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素這次藥物發佈會,你們派去人了嗎?「南海,董事長親自過問了辦公廳的老大。
「嗯,派了不少人,有談判方面的專家,還有國際法方面的,而且還和外交協調了一下,讓支援了一些同聲翻譯方面的人才。茶素張醫生這次舉行的發佈會都快成醫藥峰會了。」
辦公廳的老大隻說好話,其他的話多一句都沒說。要是一般人,早尼瑪訴苦了:茶素要什麼沒什麼,談判隊伍都尼瑪缺胳膊少腿的。
「地處西北,發展時間短,他們也不容易,醫藥行業本來就是我們的弱項,能幫到的,就多幫幫,這一次希望能衝出一條不一樣的路吧。「南海,董事長憂心忡忡的說了一句。
有人說過,未來是生物科技的時代。這話對不對的也不好說,不過在製藥領域,華國相對其他行業來說,還差的很遠,至於什麼彎道超車之類的話,在研發製藥領域還爲時尚早。
2013年的時候,世界第一的輝瑞,研發投入80億美元,收入453刀了。而華國排名最靠前的藥企也只是排在了40名開外,研發投入三個億刀了,收入31刀了。雖然總收入跟不上,但華國研發效率高,三個能賺三十個,金毛也就投入一個賺五個,但
差距還是明顯的,而且華國和金毛的藥物銷售也不一樣。
金毛的藥物銷售大概是,藥廠、批發商、藥房、PBM/醫療服務提供商(醫生/醫院)、保險公司,他們這種做法造就了批發商的崛起,渠道爲王,保險公司負責託底監督,他們是兩頭大的局面。
藥企和批發商爲一極,保險公司爲一極。
而華國的藥物銷售則是,藥企、醫藥公司、醫生醫院(藥店)、國家醫保。因爲藥企不能直接賣藥給醫院,這就打造了無數的二道販子,誰家的藥物賣的好,往往未必看的是質量或者工藝,而是看人家二道販子是不是和醫院關係好和醫生關係,因爲醫院醫生手裡有處方權!
這種模式,最後的結局就是二道販子是老大,而且這些二道販子往往沒幾年就會換一波老闆,倒是業務員比較穩定,也不知道爲什麼。
誰的好,誰的壞,不好說,反正醫藥行業的市場,按金毛和華國的體量,已經分別達到各自國家2%的GDP。這種規模的收益和利瀾,已經不是簡單的金礦之類的來描述了,華國國防支出也就這個數額了,可以說,目前能達到這個規模的單一行業估計也就華國菸草了。
張凡的午飯是吃的沒滋沒味,他不知道這個會議已經讓董事長總經理關注了,他現在一門心思的是想着怎麼打動金毛歐盟他們這波人。
大家心裡有壓力,吃的倒是不多,不過咖啡喝了不少,平日裡幾乎不喝咖啡的張凡,也弄了兩大杯,別人什麼美式俄式的,張凡多放了一點牛奶和白糖,不然實在喝不下去。
就在食堂裡面,大家坐了一會,下午的談判開始了。
張凡、趙燕芳、曾女士還有商務部派來的一位專門負責國際談判的司長親自對陣金毛,李存厚、閆曉玉還有鳥市老二加上商務部的專業人才對付歐盟,當然了,李存厚主要是以吉祥物的身份出現的。
任麗、還有老陳加上商務部的對陣棒子國。至於歐陽則帶着老居親自對陣國內的二道販子集團。
國外的這邊,其實只要拿下金毛和歐盟,其他的都不是問題。張凡就不信,拿下金毛了,還拿不下棒子?
至於丸子國,這次低調的很,他們私底下和張凡討論,說是他們也是股東,這個可以事後再協調,用的都不是談判,而是協調,丸子國這羣貨還是真夠務實的。
而國內的,張凡也沒想着去談判,因爲張凡和自己的聯絡員聊過,這個事情張凡當初就說過,不想讓國內
任何二道販子來代理,他想直接走國家的陽光平臺。
也就是直接國家賣藥,不是張凡不愛錢,張凡愛錢愛的都出了名了。但這個錢,在國內不能賺。止吐藥,張凡可以讓曾女士鑲金邊的去想辦法賣高價,因爲這種藥物大多數人都不是用來治病的,這種錢,張凡能賺一百絕對不會賺九十九。
但乙肝、直腸癌不能,因爲這種藥,一旦別人買不起,這就是要命的事情。
有人也說張凡狹隘,張凡覺得狹隘就狹隘吧,反正這個錢,他不準備賺,但也不能讓二道販子沾到便宜。
所以,和二道販子這邊談判的,幾乎都是茶素醫院嘴上功夫最了得的人物,也沒想着去和他們談什麼規章制度,就是奔着去談崩的,談崩了,到時候直接讓國家定價走陽光平臺,就如同基礎疫苗一樣,直接從藥廠進醫院,價格不浮動,誰也別插手。
尼瑪老子這邊都沒賺錢呢,能讓你們賺錢?
畢竟條子滿天飛的時候,讓茶素醫院獨自去扛着,張凡也不是怕,而是嫌煩。
這幾天,就這個破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明裡暗裡的給張凡打電話,意思就是二老婆的小男子也是做醫藥的,想幫張凡分擔一點憂慮。
索性一錘子弄到國家手裡,有本事去給國家打電話。
而且,張凡這幾年的院長也不是白當的,老太太的調教也不是白給的。對於政府,張凡太懂什麼時候下黑手,什麼時候該謙讓。
比如現在,千萬不能覺得自己張嘴要幾萬幾億,然後一切就順當了,其實不然,真要理論起來,人家一個環衛局就能讓你求爺爺告奶奶的四處低頭。
不爭則是爭,這道理以前張凡還是不太懂的,現在他明白了。比如一個結核藥物,張凡躺着吃了多少好處,四處打架,張凡從來沒輸過,尼瑪真是張凡功夫好嗎?尼瑪江湖就是人情世故,就這一點,明白過來的張凡,現在按着中庸,中庸也只能喊兩嗓子,剩下只能硬挨,其他根本沒辦法。
現在國外這麼一個價格,然後張凡一聲不吭的把藥物交給國家,您說了算,給錢也行,不給錢也行,您看着辦。
這樣,反倒纔是兩手抓,上下都會硬。國家不可能白佔你便宜,而且最後不光能得到不少錢和政策,往往還有一些無法描述的特殊好處,比如再把老太太的座駕拿出去給鳥市報銷這麼幾次都沒什麼問題。
你要是張嘴要一沓錢,還報銷幾次?鳥市就能把你嘴給扇歪了,可不吭不響的,到時候鳥市還要追着喊着求爺爺告奶奶讓你去報銷,甚至到時候就算張凡把肅大給搬空了,滅火隊的過來也會和稀泥,讓肅大以大局爲重!這纔是江湖。
至於剩下的什麼影響其他科研工作了,影響其他積極性了,都是扯的,真正有本事的絕對不會因爲老鴰叫就不種莊家了。
金毛這邊的談判很艱難,別以爲人家傻,按照目前的商業法律,幾乎有一大半,都是人家制定的。不過司長也不是白當的,涉及商業方面的,以人家爲主。
當涉及到專業方面的時候,以趙燕芳和張凡爲主,當然了,遇上要一錘子定音的時候,兩人都是看張凡的。
本來張凡覺得,金毛這邊會在動物實驗、臨牀實驗上面找毛病,然後在這一塊想辦法爲難茶素醫院。
因爲直腸癌實驗早期的動物實驗,動物用的是代替品,當時誰也想不到,茶素醫院真的能弄出直腸癌的藥物,張凡當時就想着讓丸子國的醫生帶着茶素這邊的醫生練手,順便弄點丸子國先進的設備。
直到止吐藥誕生後,有了大錢以後,這才用上了正兒八經的國際標準規定的有家譜的動物。當年的茶素醫院,真是窮橫窮橫的,畢竟,一個老鼠要賣幾十刀了呢,讓當時沒錢的張凡很蛋疼。
人家金毛上來直接就不糾結在這方面,首先就是討論藥物的代替性。一沓一沓的藥物資料,金毛準備的也相當充分,反正就一個意思。
你們這個藥物,有點優點,但也不多,而且可以代替你們這個藥物的藥物很多,所以你們也別想着要多少錢,便宜點賣給我們,以後我們可以帶着你們玩。
張凡聽的是一肚子的火,「尼瑪,找的這個金毛合作者也太不靠譜了,一點忙都幫不上。」
其實張凡也冤枉人家了,要是沒金毛的合作者,估計沒個五六年是達不到談判這一步的。
別瞅着金毛一天天嘴上喊着要公平,要開放之類忽悠人的口號,其實人家對自己的藥品保護相當的全面,比如國外一個藥物想要進入人家的市場,審查嚴格的都差不多要把對方剝光。
首先申請,這個申請時間幾乎就是按照年來計算的,排隊拿號,然後人家還要評估自己國家有沒有類似藥物,反正一番操作下來,專利保護期都快尼瑪要過一半了。有時候會有人問,這麼慢,病人怎麼辦?這個問題是個好問題!
「我們這次是帶着誠意來的,請刀客特張也給與我們對等的誠意。」金毛這邊的人也明白,能做主的不是什麼司長,而是這個黑臉院長。
所以,人家主攻方向也是張凡。
談判極其艱難,一個點一個點的糾纏。
真的像是脫了下邊的褲子,人家又把衣服穿好了,回頭脫衣服,人家又把鞋給穿好了。
你來我往的,雖然坐着不動,可是相當的耗費體力。
每當張凡快要不耐煩的時候,司長輕輕咳嗽一下,瞅瞅張凡,意思是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如果茶素醫院真的不能把價格降低到一千三百刀,我覺得我們自己可以研發出這種相似的藥物,而且我們也相信,依靠我們強大的研發能力,用不了三年,我們就可以用極其相似的藥物和你們競爭。」
金毛被司長逼到了角落,他們的底價已經亮出來了,可張凡還是不滿意。
張凡的想法是,直腸癌怎麼也要兩千刀了起,乙肝也要一千七八起。因爲目前金毛的乙肝藥物,一個週期十五天,一天大概一百美元左右。
茶素醫院研發的藥物,其他方面不說,首先在肝損傷方面,已經超越金毛目前的主流藥物了,而且在清除乙肝病毒方面,更是優於目前任何一款藥物。
本來張凡想的是,價格應該再高一點,不過李存厚也說了,價格太高,這種藥物銷售就比較一般了。
畢竟乙肝患者大多數還是工薪階層的人羣。
所以,治療基價就是按照目前最主流的治療價格上浮了一點的。
當這就讓金毛難受了,因爲這個價格一旦問世,他們不光賺不到錢不說,而且相似的藥物就要死一片,所以他們要把價格壓下來,甚至可以說手段已經不要臉了。
人家這個話,實際的意思就是:要不就降價,要不我們就不要你們這個藥物了,我們會仿製。
很多人說,金毛在藥品方面保護專利特別好。
是很好,你讓德毛站出來給你訴訴苦,你就知道,他保護的只是自己國家的藥物。
當金毛說完這個話後,司長楞了楞,趙燕芳擡起頭,而張凡直接眼神變的銳利了。
別看張黑臉,平日裡笑呵呵的,見誰都是向陽花。
那是沒什麼利益紛爭,別說誰沾他的便宜,就算不讓他沾便宜,他都能下黑手,現在金毛這邊竟然叫囂要釜底抽薪。
雖然嚇唬的成分佔大部分,但張凡不能慣他們這個毛病。
司長剛要說話,張凡按住司長的胳膊,直接把手裡的稿件扔到了對面
的臺子上。
什麼禮儀不禮儀的,尼瑪人家都想滅自己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