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穿着新做好的騎裝十分滿意的去跑馬場轉了一圈,她稍稍可惜的是沒有小媳婦大姑娘的圍觀。她這一路非常安靜,招搖過市什麼的只是過過乾癮想一想罷了,能看到她英姿颯爽的只有那幾位老面孔,剩下的新面孔就是哼着鼻子甩着尾巴的大馬愛理不理的悠閒走過。
寧馨在外面轉了一圈在回到宮中是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洗過澡後頭發未擦乾,帶着水汽鬆鬆挽了個辮子垂在肩上。最近她喜歡上改衣服,在記憶中快要褪色的服飾被她重新染上了色彩。寬大的衣服沒有任何繡文,只有衣料上隱隱顯現出華貴的暗紋。類似於袍子的衣服,長至腳踝,行動時帶起的氣流將衣服鼓起,貼在細膩的肌膚上,嬌嫩的肌膚並沒有任何不適。
“娘娘,陛下晚膳不過來用了,讓您晚上也不必等,早些休息。”
飛燕見寧馨出來,上前一步將剛剛收到的消息轉告寧馨,陳君瀚不出意外每天都是要和寧馨一起用膳的。今天不僅將原本要和寧馨一起出去踏青的計劃打破,晚上連飯都不一起用了,這樣的情況絕對算得上不正常,尤其是連個理由都沒有,反常即爲妖啊,不知道是哪路妖精。
“是誰來說的。”寧馨聽聞手微微一頓,轉過頭明亮的眼睛帶着些許興味的問道。
“小李子,最近他挺得他師父的重用,這邊的消息都是他來說的。”飛燕答道。
“既然陛下有吩咐我們按照吩咐做事,我也餓了先上飯吧。”寧馨聽聞後若無其事吩咐道。
寧馨晚上吃了飽飽的一頓後又做了護膚才上牀休息,她迷迷糊糊中感到身旁的牀陷了下去,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她習慣性的靠向來人,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很快的再次沉睡。
陳君瀚見寧馨像一隻小貓似的,蜷縮在自己的懷中,手指輕觸她的臉頰,手感細膩。寧馨正在做着美夢,夢中總是有一隻嗡嗡叫的蒼蠅試圖趴在自己的臉上,怎麼趕都趕不走。寧馨生氣的使勁用手一扇,擾人清夢的蒼蠅被打死了,寧馨這才滿意的蹭了蹭柔軟被子再次睡覺。
陳君瀚見剛剛被寧馨扇紅的手,哭笑不得。睡着了還這麼有活力,這一巴掌的力氣可真不小,這樣也沒把自己弄醒。陳君瀚見寧馨乖巧的依偎在自己的懷中,滿足感又漸漸充盈整個胸膛,抱住了她就好似抱住了全世界,這一路上有她陪着一起前行纔不會覺得孤單寂寞。
天光放亮,寧馨覺得自己被一座山壓着,山又高又重自己被壓的喘口氣都難,氣喘吁吁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在夢中夢到自己變成了孫悟空,被如來佛祖壓在五行山下。可自己不是孫悟空啊,自己不是猴子是人,真的是人!自己身嘶力竭的向佛祖高聲大叫,你壓錯人了,自己不是孫悟空也沒有七十二變,自己在山下別說五百年,五百天都已經成爲人幹了。
想到自己變成一具乾屍,寧馨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越發的大聲叫喊。可佛祖他老人家似乎耳背,自己喊了這麼大的聲音他也沒有絲毫迴應。自己怎麼也能算得上是美女,和那個毛臉雷公嘴的猴子哪裡相像了,寧馨的委屈都快抑制不住了。她不要被壓在五行山下,自己沒有孫悟空的本事,遭受他的懲罰只會丟了性命。可不論怎麼喊叫都沒有迴應,寧馨越來越恐懼,這座山就是自己的一道索命符,山越來越重直到她覺得自己的胸口被壓得越發的厲害,說話都快要沒聲音了。想到自己竟然是被山壓死的,這個死法真是別緻,寧馨最後將全身的力量積聚在胸口,大聲叫了一聲,突然山不見了,寧馨看到的便是牀幔上熟悉的花紋。
剛剛做的夢雖然荒誕可是那種即將死去的感覺太過真實,真實到寧馨已經醒了還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她發傻的看着牀頂,額頭上冒出細汗。寧馨覺得身上黏黏糊糊的難受,原來夢中的自己太投入,這一身的汗就是在夢中太過着急而被熱出來的。不過自己明明已經醒了,爲什麼還有胸口悶悶的感覺,難道自己還沒有從夢中清醒,寧馨稍稍清醒後皺着眉頭低頭看到一顆黑乎乎的頭正趴在自己的胸口處。眼光再向下看去,自己的身體完全被禁錮住。
四肢被身旁的男子摟住,男人溫熱的體溫透過衣服源源不斷的傳到她的肌膚上。原來困擾了自己一晚上的大山是這座山,這樣自己能呼吸順暢纔有鬼,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樣的姿勢大概只有他一個人能睡得舒服。寧馨儘管很不滿意自己做了一夜夢累死的原因是這個,這個時候還繼續趴在自己的身上,人肉牀墊的滋味應當非常不錯。寧馨雖然有些惱卻並沒有立刻將陳君瀚弄醒,她有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他如此熟睡的模樣,每次她醒來時身邊都是空蕩蕩。
自從地龍翻身後兩人就沒有哪天休息的特別好,一覺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陳君瀚更是每日忙得腳不沾地。他平日裡睡眠時間本就少,這會恨不得不用休息纔好。若不是他年輕身體也好,根本不會撐了這麼久都沒事。
寧馨對自己被當做抱枕和人肉墊子的行爲很不滿,可對陳君瀚如此熟睡的睡顏很滿意。用手輕輕碰觸他長長的睫毛,睫毛微微抖動,手心有些癢。她喜歡他熟睡時卸掉所有的僞裝,收斂咄咄逼人的氣勢,安靜乖巧的如同一位孩子的模樣。這樣的他總是會讓她的內心柔軟,只是看着他的睡顏都能看半天都不會覺得無趣。寧馨的手忍不住觸碰他密長的睫毛,睫毛抖動後一雙水洗過的眼睛出現在面前,他最先看到的便是寧馨的手心。他的嗓音帶着還未完全清醒的喑啞和慵懶,從舌尖輕吐出寧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