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德賽斯帶着人很快就發現了在前方移動的隊伍,讓他眼神一縮的是,看這支隊伍中人的模樣,正是他白天曾經見過的信仰僞神的那個異族模樣,黑髮黑眼黃色皮膚的人類。
果然啊,這個異族的僞神成氣候了啊!
不明白領地信仰,又不知道阿爾託莉雅是英靈,昂德賽斯產生了巨大的誤會,不過某種程度上,領地對於諸神教會信仰的威脅的確很大就是了。
好在昂德賽斯雖然信仰堅定,卻還沒被狂信之火徹底燒壞腦子,之前的現場搜檢就讓他知道,自己多半不是對方的對手,因而,以蒐集情報爲第一優先,策騎而上,審判騎士們堵住了領地隊伍的前路。
大半夜被這些全副武裝的騎士堵路,後面還有城衛軍,領地隊伍的護衛們大感緊張,一片嗆啷聲中,劍拔弩張,阿爾託莉雅身上魔力流動,魔力鎧甲已經完成了着裝,劍指昂德賽斯,沉聲發問:“此乃炎黃領大公爵車架,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昂德賽斯獨目精光一閃,對面的女騎士身上那濃郁到可怕的魔力,讓他吃驚不小,好在那種魔力似乎被什麼力量束縛着,並不能完全發揮,就好像一條大河被大壩攔住,只有放水閘口才能流出一部分。
“諸神教會審判騎士團大騎士,‘獨目’昂德賽斯。”昂德賽斯對騎士禮節還是明白的,對方劍指自己,表明正在護主,若是自己出現妄動情形,就不怪對方不客氣了,所以,他作出的舉動並不是拔劍或取出武器,而是一手勒住繮繩。一手撫胸作禮,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阿爾託莉雅見對方沒有亂來,不再拿劍指着他,收劍下襬,依舊警戒:“教會諸位騎士所爲何來?爲何堵住我主歸途?”
昂德賽斯放下撫胸的手,高聲道:“剛纔前方發生劇烈打鬥,毀壞房屋無數,還有許多黑暗教徒屍首,而過路之人只有各位,因此。請各位配合教會進行排檢。”
阿爾託莉雅冷聲問道:“如何配合?”
昂德賽斯頭一昂:“請諸位隨我等前往教會教堂,接受問詢。”
車中卻是傳來艾諾的嗤笑聲:“和你們回去,像烏斯廷斯大公一樣枉死監牢嗎?”
昂德賽斯臉頓時黑了,其他審判騎士更是大怒,不少人抽出兵刃,氣憤填膺,到是在車架後方的城衛軍們聽聞艾諾的話語卻是鬨笑了起來。
烏斯廷斯大公死於教會囚室,是教會近些年來最大的失誤,若非如此。這些日子教會以排查邪教教徒,保護諸神子民爲口號,是不會受到明裡暗裡如此諸多反感和不滿的,不僅沒有多少教徒捐贈支持。甚至很多貴族家庭對於教會的排查閉門不納,而這又讓教會一些打手脾氣大作,一些人家就倒了黴,連一些底層貴族也不幸免。更加加深了人們對教會的惡感,以及教會霸道跋扈的印象。
昂德賽斯就曾經是其中之一,隨即被騎士長教訓。告誡他不可如此敗壞教會風評,他才逐漸開始隱忍不滿,現在面對艾諾的嗤笑和城衛軍的鬨笑,臉皮漲得通紅,對艾諾等人痛恨得不行。
“怎麼,你還想對我動手不成?”車架中的艾諾卻是冷冷地笑了起來:“諸神教會真是好大的權柄,連外國一國之主都能不放在眼裡,你,是想挑起戰爭嗎?”
聽聞艾諾這麼強勢的話語,城衛軍方面的軍官如夢初醒,悚然大驚:“城衛軍,保護使節!”
大羣城衛軍士兵頓時呼啦啦衝了上去,將領地隊伍和昂德賽斯的騎士隊伍兩邊隔開。
這到不是艾諾王霸之氣max,能造成城衛軍倒戈之效,還在於世俗和神權的不同性質。
一國國主造訪威廷首都,卻被教會咔嚓的話,這個後果還是得帝國政府承擔,就算帝國方面不懼戰爭威脅,和艾諾的領地開打,現場的城衛軍從上到下卻還是得倒黴,因爲他們失職,而引發戰爭的罪過是隻能以死亡終結的,誰願意枉死呢?也就怪不得軍官們大驚失色之下,寧可開罪教會的人也要護住艾諾了。
艾諾出事,他們死定了,艾諾沒出事,他們還有上面的人保呢。
昂德賽斯也是被艾諾的威脅嚇了一跳,他這纔想起來,對面的異族人畢竟不是威廷人,現在又不是動不動就能發動聖戰的教會鼎盛期,在缺乏足夠理由時出手的話,引來的只會是麻煩,況且,之前那可怕的一擊還在他的腦海中盤旋,在不確定對方如何做到那等強力一擊的情報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想及此,昂德賽斯不得不忍住氣:“閣下誤會了,只是問詢而已,絕非囚禁,因爲此事牽涉到黑暗教會,這些傢伙的目的可是毀滅文明,毀滅人類世界啊,閣下是不是應該爲大局着想一下呢?”
艾諾哈哈笑了起來,只回了他四個字:“關我鳥事!”
隨即,便不再多言,隊伍卻再次移動起來,城衛軍不得不硬着頭皮爲隊伍開道。
而昂德賽斯麪皮發黑,卻只能擺擺手,讓開了道路,對方的身份和態度的篤定讓他愈發不敢妄動。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車廂中卻又傳出冷冷的聲音:“對付黑暗教徒,是你們的事,現在他們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沒去向你們問責就已經很客氣了,你居然還敢來煩擾我們?自大的蠢貨!你以爲你是誰?”
審判騎士們大怒下抽出武器,昂德賽斯卻是冷着臉制止了部下的動作。
“大人,這些混蛋欺人太甚!”
昂德賽斯同樣面色不善:“但我也不能讓你們送死,還沒看出來嗎?這個異族領主是想拿我們立威呢。”
馬車中,艾諾也是滿面遺憾,要是這些信宗教信得腦子糊掉的傢伙衝上來就好了,沒想到卻還保持着清醒。
現在的局面是,威廷政府方面,因爲有條約牽制,艾諾並不擔心阿爾託莉雅等人在奧特倫德的生活,但肆無忌憚的教會卻讓他不放心得很,若是剛剛審判騎士們敢衝擊隊伍,那他就有足夠理由對帝國政府施壓,讓帝國對使團的保護更加徹底,同時隔離教會的影響。
可惜的是,那些審判騎士居然沒有上當。
“阿爾託莉雅,以後你們在奧特倫德一定要小心這些教會的傢伙們,”艾諾隔着車窗對策騎在側的阿爾託莉雅說道:“這些教會的傢伙們,對我們的態度可是並不友善吶。”
想及昂德賽斯的目光和語氣中透露出的敵意,艾諾皺眉不已,這些傢伙對己方哪裡來的這種敵對情緒?月神雕像?種族歧視?還是其他?但很多問題自己已經解決了啊,真是可惡的神經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