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醫院開始給大家發烤火費！也不知道這個名詞是從哪個年代傳下來的。
醫院的工資條上，不應該是取暖費嗎？也不知道當年是哪個神仙給起的名字，烤火費一直就流傳了下來。
茶素當地的暖氣供應是十月中旬開始，不過茶素醫院的供暖比城市供暖提前半個月。
所以，當茶素醫院開始供暖後，內科的老病號們就帶着洗漱用品，按時來報到了。
特別是呼吸科，老慢支一類的老病號，早早就來了。就算沒有症狀，也提前來把牀位佔着。
因爲一旦天氣變化明顯後，再來醫院就只能是過道里的站票了，最主要的是，一些老病號，已經有經驗了，什麼時候發病，心裡大概都有數的。
當天山上的雪峰從圍脖變成短裙的時候，老居就是這個城市最靚的崽了。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來年春暖花開。
別說其他人了，張凡看到老居，都是笑臉相迎，還要快步迎上去抓着老居的手，寒虛問暖不說，還要拍着老居的肩膀，來一句：最近居院長是辛苦了！
張凡早就把老居的屁股摸的一清二楚。
這個貨，可以說是軟硬不吃，但就是吃榮譽，吃追捧。
要是其他人，這個時候不得抓住機會要挾張凡嘛！
可老居不是一般人，越是追捧他，他越是如同克塞號變了身一樣，硬是要得！
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樣的，歐陽不光要榮譽還要好處，這就是歐院能成爲院長的原因之一。
而老居，給榮譽就能給你賣命！這是讓大多數無法理解的！
但，對於老居來說，榮譽很重要！比如部落裡，去個百里侯，都沒有老居說話好使。
前段時間，說是要牧區建立常駐點，沒人聽。百里侯都沒用，最後老居去部裡喊了一句，幾十個部裡都在冬季進入了常駐點。
這種感覺，一般人根本體會不到。用小醫生的話來說，這種爽快感，就算你天天按着妹子輸出，也沒這麼愉快的。
每年的冬季，醫院所有的醫生護士們都停止了一切的休假。
除了生孩子這一類沒辦法控制的，什麼探親的、要結婚的，都在這個時刻停止了。
而且醫院，也要在這個時刻派出大量的醫療組進入各個縣鄉義診。
估計現在大型城市對於這個傳統已經是走過場了。
因爲不需要，你就說魔都吧，你去哪？有的地縣人家的設備不比你差，小病不用來，大病上級醫院普通醫生來了也沒用。
而茶素這邊不行，很多縣鄉設備比當年好了太多太多了，但留不住人。比如茶素這邊的縣醫院，全部都有CT了，可讀片的醫生只能看個大概。
醫院和金毛的談判大方向已經明確了，張凡這邊不再解析已經面世的藥物，已經解析的藥物必須授權給歐美的相關藥企。
這一點，張凡沒啥介意的，畢竟茶素一時半會生產不出來，最主要的是市面上已經有這種藥物了，就算繼續研發，也是拾人牙慧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科研和實際應用的距離，太遙遠了。比如熱火朝天的腦機接口，這玩意在實驗室裡已經研究了十幾年了！但真正的應用還遙遙無期。
張凡給自己的定位是醫療爲主，科研爲輔。
而金毛這邊，要滿足茶素醫院五十億刀了之內的設備要求，必須是用於醫療的設備，這是爲了補償他們對於止吐藥造成的損失。還有就是減少在止吐藥方面的分紅。
金毛不認可都不行，張凡說損失了五十億就是五十億，本來想多說一點，被曾女士給勸了勸，要太多，拿不到手裡，還是沒有用啊！
張凡覺得曾女士說的對，這個價格，能讓金毛肉疼，但又不至於賴賬！
現在閆曉玉仍舊和金毛這邊在拉扯，主要是設備金額方面，比如一臺西門子實驗室的核磁，人家認爲要一億刀了，因爲市面上沒賣的，價格只能預估。
閆曉玉認爲這個也就五六百萬軟妹子。不過這些細節方面的談判，張凡已經不太操心了。
就算他願意操心，幾個負責談判的，都不願意張凡參與，甚至考神說張院是負責大事的這種小事就別來了！
甚至還說，超過十萬以上的談判，張院介入後，說不定就能變成一百萬！
張凡覺得這個貨說的不是誇自己的話。
心外科的培訓班，也開始了。
怎麼讓這個培訓班延續下去，纔是頭疼的事情。
能做心外大手術的就那麼幾個醫院，比如這次阜外來了好幾個主任。
這次培訓結束後，人家回去，肯定不會繼續派人來茶素了，因爲這幾個主任學會了，回去就自己在醫院開班，不光培訓自己醫院的人，還能輻射到周邊的大醫院。
當初張凡想的挺好，覺得這種學習班，也可以像考神的培訓班一樣，一茬一茬的繼續下去。
想法很好！
結果，尼瑪現實是殘酷的。
有時候張凡在沒人的時候，也會仔細的思考一下，難道自己真的也就只能賣個雞蛋？
不過這個時候，張凡也顧不得考慮這些事情了。
醫院不光要應對接下來的就醫大潮，還要分出人手去支援縣鄉醫院。
這是張凡最重視的，醫院就是看病的地方，這是根本不能丟失。
早些年爲什麼醫療技術沒現在發達，可醫患關係比現在優渥呢？你就算治不好，人家老百姓也沒什麼怨言？
難道以前的老百姓是傻子？
人情世故，華國都玩了幾千年了，當年的人和現在的人區別其實沒多大。
真正讓人家心服口服的是，當年的醫療，患者明白，你是盡力了，你不會在我身上賺錢的。
而現在，你用一個藥，患者和患者家屬想的是，這個藥有用沒有用，是不是因爲要拿回扣，纔開的這個藥啊。
所以，教育和醫療這個兩個行當，絕對不能當生意的。而且就像是張凡對付老居一樣，榮譽可以給你，收入也可以給你。
但絕對不能讓你覺得，醫而優的，你能成爲高人一等的！
不然，誰都有可能成爲商品，畢竟買賣這個玩意，別說道德了，法律都有時候未必能管用，一旦成了買賣，誰敢說自己不會成爲商品和貨物。
“任書籍，天氣越來越冷了，你們內科的患者越來越多了，壓力也越來越大了，你看好家，我帶着人出去。”
任麗閃着大眼睛，有點不太樂意，“要不讓歐院看家吧！”
任麗擔心的並不是誰幹多幹少，她討厭走在前臺。
“要不這樣，讓老居看家吧，反正他是走不出去的。”
“這個可以，居院長還是很厲害的！”任麗很是樂意的點了點頭，只要不是她就行。
這事情，都不用給老居做思想工作。
張凡一張嘴：“去縣鄉義診，我必須帶頭，可醫院你覺得誰看家合適呢？”
然後老居當仁不讓的挺起了頭顱！
“好吧，經過醫院檔位決定，這段時間，居院長主持醫院全面工作！”
一般情況，一個醫院的一把手，輕易不會把醫院所有事務都交給副手。
就算一天都不行。
這裡面並不是怕權力流逝，而是擔心被副手發現什麼。
這一點張凡就不害怕。 去縣鄉義診，最麻煩的就是抽調人員。
醫院一般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一個醫生手裡的病號治療到一半交給其他醫生，別人肯定不樂意。
王紅帶着院辦和醫務處的主任帶着醫務處的人，一個科室一個科室的巡查調解確定名單。
有的醫生喜歡去下鄉，有的醫生讓去下鄉就像是去刑場一樣，怨聲載道。
因爲有時候下鄉的確條件比較差，比如進入牧區住帳篷，環境是不太好，有的醫生就不能忍受，用繃帶把自己纏的像個蛹一樣。
以前沒辦法，醫院醫生少，都是強制性的。
而現在，張凡手裡不光錢富裕了，醫生護士也富裕了。
自願爲主挑選爲輔。
“你去書籍組！”王亞男露着虎牙面對許仙。
如果在實驗室，許仙還是很有底氣的，但出了實驗室，許仙就不是王亞男的對手了。
比如現在骨科的手術，王亞男幾乎沒有做不下來的了，但許仙脊柱大手術，暫時還有點困難。
這種情況，你說誰是好醫生？
但一般情況下，聘職稱選先進一般往往會傾向於許仙。
不過，在骨科，王大爺是一羣年輕醫生越不過去的山脈。
“院長說讓我……”
“我是主任！”
“代理的！”
“那也是主任，以後想不想讓我帶着你了！”
許仙悶悶不樂的去了書籍組。
惹不過就是惹不過，外科醫生手術檯上的壓制，太殘酷了。
張凡帶着一組去茶素東北方向，這邊有兩個縣，幾十個鄉鎮，不過這地方主要是牧區。
任麗帶着人朝着西南方向去，這邊一個縣，不過這邊主要是農耕地區。
趙京津和韓忠國帶着人去了南邊，這邊人口就更少了，就一個縣。
羅正國和老陳去了北邊，這邊是牧區和農耕的接壤地帶。
車隊出了市區，就各自分開。
這幾年邊疆高速路發展的不錯，比當年的國道省道強了很多。
不過一場大雪下來，該封山照樣封山。
茶素這邊的大雪，內地人無法想象的，一場大雪能把一輛小汽車給掩埋了。
張凡這一組是朝着夸克去的。
夸克因爲是牧區，也是最缺醫生的地方，當年夸克醫院去外地招聘大學生，是茶素地區的第一次。
效果特別好，因爲第一次就出了張凡這麼個醫生，當初要不是巴圖自己出問題，就靠着招聘張凡的這個成績，都能躺到退休。
因爲去地縣，這個時候一般分科不太明顯了，主要就是內外婦兒四個科室。
“你不是和書籍一組嗎？”張凡看到王亞男，就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去書籍組，誰給你拉鉤！”王亞男白了張凡一眼，因爲張凡不看好她的科研，她有點不樂意。
這次準備打持久戰。
張凡樂呵呵的笑了一下，也不搭理她了。
老居都不是對手，還怕你個丫頭片子？
車隊浩浩蕩蕩的進入了夸克縣，剛進夸克縣界，就看到夸克的領導還有縣醫院的院長帶着人在縣界上迎接了。
“書籍，歡迎啊，歡迎啊！”夸克領導握着張凡的手，熱情的搖動着。
雖然張凡是個圖章書籍，可張張嘴，縣裡一年就能多很多醫療傾斜的。
誰都沒想到，當年在縣醫院的小醫生，能走到現在的位置，要是能提前知道一點，當年拉拉關係得有多好啊。
四大班子握手完畢後，夸克縣醫院的石磊院長，激動的抓着張凡的手，“院長，您又回來了啊！大家都想念您了！”
說實話，石磊這個貨，天生就是當官的材料。
當年張凡在茶素醫院當小醫生的時候，人家逢年過節，對張凡和對領導的待遇是一模一樣的。
而且，他到茶素，不管有多忙，都會找張凡吃頓飯。
當時他想的是，自己這邊當院長，萬一遇上棘手的手術，咱也有人不是。
結果，沒想到的是，張凡越來越牛逼。
後來雖然吃飯沒那麼勤快了，但關係還是一直保持着。
茶素醫院是張凡的驕傲，但夸克醫院則是張凡忘不掉的地方。
在縣裡開了簡略的座談會，張凡就直接進入了縣醫院。
張凡平時很注重這個事情，雖然自己號稱是書籍，但從來不介入到具體的工作中，更不會指點地縣的醫療工作。
因爲他自己也知道，書籍這個事情，是鳥市爲了留住張凡，籠絡張凡的一種手段。
自己要是拎不清，就說不過去了。而且，越是這樣，張凡的地位越是超然。
輕易不說話，一旦說話，幾乎沒有人反對。
其實這樣也挺好！
醫院裡，石磊沒組織什麼會議，就是在醫院辦公室裡，喊了幾個張凡熟悉的人湊在一起聊一聊。
邊疆，特別是市區一下的地方，太難留住一些基層人員了。
你讓人家當官，人家肯定會留下來的。
比如醫院院長，要是來一個大學生，就給一個院長，絕對沒人跑。
但是讓他們當普通醫生或者普通老師，能留下的太少太少了。
比如夸克醫院，當年邊疆第一個出去招聘外地大學生的醫院。
當初一共來了二十多個，而現在呢，只有一個王莎因爲和當地人結婚，留了下來以後。
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了。
這種事情，誰都沒辦法。
見過世面的人，再想讓人家留在這裡，別說本人了，就算是親戚朋友都會鄙視他，你都讀了一個大學了，還留在山關海外的，還不如人家隔壁去大城市打工的王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