行爲進行質疑的,單純以所謂的“世所公認的道德底線”來對對方的行爲說三道四,純粹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很顯然,艾諾的沉默讓卡菲多了不少好感:“你比維綸那些高貴冷豔的學者們強多了,要是那些僞君子,必定又要說我們桑德奎爾人野蠻粗俗了。”
艾諾心中一動:“維綸?是維綸自治領麼?這裡在維綸自治領周邊?”
維綸自治領是一塊龐大的法師國度,也被稱爲賽露緹恩學術之國,處於威廷帝國北部,艾諾一直沒搞清楚自己被該死的空間轉移弄到了北方哪塊地方,這會兒終於能知道自己現在所處位置了。
卡菲聞言,奇怪地說道:“這裡正是北境高原的東南地區,往東邊就是維綸自治領,南邊是威廷帝國,怎麼,你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艾諾苦笑道:“我還真不知道,出了些意外,我迷路了。”
卡菲點點頭,不再多說,而艾諾則是稍稍鬆了口氣,總算沒被拋離到更北方,聽說,在北境高原和坦加利維的更北方,是一片死原,充斥着無窮恐怖,若是掉到那裡,當真是哭天抹淚也沒用了,北境高原的話雖然荒涼、落後、野蠻,相較而言,總算是接近文明地域不是?而且,這裡離維綸自治領還比較近,若是能使用法師們運營的空間法陣交通網絡和空艇之類的交通工具的話,回到領地似乎就指日可待了。
而且,這片地帶和西賽露緹恩大不一樣,由於民族、種族衆多,自己的外貌雖然相對比較獨特,卻不會太過顯眼,被人們的接受程度顯然會更高,這從卡菲的表現就能看得出來。
處理完這間帳篷中的事情,艾諾和卡菲悄悄離開,準備前往阿奴野所在地方,而在這個過程中,艾諾沒忘記給這些遊牧民製造些麻煩,比如,放火,而卡菲顯然很中意艾諾的“毒辣”——火焰可能不會直接吞噬多少人命,但失去了大量禦寒帳篷以及糧食,足夠這支劫掠者遊牧部族喝一壺的了。
結果,當卡菲親自參與,擊殺哨兵,並四處縱火後,整個遊牧部族倒了血黴,當兩人離去,營地已經滿是絕望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