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涼歌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很輕鬆的便躲開了封池溟的控制,她轉身張嘴想要扣自己的喉嚨將藥丸吐出來,身後便傳來封池溟那欠扁的聲音。
“藥丸入口即化,無用了。”
百里涼歌轉身恨恨的瞪着封池溟。
封池溟緊皺眉頭,臉色十分不悅,離開之前,終究說了一句:“本王不會害你。”
百里涼歌啊的叫了一聲,他那無辜的小眼神是幾個意思,明明讓自己吃了毒藥,嘴裡卻說不會害自己?
百里涼歌沒過一會便冷靜了下來,她給自己把了個脈,卻發現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異樣,反而是吃了小藥丸之後,身體發熱,十分的舒坦。
難道那不是毒藥?
百里涼歌又搖了搖頭,封池溟疑心這麼重,怎麼可能會輕易的相信自己?這肯定是無色無味的毒藥,只是她查探不出來而已!
百里涼歌心情鬱郁的躺在牀上,依舊睡不着,她坐起來,叫了一聲司凌,聲音由小變大。
“王妃。”司凌本事掩在暗處,暗中保護她,百里涼歌叫自己的時候,他正打盹呢,本想裝作沒聽到,但她喊起來沒完沒了,聲音有愈演愈大的趨勢,他只得無奈的出來了。
他十分納悶,明日便是大婚了,百里涼歌怎麼精神頭這麼大,大半夜的不睡覺叫魂呢這是?
看到司凌,百里涼歌頓時臉上一喜,司凌果然在周圍,她三兩步走過去,一把拽過了司凌的手臂。
司凌本事困頓的眼神猛的一個機靈,他只感覺柔柔軟軟的小手牽着自己,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了,臉色猛的漲紅,接着他好像猛然反應過來一般的,甩開了百里涼歌的手。
“王妃,您怎麼……”怎麼能輕易的摸其他男子的手?
後半句司凌沒有說出來。
百里涼歌則是皺起了眉頭,一臉疑惑的坐了下來,她想不明白,司凌身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難不成這毒是無色無味?也許她可以根據解藥製出毒,而後一次性的製出解藥。
百里涼歌擡頭看向司凌,問他:“司凌,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中毒了?”
司凌這邊還沒反應過來,聽到百里涼歌的問話,他疑惑的皺起眉頭看着百里涼歌:“中毒?中什麼毒?”
“就是……”百里涼歌看着司凌,突然有些問不出口了。
我到底該不該問呢?百里涼歌心中如是想着。
封池溟已經答應了爺爺要照顧自己,而且他也說了不會害自己,可是百里涼歌還是覺得不放心。
她組織了一下措辭對司凌說道:“我聽說有的人喪心病狂,給自己的手下吃毒藥,每個月給屬下發解藥,如果有背叛他的便會毒發身亡,是不是有這種情況啊?”
司凌突然十分氣憤的說道:“王妃,您怎麼能懷疑主子?”
百里涼歌臉色稍有尷尬,有種被人揭穿心思的心虛之感。
司凌爲自己的主子開始憤憤不平了起來:“我們都是自願跟着主子的,主子從來都沒有給我們下過毒。如果主子把毒
端到我面前,我心甘情願喝下去,我的命就是主子的。”
百里涼歌愣了一下,沒想到司凌對封池溟竟然死心塌地到這個地步,剛剛替司凌把脈,身體的確十分強壯,沒有中毒之跡象!
難道她真的誤會封池溟了?
司凌見百里涼歌緊皺眉頭,一臉的苦思冥想,最終嘆了一口氣,憤憤的說道:“王妃,您也太傷主子的心了,主子給您的藥明明是救命的。”
“救命的?”百里涼歌疑惑的看着司凌。
主子之間的事情,司凌本不該插手涉足,也不該多加評論,但看自家主子將那麼珍貴稀有的藥給了百里涼歌,百里涼歌卻一副被害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心中氣惱。
而自家主子又是個不願解釋的。
司凌鼓了股勇氣說道:“這藥是先皇留給先太子,先太子留給主子和郡主的,一共兩顆,可解百毒,郡主中過一次毒回天乏術之際吃了一顆,如今只剩下的唯一一顆……”
司凌瞧了瞧百里涼歌的肚子:“喏,在您肚子裡。”
百里涼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怪不得自從吃了這顆藥以後,她覺得渾身發熱,十分舒暢,好像四肢都被疏鬆開來了。
接着百里涼歌擡頭看向司凌,眼神凌厲:“這麼說,我中毒了?”
呃……
司凌愣住了,心中暗叫糟糕,主子不讓說她中毒了。
百里涼歌繼續深入的思考着,身爲大夫自己中毒,她卻沒有察覺到,可見此毒之厲害!當時她身子發涼,只以爲是在郊外造成的,如今看來,封池溟並沒有親自送自己回來,恐怕是去取解藥了。
既然他去娶解藥,那便證明,他知道自己中了毒!而且知道自己中的是無藥可救的毒!否則又豈會拿這般珍貴的藥給自己?
換而言之,封池溟知道下毒之人是誰,他不說,是想掩護下毒之人!
會是誰?
這個世界上,除了封池月,會有誰讓他這般在意?
司凌讓自己面色嚴肅了幾分:“不,不是中毒了。這解藥還有益氣養顏的功效,能強壯人的體魄,主子把這藥給您,自然是爲了您好。”
解毒的靈丹妙藥卻送給自己強身健體?
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說不通吧?
司凌這樣明顯底氣不足的話,讓百里涼歌心中疑慮更大了,但她心知司凌對封池溟的忠心,多餘的必然不會再說了。
百里涼歌哦了一聲:“我知道了。”
司凌嘆了一口氣,自家主子話少,不愛解釋,也難怪百里涼歌會誤會,想到這裡,司凌忍不住小小的驕傲了一把,還好有自己這個忠心的僕從在,才讓主子沒被王妃誤會。
見百里涼歌一臉疑惑,司凌急忙蹭的一下就消失在房間中了,不能再多說了,主子當時交代自己送百里涼歌回百里府的時候說過,不要告訴百里涼歌她中毒的事情。
自己這是間接的給說漏嘴了?
躺在牀上,百里涼歌左思右想想不清楚,但知道封池溟給自己吃的並非毒藥之後
,她心裡倒是放開了。
封池溟有事瞞着自己!
百里涼歌皺起眉來,再深入的想了想,封池溟的事情,她似乎知道的很少,封池溟好像有很多的事情都瞞着自己。
也不差這一件了。
百里涼歌十分阿Q的選擇性屏蔽了,她閉上雙眸,想到明日的諸多事宜,百里涼歌強迫自己睡覺。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百里涼歌就被人叫了起來,開始梳妝打扮,整理儀容。
百里涼歌一開門,一羣丫鬟就魚貫而入,十幾個丫鬟手中捧着托盤,盤中放置着今日百里涼歌要穿的衣物和要戴的首飾。
看到這些東西,百里涼歌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麼多東西,都要穿戴上,得多沉?
“姑娘,請沐浴。”百里涼歌被涼歌相對比較老道的丫鬟簇擁着沐了浴,出浴後,她站着不動,有丫鬟替她穿上了紅色肚兜,而後便是紅色的內襯……一件又一件,足足有七層。
每一層的袖口衣襟口出都用金絲線勾勒着騰空飛翔的鳳凰圖案,華麗而大氣,大秦王朝只有皇帝與皇后大婚時,喜服上方可繡鳳凰,但皇后下了旨,溟王大婚亦可,以表現出自己的寬容大度。
最後一件尾擺拖的很長,傾瀉而下宛如鮮血,豔麗而刺目,百里涼歌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純一色的紅,一時間讓百里涼歌有種眩暈的感覺。
百里涼歌輕輕動了動身子,感覺身上十幾斤重的東西一般,連走路都成問題,幸而身後的小丫鬟,托起了長擺減輕了些重量。
穿好衣裳,百里涼歌便坐在了銅鏡的面前,開始梳妝了。
此刻應該是在開臉。
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父母子女雙全的中年婦女,正在用棉線,替百里涼歌去掉面部和脖頸的汗毛,具體過程百里涼歌閉着眼睛沒看,但卻感覺臉上有輕微的疼痛之感。
幫百里涼歌開臉的婦女羨慕的看着百里涼歌的皮膚說道:“姑娘皮膚可真好。”
基本上沒費什麼功夫,很快就弄完了。
百里涼歌沒說話,任人擺弄。
開了臉便是梳頭。
中年婦女挽起袖子,將木梳在玫瑰花瓣的清水中輕輕拂了一下,而後走到百里涼歌的身後,將梳子插入百里涼歌的漆黑濃密的發頂,緩緩往下梳,口中唸叨着:“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梳了頭,百里涼歌閉着眼睛便如同一個木偶一般坐在銅鏡的面前,自是有經驗老道的人給百里涼歌上妝。
直到百里涼歌坐的四肢都快僵硬了,才聽到那人說了兩個字:“好了。”
劉氏一直站在一旁,聽到好了,她頓時就湊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女兒,劉氏滿眼的笑意,可眼裡卻蓄滿了淚水。
百里涼歌睜開了雙眼,頓時被眼前這個人震驚到了,耳邊傳來丫鬟們低低的抽氣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