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門走了進去,看見這些所謂的貴族們或站或坐,長年不洗澡的緣故讓密閉的房間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看到我進來,有人向我鞠躬致敬,也有人平靜的注視着我,不過很很顯然,大多數人在華麗衣裝之下的身軀都在輕輕顫抖……”
——《雷奧日記》
帶着幾個人和姍姍來遲的阿爾達利安,雷奧來到了暫時關押北部領貴族們的房間,由於大多數人都配合着命令手下的士兵放下了武器,凱斯也沒難爲他們,除了看守嚴密之外並不限制他們在房間自由的活動,甚至還提供了部分食物和水。
推開門,一股撲面而來燻人的氣味讓雷奧差點吐了出來,“該死的,他們都來不洗澡嗎?還是誰把大便拉在了這裡?”乾嘔了幾口後他大聲問道。
身後的萊斯特子爵疑惑的撓了撓頭道“大人,您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難道在潘德的人們都不注意預防疾病嗎?要知道洗澡會讓人虛弱繼而感染上各種疾病……”
子爵的回答讓雷奧有些天雷滾滾的感覺,好半天他纔回想起來一些關於中世紀的傳言,例如某位國王一生只洗澡三次,某位端莊的皇后終身只洗過一次澡,甚至某些虔誠的修女和修士更將洗浴看爲對神靈的褻瀆。
以前沒太注意,現在回想起來的話,貌似從沒見過萊斯特洗臉,都是用乾毛巾擦拭面孔,思慮至此,雷奧不禁爲子爵漂亮的妻子暗暗默哀,同時心裡也定下決心,一定要在自己領地推行衛生條例,至少他不能容忍一羣臭氣哄哄的手下。
看到自己領主詭異的眼神掃過,不論是費恩、凱斯還是阿爾達利安,都舉手連忙辯白道“大人,你可別這麼看我們,我們可從沒有這種習俗!”諾多領主更是說出高貴精靈每天要沐浴多次的話語。
哈哈一笑,雷奧纔算徹底放心下來,而這時門口顯眼的幾人也引起了屋子裡貴族的注意,稍稍猶豫了一下,一名看起來頗有威望的年長貴族站起身,對着居中的雷奧深深鞠了一躬這纔開口道
“日安,尊敬的大人,請原諒我的冒昧,請問你是否就是暴風城的領主,雷奧……大公?”
俗話說養移氣、居移體,這麼長時間過後,雷奧除了對待幾名親近的屬下,在外人面前也是威嚴日盛,更何況面前都是自己的俘虜,當下輕輕哼了一聲“是我,報上你的姓名和頭銜,先生”
“巴爾,巴爾·霍亨索倫伯爵,大人,我是格蘭威城堡及附屬村莊的領主……”擡起頭,巴爾用簡潔的語言作出了回答,雷奧明顯可以看到,說到自己姓氏和頭銜的時候,他的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自豪。
也許是知道雷奧對這些貴族瞭解不多,萊斯特在他的耳邊輕聲解釋“霍亨索倫家族,帝國老牌貴族之一,帝都貴族院裡面12位貴族議員其中之一就姓霍亨索倫。”
雷奧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看向巴爾的眼神稍微帶上了點溫度,“那麼尊敬的霍亨索倫伯爵,閣下爲什麼要捲入這場戰爭呢?你要知道,因爲你們我損失了很多士兵,並且稍後你們也可能會因爲將平民捲入戰爭而受到指控。”
“不,我們不會接受這樣的指控!”還沒等巴爾說話,身後一名明顯有着酒色過度臉色的貴族高喊道“這是你們,是你主動對我們進行的一場不名譽的戰爭,我們不但不會接受你的指控,你還要保證我們的權利和給予我們身份相匹配的待遇……”
呃,還真有不怕死的白癡出現嗎?看着雷奧疑惑的目光,萊斯特在耳邊介紹道“約翰·奧古斯特男爵,奧蘭度公爵最鐵桿的追隨者和走狗,不過因爲爲人實在招人討厭,到目前也只有兩個村莊作爲封地!”
“有趣!”看到約翰手舞足蹈走上來後,旁邊的巴爾不動聲色移開了幾步,看來正如萊斯特所說,還真的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傢伙。
看到喋喋不休要求待遇的約翰,正愁沒有雞來殺的雷奧正如瞌睡遇上了枕頭,當下嘴角帶着殘忍的笑容“不名譽的戰爭嗎?男爵閣下?請問您的領地在哪?這又是哪裡?爲什麼您會帶着騎士和士兵遠道來此與我爲敵?”
“還有,之前公爵帶領着你們對我發起的戰爭又算什麼?知道我怎麼看嗎?我把這個稱作爲復仇,復仇的意思就是你打我一拳,我就要還你一刀,這很公平,不是嗎?”不光是雷奧,就連一些貴族領主都如同看待白癡一樣看向約翰男爵。
說着,雷奧沒理會被他語氣嚇壞了的男爵,自顧自走到房間中唯一的一張桌子旁邊,看似隨意翻看着籃子裡面的食物,咂咂嘴“待遇?作爲殺害我忠誠士兵的兇手,我感覺我是不是已經太優待你們了?看看,看看這兒,有黑麪包,有豆子,鹽,甚至還有幾顆蘋果……”
手掌上下扔着一顆蘋果,雷奧逼近男爵突然加大了聲音“你還想要什麼待遇?恩?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只是一名我手下想殺就殺的俘虜,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貴族,你還敢和我討價還價?”
“帶他走,先關進地窖,回暴風城後,我想關押中的另外兩名貴族會很高興看到新朋友的到來,在收到家族贖金之前,讓男爵大人好好享受他的待遇去吧。”
揮揮手,彷彿做了一件多麼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兩名懲戒騎士在滿屋貴族驚駭的目光中,拖死狗一樣弄走了瘋狂掙扎哭喊的男爵。
“好了,我們現在可以繼續之前交談了”摸着下巴最近才蓄起的鬍鬚,雷奧笑眯眯看着面前震驚中的巴爾伯爵。
咬了咬牙,巴爾伯爵臉上猶豫了一陣,還是鼓起勇氣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請求“尊敬的大人,我們都可以承認您的地位以及在北部領權利,可是,我還是想請求您仁慈的饒恕他把,雖然我們也很討厭約翰男爵,但他怎麼說也是一名貴族,他應當得到尊重……”
“尊重?不,在我的眼中不分貴族平民,對我來說只有兩種人,您想知道嗎?伯爵”
“願聞其詳,大人!”伯爵有些奇怪的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雷奧
“我的人,和我的敵人!”對伯爵點了點頭,雷奧轉身往門外走去,“對了,給你們考慮的時間不多了,我希望在徹底掌控白月城之前能夠聽到大家的答案,哦!順便說一句不論如何選擇,你們都要寫信回去讓家人準備好贖金……”他最後補充說道。
雷奧出門後,房間裡亂成一團,由於巴爾伯爵在衆人中地位和威望最高的緣故,亂糟糟到處都是喊他名字或是爵位的聲音。
“都閉嘴”什麼也聽不清的伯爵只能大喊一聲,隨着屋子裡漸漸安靜,這才輕咳一聲開口“剛纔那名外來……雷奧閣下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伯爵大人”一名在這種環境中儀容儀表也保持很好的中年貴族,先是認真行禮後這纔開口“恐怕我們必須答應那位閣下的條件了,成爲他的屬下,併爲我們這次的失敗付出高額贖金,運氣好的話,這樣也許我們還能保留住自己的封地和地位。”
苦笑一聲,中年貴族對着周圍同伴攤了攤手“我的城堡現在只有不到50名士兵,這讓我很擔心妻子孩子的安危,我想你們的情況也都差不多吧?”
“您的意思是,那個雷奧閣下並不希望殺死或者囚禁我們?如果我們付出足夠的代價的話?”旁邊一人插口問道
“是的,我同意這個觀點,作爲一名外來者,這名閣下沒有足夠的貴族可以幫他統治領地,這就是他有如此強大軍隊還需要我們的原因,當然,前提是我們必須保持足夠的敬意和忠誠!”歉意的對中年貴族點了點頭,巴爾伯爵搶先回答了問題。
“另外千萬不要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不提那些恐怖的弓箭手,就算雷奧大人這百十名親衛騎士,就足以摧毀我們失去城牆保護後僅僅看似龐大的部隊了,這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敵人,奧蘭度不行,死去的魯特和約翰已經給我們作出了榜樣……”
說罷伯爵坐下閉目不再說話,聽着周圍壓低聲音的爭論,心中不由得一陣蕭索“就算我們願意效忠,恐怕這名大人也不會輕易相信吧,想必還有更讓人爲難的事情在等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