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把她關進冷宮,永生不可踏出冷宮一步,這樣的懲罰,對百里以沫來說,又何嘗不是生不如死?
百里涼歌想,若不是顧忌百里正宏,封寒軒這會恐怕早已經賜死百里以沫了。
百里涼歌忍不住搖了搖頭,人心涼薄,可見一斑。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此時,豔陽天下,遠在城郊處理事務的封池溟打了個噴嚏,一臉莫名其妙,轉頭看了看,他身後的流風更加莫名其妙。
見到百里涼歌搖頭,百里妙珊還以爲她不信,焦急地開口:“姐姐,是真的,王爺真的……”
百里涼歌擺了擺手,面無表情:“過去的事情,本宮並未放在心上,軒王和珊妃不用太過介懷,而軒王府的家事,本宮也不感興趣。”
聽到百里涼歌這話,封寒軒心中沉了沉。
百里妙珊則是笑了,上前一步親熱的挽住了百里涼歌的手臂:“太好了,姐姐不怪罪妹妹,妹妹太高興了。”
百里涼歌低頭將自己的手臂從百里妙珊的手中抽了出來:“珊妃傷勢未愈,還是回府多多休養的好。”
對百里涼歌刻意的疏離,百里妙珊臉色多少有些尷尬,但她剛想說什麼,身子就不自覺的晃了一下,幸好封寒軒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珊兒,你怎麼了?”封寒軒語氣中充滿了關切和緊張,似乎懷中的人是他的摯愛。
百里涼歌仔細觀察了一下百里妙珊的神色,發現她不過是傷口還沒大好,又站得太久的緣故,所以才導致頭暈目眩,但並沒有那麼嚴重。
“王爺,臣妾只是有些頭暈而已,不礙事的,讓王爺擔心了。”百里妙珊臉色有些虛弱。
“傻瓜,你先好好休息,本王與堂嫂還有些事要談。”說着封寒軒將百里妙珊交給身後的隨從侍女。
百里妙珊乖巧的點點頭,衝百里涼歌歉意的笑了笑,在身後下人的攙扶下往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傻子都能看出來百里妙珊雖然身體虛弱,但明顯是在裝病,百里涼歌收回了視線,頓了頓,又看了過去,不對,百里妙珊的剛剛的脣色好像有些不對。
百里涼歌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等一下。”
百里妙珊身體一僵,恨恨地咬了咬牙,轉身臉上卻充滿了笑容:“姐姐,可還有事?”
百里涼歌嘆了一口氣說道:“珊妃並非只是有些頭暈吧,心口是否也有些痛感?”
百里妙珊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百里涼歌說的不錯,她剛剛胸口傷處的確有痛感,但這幾日一直都是這樣,所以她並未放在心上。
若是別的時候,百里妙珊必定也會趁機湊回來和百里涼歌多培養一下感情的,但剛剛封寒軒都發話了,說有事要和百里涼歌說,她敢繼續留下來纔怪了。
是以,百里妙珊身體頓了頓,解釋道:“讓姐姐憂心了,妹妹真的沒有什麼大礙。”
眼見着百里妙珊消失在了她眼前,百里涼歌表示有些無奈。
封寒軒似笑非笑地看着百里涼歌,眸中的戲謔清晰可見。
百里涼歌眸子動了動,想到這件事跟封寒軒說也是一樣的,於是道:“軒王,回府後最好找一個大夫給珊妃看一下,我懷疑她並非單純的頭暈。”
身爲醫者的百里涼歌,對病人是不會摻雜進私人恩怨的,她只是單純的爲一個可能患有心疾的患者擔心。
可惜,其他人完全不這麼想,封寒軒以爲百里涼歌是在計較百里妙珊裝病的事,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謝溟王妃提醒,本王會放在心上的。”
百里涼歌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也就住了口。
封寒軒目送百里妙珊上了馬車,這才轉身對百里涼歌說道:“堂嫂,可否借一步說話?本王有些事情,想單獨與堂嫂商討。”
百里涼歌抿了抿脣,看了不遠處的馬車一眼,又看了看劉氏及其他人,點了點頭,道:“我們去那邊吧。”
箬竹有些擔憂地看了百里涼歌一眼,百里涼歌衝她點點頭,見狀,箬竹也沒有多說什麼,扶着劉氏去了十數米外的空地上站好,卻是再不肯多走一步,這個距離已經聽不清他們兩人的談話了,而若是萬一封寒軒有什麼企圖,她也可以儘快衝上去保護王妃。
封寒軒對此毫不在意。
百里涼歌心裡還記掛着百里妙珊的病情,還想再提點一句正欲開口。
封寒軒卻先她一步:“涼歌,你最近過得好嗎?”
涼歌?
人前他叫她堂嫂,人後他叫她涼歌?
百里涼歌心中多少有些警惕了起來,她皺了皺眉,聲音淡淡的說道:“軒王記性可真差,剛剛還記得喚我堂嫂,這會就忘了,涼歌這個稱呼,軒王喊似乎並不合適。”
封寒軒心口一凜,卻以爲百里涼歌是在吃醋,計較他當初當衆退婚,所以笑笑說道:“我們之間何需那般見外,涼歌可是還在介懷當初本王退親之事?”
百里涼歌知道此刻與這個自以爲是的男人再怎樣說都無濟於事,便說道:“軒王就是想跟我說這些事情?”
封寒軒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涼歌,你也知道,當初我出於極其不利的形勢之下,與百里以沫成婚是我不得已的選擇。”
百里涼歌公式化的笑笑:“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本宮先回去了。”
封寒軒頓時急了,他急忙解釋道:“涼歌,本王只是想關心你,本王當初不該退婚,也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本王於你有愧,只想盡力補償你。”
百里涼歌皺起了眉頭,本想邁腿就走,但聽到這話,她忍不住回身對封寒軒說道:“軒王,你可是忘了慶功宴上的太后說過的話了?”
封寒軒一時間竟想不起來了。
百里涼歌提醒道:“皇家長子嫡孫與百里家的嫡長女之間有婚約,溟王纔是皇家的嫡長子,與我有婚約的是封池溟,而不是你。”
封寒軒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百里涼歌繼續說道:“請軒王
記住,本宮如今乃是溟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是名正言順的溟王妃,還是你的堂嫂!請軒王還是適可而止,否則,有些事情傳到溟王的耳朵裡,就不太好了。”
封寒軒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如今他能在朝堂站穩腳跟,少不得封池溟的支持,若封池溟因爲自己與百里涼歌的事情鬧翻了,一旦他轉而去支持封景,他哪還有機會?
封寒軒臉色一變,不死心地開口:“涼歌,你對我,當真是絲毫的情分都沒有了嗎?”
百里涼歌神色冷淡地看着封寒軒:“這個問題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
封寒軒苦笑一聲:“我是早知道答案,可是那是在封池溟一心一意對你的情況下,可如今不一樣了,如今……”
“沒什麼不一樣!”百里涼歌冷冷地打斷了封寒軒的話,面色不善:“如今溟王依舊是溟王,本宮依舊是溟王妃。”
“呵!”封寒軒冷笑一聲:“溟王妃?你以爲,你還能當多久的溟王妃?”
百里涼歌眉頭擰了擰:“你是想說巴莫吉美嗎?”
封寒軒挑眉:“巴莫吉美入住溟王府代表了什麼,想必你是十分清楚的吧?以堂兄的性格,若他不願意,他甚至可以違佞父皇的聖旨,可他卻默默接受了,堂兄的意思,溟王妃這麼聰明,想必該是明白的吧?”
百里涼歌冷笑了一聲:“你也太小瞧封池溟,也太小瞧我百里涼歌了,我們之間的事情與你又有何干?”
語罷百里涼歌不再看封寒軒的反應,徑直轉身離去。
在她身後,封寒軒看着百里涼歌決然的背影,雙拳狠狠地捏在了一起!
百里涼歌究竟是真的與封池溟伉儷情深,或者只是在單純的刺激自己,她還是在怨恨,怨恨自己當初娶了百里以沫,怨恨自己當衆退了婚!
否則她怎麼會對自己如此決絕?
思及此,封寒軒的雙拳慢慢鬆了開來。
退親以前,百里涼歌總喜歡纏在自己的身邊,唯唯諾諾的,對自己唯命是從,只想當自己身邊的小女人,她對自己的愛,是寧死都不會改變的。
如今,她這樣對自己,向來是對自己太過絕望,也恨透了自己吧?
封寒軒甚至還在想着,等他登上大統,一定會好好補償百里涼歌,即便……她早已經是封池溟的人,他也不會介意。
劉氏見百里涼歌臉色不好的回來,有些擔憂的拉過她:“涼歌,你們說什麼?我看你們兩個好像在爭吵的樣子?”
箬林和箬竹也一臉緊張的看着百里涼歌,似乎只要百里涼歌說一聲是,兩人就要衝上去找封寒軒拼命的架勢了。
百里涼歌搖了搖頭,安撫的朝劉氏安心一笑:“沒事,我和軒王只是客套了幾句,走吧,我有些餓了。”
聽到百里涼歌說餓了,箬林也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姐姐這麼一說,我也餓了。”
箬竹拽了箬林一腳,罵他沒出息。
幾人說說笑笑的離開了工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