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雯這兩天過得不太好,她一點都沒想到,茶素的冬天有這麼冷,裡面穿着保暖內衣,外面套着羽絨服,腳底下踩着帶毛的靴子,甚至爲了禦寒身材都不要了。
別說秋褲了,她現在直接穿的就是大棉褲。可每當北風一吹,她就覺得自己身上穿的像是紙殼子做的衣服一樣。
平日裡,早上喝不慣的酥油茶,她現在一起牀就能喝三大杯。
每年的冬天,茶素醫院會有下鄉義診活動。往年的義診流於形式,醫生們就和放假郊遊一樣,隨便看看病,一天時間結束,然後各回各家。
現在不一樣了,茶素醫院不光要升職的醫生必須有半年的下鄉時間,碩士博士也必須有下鄉時間,而且還不能佔用工作時間。
所以,只能是放寒假的日子裡,跟着醫院的下鄉隊去下鄉了。
在城市裡,沒感覺到茶素有多冷,一出了城市,才明白,邊疆不是白叫的。
霍心雯的下鄉地是夸克縣,這是張凡特意安排的。
別說人心不是偏的,就自己四個學生,張凡就偏愛霍心雯一點因爲這姑娘既有王亞男的韌性,還比王亞男天賦高。
張凡爲了霍心雯下鄉,專門給夸克的現任院長石磊打了電話。
因爲茶素醫院的崛起,目前茶素各個地縣的縣醫院市醫院的院長們已經沒有什麼盼望了。
以前大家還能想着努努力可以當個三家醫院的院長,現在已經沒希望了。張凡不光比他們年輕,而且已經把茶素醫院打造成烴基單位了。
一個副科到烴基,這尼瑪祖墳上冒煙,也不敢想啊。
「當年你師父,還有我,還有咱醫院的麻醉師馬醫生,還有陳醫生也坐着這個馬爬犁去牧場給人做手術的。
想想,就好像是昨天一樣。看你凍的,把狗皮襖穿上。還都沒走一半的路程呢。」
雖然現在設備已經變好了很多,但邊疆很多牧區的公路是沒辦法修的,冬天是凍土,春天又翻漿,柏油路鋪上去,一個冬春下來,就剩下一點黑色代表修過路。
石磊陪着茶素下鄉的隊伍去當年張凡戴過的牧區,以前精瘦精瘦的石院長,現在也變得佔地方起來了。
要不是張凡的電話,他都已經很久很久沒坐過馬拉爬犁了。近墨者黑,張凡很是認同這句話。
特別是這羣馬上要進入職場的年輕醫生,工資張凡是給足了的,但人心這玩意經不起誘惑。
在正式上班之前,張凡不希望她們眼裡只有各種驢派的包包,而是多一點憐憫,多一點敬畏。
下鄉,對於這羣研究生來說,能做的不是很多,但張凡一定要求,讓他們去看一看,就是想讓她們看看,這個國家還有好多人捨不得吃藥就醫。醫療本就不是一個公平的行業,如果從業者心裡沒有一點敬畏,這將是個災難。
石磊雞賊的要死,張凡電話一打,再見面一看,他就知道,這個小霍未來肯定是個專家。
所以,親切的如同鄰家大叔。
一羣人坐在馬爬犁上,剛開始的時候,熱鬧的嘰嘰喳喳等走了半天后,一個個的凍的就和凍梨一樣。
茶素醫院11月的時候,大批大批的年輕醫生四處下鄉,這已經是傳統了。
往年張凡也是會下鄉的,不過今年走不開。
醫院不光要改革,而且直腸腫瘤這一塊也要趕在年初就要確定下來。
這都是錢,慢一天就少賺一天的錢。而且,張凡對於金毛的仿製能力也是不懷疑的,這個貨本來就是仿製起家。
別覺得專利能防住流氓,專利只不過是預防普通人的。他真要仿製了,然後和你打官司,一個官司打上幾十年,等你勝訴了,
人家錢也賺夠了,再三搗鼓兩搗鼓,人家弄的皮包公司破產了,你上哪找人去。
忙了一天,回到家,疲憊一掃而光。
男人的幸福很奇特,婚前希望自己的愛人黏着自己,婚後希望自己的愛人少說兩句。
甚至有些老男人覺得,下班回家單獨開車的那段時間,是自己最最放鬆的時候。
好在張凡沒有這個憂愁,因爲吃喝不愁,生活過的優渥,不用財迷油鹽而犯愁。
很多人吹牛逼,沒有什麼是用錢解決不掉的,但問題是沒錢。普通人的生活,往往大多數原因都是因爲錢。
一進家門,張之博就好像電動老鼠一樣,滿地的爬,爬的還飛快。
趙燕芳的姑娘就不行了,柔柔弱弱的和土匪一樣的張之博相比,就乖巧了很多。
「晚上吃那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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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讓師哥嫂子他們一起來?」
邵華看到張凡一個人回家,就好奇的問了一句。
今天算是宰冬節,這個節日好像只有在邊疆茶素這邊比較流行。
就是一年中下大雪的這一天,人們開始宰牛殺羊,儲備冬天的食物,誰家殺了大型牲畜,就會邀請親朋好友來家裡吃飯。
以前的時候,因爲需要大家幫忙,忙完了需要招待大家,所以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個節日。
現在生活變好了,節日氣氛到也少了很多。
「就師哥的開車技術,這回估計剛出醫院門吧!「張凡捏着張之博和老路的閨女,給邵華回了一句。
「那你趕緊去請師父師孃他們。」
家裡請的保姆做飯水平很不錯,邊疆食物做的特別好。
馬肉切段,馬腸子切片,肥瘦相間的馬腸子,就像是大理石一樣。
皮牙子、西紅柿、青辣椒混雜着馬肉、馬腸子滿滿當當的鋪在半個圓桌大的盤子裡面,下面再墊上手擀麪條,韭葉形狀的麪條一定要多。
混合着馬肉馬腸子的脂肪,麪條勁道的都不用吞嚥,自己就能順着咽喉往胃裡去。
冬日裡,吃上這樣一盤熱氣騰騰的麪食,真的是一種極大的滿足。特別是麥香混合着動物的脂肪,在寒冷的冬日裡,一口下去,真的就像是掃盡了身上的寒氣一樣。
一大家子湊在一起,格外的熱鬧。「你乳腺帶頭人找到了沒有?」
盧老頭一口麪條一口蒜,吃的格外的香甜,這個出國留學,平日裡端着咖啡一副洋派頭的老頭,到邊疆後,讓張凡影響的吃麪不吃一口蒜,都感覺少了什麼。
「嗯,和中庸腫瘤醫院的一位副主任私下裡接觸了。不過,人家比較猶豫,本來來這邊的意願比較大,不知道誰走漏了消息,腫瘤醫院現在已經開始着手給人家要成立一個科室。
現在,他就有點不願意來了,一邊吊着我們,一邊吊着腫瘤醫院。」「估計是他自己走漏了風聲。」盧老頭笑了笑,這種事情多的很,狐假虎威的事情太多了。
當然了,看到張凡一副日了狗狗的樣子,老頭更樂呵了。
趙燕芳和邵華嘀嘀咕咕的聊着,他們師徒三個湊在一起聊着,盧老太太一邊聽會老頭子這邊,一邊聽會邵華趙燕芳這邊,大多數時候,還是看兩個孩子。
「我倒是有個人,不過沒有國內從業的經歷,當初碩士畢業後,就去了金毛國,在德克薩斯安德森腫瘤醫院讀博,然後留在了哪裡。
現在想回來了,人家是青鳥人,本來想去青鳥,我給截胡了,說是先來茶素看看,或許茶素更適合他這種從來沒在國內醫療系統正式上過班的人。
他答應了!如果你覺得中庸的副主任合適,我就給人說一句,讓他直接去青鳥報道
哎,爲了你們小一輩的,我現在都沒辦法去青鳥的醫院了。」張凡一聽,激動的舌頭都快出來了。
「您就是我親親的師父。」張凡激動的都不知道要幹什麼了。乳腺這邊都要立項了,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帶頭人。
張凡都做了最壞的打算,真的沒人當帶頭人,實在不行就把自己的小師哥從乙肝組裡抽出來弄去搞乳腺。
當然,現在不用了。
路寧憨厚的笑着,覺得自己小師弟真的不容易,要是知道張凡的這個想法,怕是要打死這個小師弟的。
「你師父現在從實驗室回來,就不停的四處打聽看誰在國外想回來。這次也是你運氣好碰到了。」
老太太湊了一句。
「本來挖其他醫院成熟的醫生是最方便的,可你這個貨幹活太***,弄的現在我們師徒像是過街的老鼠一樣,嘴還沒張,人家就開始防備了。」
老頭得意的給張凡顯擺着。
「您再吃一碗!」
老頭的話忽然給張凡打開了一條路,國內現在挖人不光成本越來越高,而且難度也越來越大。
現在去趟其他醫院,其他醫院的領導就擺起架勢像是要火拼一樣。可按照茶素現在這個級別,可以去國外挖啊!
張凡的心被打開了一扇窗戶,還是很大的一扇窗戶。
不提什麼愛國不愛國的,張凡覺得錢給夠了,絕對有一批黃毛紅毛的願意來。
第二天,天不亮,張凡就在辦公室裡讓王紅聯繫曾女士。曾女士妝都沒畫好,就急急忙忙來了茶素醫院。
這幾天,她格外的殷勤,因爲她發財的尾巴在張凡手裡捏着呢。不光有醫院改革的投資,還有直腸癌的入股。
現在,高新區有一家算一家,對張凡要多尊敬有多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