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難以恢復?
維持一段時間?
皇帝臥牀養病,已有許多時日,衆人心中已經有所猜測,太醫也束手無策,只是沒想到這話卻是從百里涼歌的口中說出來的。
皇帝已經時日無多了。
“什……什麼?”
貴妃第一個不相信的叫出來,隨即就撲去龍牀前嚶嚶的哭了起來。
皇后亦是一臉震驚的樣子,身子踉蹌的後退了一步,似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幸而封景距離皇后很近,扶住了險些摔倒的皇后。
封寒軒緊皺着眉頭,面色凝重,又問百里涼歌:“堂嫂,你所指的時間……是多久?”
百里涼歌的眼皮子不其然的跳動了一下,隨即輕聲的回道:“個把月吧,最多……半年!”
所有人再次嚇了一跳,皇后更是一下子癱軟了下來,貴妃則是哭聲更盛了,整個大殿中都瀰漫着緊張傷感的氣息,封寒軒和封景神色如同彩虹一般,變化莫測。
百里涼歌知道這兩位王爺的又在細心計劃着下一步的打算,只是貴妃的哭泣讓百里涼歌聽得有些反感,如若此時,躺在牀上的不是皇帝,她還會哭得這樣淒涼嗎?
反倒是皇后面如死灰,眉目愴然,看上去對皇帝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
只是這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有計謀,“還請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不要過度悲傷,皇上龍體康健關係國家命脈,如今他的病情千萬不能聲張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百里涼歌的話猶如當頭一棒,讓衆人瞬間反應過來,貴妃娘娘假惺惺的擦去淚水,拉住皇帝的手輕聲的說着:“皇上,您可一定要好好的,您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您讓臣妾可怎麼活啊!”
皇后更是演戲逼真,拉住皇帝的另一隻手,倆人互相較勁兒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百里涼歌不喜看到這樣的場面,彎腰行禮之後,就從皇帝的寢宮中退了出來。
百里涼歌離開皇宮,皇帝病重的模樣在她的腦海裡纏繞着,這讓她不由得開始考慮自己的計劃,有些計劃必須提前完成才能應對這一突發狀況。
如若不然,這餘下的半年,縱然皇帝病重,但是他一定會爲了得到爺爺手裡的那個東西,想方設法的打壓百里府,所以她必須加快自己的計劃。
回到溟王府,百里涼歌稍顯疲憊,去了趟皇宮,皇帝的情況,比百里涼歌預想之中的要糟糕許多,有些事情逼迫的她不得不謹慎行事,且所有事情該加快步伐了。
想到這裡,百里涼歌心情便不太好,心情十分煩悶。
箬林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爲她斟茶,百里涼歌不由得有些心煩意亂,低聲說道:“箬林,你先出去!”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打開,封池溟高大的身軀出現在門口。
箬林早就看出百里涼歌神色間不太對勁了,又不敢輕易勸告,心裡的小鼓不停的敲個不停,如今一看到自家王爺出現,如同大赦一般,小心翼翼的小跑了出去。
封池溟入門看到的就是滿臉疲憊的百里涼歌。
百里涼歌一大早就知道入宮爲皇帝診脈,如今回來卻是這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想必宮中的情形不大好。
封池溟大步走進來,坐落在百里涼歌的身側,聲音地沉重又略帶着些安撫的問道:“皇帝身體如何?”
百里涼歌看了一眼封池溟,這才揉揉眼睛將自己今天在宮中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又說道:“皇上的病情遠比我想象中要嚴重的許多,只怕……熬不過年底。”
熬不過年底?
百里涼歌醫術精湛,即便霍亂都能治好,若是連她都說沒有辦法救治的病,那就只能證明皇帝的病情是真的沒救了。
事關重大,若非百里涼歌十分確定,是絕對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我在爲皇上把脈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很奇妙的現象……”說到這裡,百里涼歌突然停頓下來,有些猶豫的看着封池溟。
封池溟眸色中略有些驚訝,難道她……
百里涼歌仔細觀察着封池溟的神色,卻什麼都看不出來,封池溟的心思一向深沉,許多時候,她並不能看透封池溟,就好比現在,她看不懂封池溟,也不知道此事與封池溟是否有關!
但這件事,她只敢跟封池溟一人言明。
“皇上的脈搏時而停歇時而緊促,很明顯不是自然現象,人只有在服用一定的藥物下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然而急性藥物只會造成脈搏停歇,可皇上那裡還有脈搏,那就只能證明皇上一直在服用一種慢性藥物,而這樣的藥物具有毒性,這毒性雖然不強,但是卻能讓人的體質慢慢的虛弱……”
封池溟眉頭略蹙。
百里涼歌又說道:“這樣的毒藥,表面上是增強體質,實際上是掏空身體,必定是皇帝身邊人做所。”
說到後面,百里涼歌卻是不再說了,也似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
她慢慢的坐了下來,皇帝是生是死本與她無關,她本不在意,她只是感慨,宮廷中的爭鬥爾虐我詐,別說是皇帝身邊的人,就是皇帝的兩個親生兒子,爲了權勢都有可能下此狠手!
而封池溟?
百里涼歌臉色略探究的看向封池溟的神色,一如方纔,她依舊看不透,卻也明白,不論與封池溟是否有關係,與自己卻是沒有關係的。
封池溟眼看着百里涼歌神色平靜下來,明白百里涼歌想來是想明白了一些她這個年齡不該懂得事情,她總是這樣穩重,穩重的讓封池溟不由有些心疼。
封池溟忍不住伸出手,撫平了百里涼歌眉宇間的川子,神色間不其然的顯露出寵溺的溫柔:“這件事情本王自有安排,你無需再管了!”
聽封池溟這樣說,百里涼歌點了點頭,她身爲醫者,只管開藥救人,其他的事情與她無關。
這宮鬥之事,她本就不感興趣,她只是爲這皇宮深院的冷漠感到可怕,在一個毫無情意可言的地方,被一條權勢之線牽連着,那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何等的悲
哀!
但既然封池溟已然做出承諾,百里涼歌的心情也好了些許,等封池溟去了書房,百里涼歌就招呼箬林去請劉氏和張叔過府用茶了。
叫花街該開業了,也不知張叔準備的如何了。
劉氏看到百里涼歌就停不下的嘮叨,拉着百里涼歌的手左右的查看,惹得百里涼歌也有些無語,只得一再的勸慰她:“娘,這才幾天沒見,您怎麼就像是很多年沒見面一樣?”
在一旁的張叔笑了起來:“夫人在府上每天都念叨着王妃您過的怎麼樣,得知王妃您從涼苑回來,就想來見您,但是又害怕您沒有時間,就一直唸叨着,幸好您今天派人來接我們入府,要不然夫人還會在擔心一段日子呢!”
百里涼歌知道劉氏的性格軟弱,但是她對自己的關愛是真正的出自母親對孩子的愛意,有的時候對於劉氏的性格,百里涼歌也是又氣又笑,就安撫着她:“既然娘總是擔心我過的好不好,不如就住在溟王府呆在女兒的身邊?”
劉氏一聽百里涼歌如此說話,如臨大敵,立馬站起來急聲的說道:“這可怎麼行?涼歌,你現在是已出閣的姑娘,是溟王府的王妃,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倘若是讓外人聽去可如何是好?”
俗話說嫁出去的姑娘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在古代很少有孃家人住在已出閣的姑娘家裡這一說,更何況溟王府還是皇親貴族,更不可能有這樣的規矩。
劉氏的反應讓百里涼歌立馬笑了起來,拉住劉氏的手讓她坐下來:“那既然這樣,娘以後想我了就來看我,或者讓張叔捎信給我,我回去看您也是一樣的啊!”
劉氏思想單純,卻也知道百里涼歌此時的身份,雖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怎麼說都是溟王妃,而自己不過是一介平民,怎能讓王妃入府探望,就慌忙擺手:“娘想你了,自然會來看你……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娘就放心了……”
劉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叔給打斷了:“夫人,有王爺照顧王妃,您還有可什麼擔心的?”
現在的百里涼歌顯然在溟王府過的很好,甚至外界都有傳聞,溟王對溟王妃寵愛無邊,那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劉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拍自己的嘴巴:“呸呸呸,看我說的。”
百里涼歌拉住了劉氏的收,卻也是明白劉氏的想法,安慰好她,說道:“娘,我想吃您做的點心了,勞煩您了,我與張叔還有些事要商談。”
劉氏自然明白百里涼歌的意思,站起來說道:“那娘多做點,留起來吃,若是不夠了,娘隔三差五讓人送些過來。”
箬竹帶劉氏離開,百里涼歌與張叔這才得以有機會商討叫花街的事情。
“王妃,依照您的吩咐,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將叫花街的招牌打出去了,效果十分好,又許多商家和攤販提前來高價預訂叫花街的房屋地契,只是……”
張叔有些猶豫的看着百里涼歌。
百里涼歌笑着問道:“張叔,有什麼話您但說無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