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辦公廳的老曾給張凡找了一家酒店，因爲張凡要請客。本來張凡想着帶大家去邊疆住進辦，不過路途有點遙遠。
有人說過，沒有一場大雨能覆蓋首都，這個城市太大了，太大了。
沒辦法，張凡這邊熟悉的人也不多，就找了老曾，看老曾熟悉不熟悉這邊。
沒想到，老曾真的是地頭，張凡電話打完，都沒三分鐘，人家連包廂都給安排好了，給張凡就一句話，“你也不早點說，地方已經給你訂好了！”
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跟着張凡去了一家酒店，大中午的酒店裡一個客人都沒有。
“這生意也不行啊！”張凡心裡嘀咕了一下，也沒說出來。
不過老陳小聲給張凡說了一句：“張院，這是清場了啊。”
“額！”
張凡微微一愣就看到了，因爲門前地面上都油汪汪的，生意不好絕對沒這個架勢。
“哎，老曾這事弄的，都成淨街虎了！”
其實，張凡的意思就是找一家稍微好吃一點的，但老曾不這麼想，一羣專家去吃飯，還是他找的地方，他是要負責的。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當你優秀了，真的會感覺身邊的人都特別的好。不然，你的身邊永遠都是爲了雞毛蒜皮就能和你吵的天翻地覆的人。
南北一羣醫療專家匯聚在一家餐館裡，這種現象是不多見的。一般情況下，這羣人能彙集在一起，往往都是在辦公廳或者部裡組織什麼大型會議才能見到。
私下裡，可以說很難，因爲有這麼強號召力的人一般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不說什麼忙不忙，光一個避諱就很重要。
你號召這麼多專家湊在一起要幹什麼？是要選你當部長嗎？
不過張凡不用避諱！
今天這羣人吵吵着讓張凡請客，因爲下級單位這一次終於突破了上級單位的一些框架。
雖然只是簡單的朝前走了一點點，但大家還是高興的。
很多學科裡面，大多數的天才和普通人的界限很清晰。
比如數學，比如物理，這玩意你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非要強行去搞，弄不好先把自己給搞劈叉，直接搞壞了道心，轉頭就進寺廟當和尚去了。
而醫學，天才和普通人的界限是最模糊的。
你二十五歲能做的手術，我三十五歲的時候也能做。
當我能把內科書倒背如流的時候，你一個呼吸科的頂級院士在我面前，也是和你能過幾招的。
偶爾極端的在醫療行業是不常見的。
比如急救大手術，分分鐘就要人命，到底怎麼切，這種是真靠天賦的，是學不來的。但大多數常規治療，醫療行業是可以靠着時間積累去找平的。
現在醫療爲什麼有很多醫學院畢業以後，並不幹醫生，而是轉行了。
這裡面原因很多，首先就是醫療這玩意枯燥，極其的枯燥。
就說簡單一點的，比如鎖骨，鎖骨是位於胸廓前上部的橫向“S”形長骨，橫架於胸廓前上方，全長可在體表摸到。它的內側端粗大，爲胸骨端，與胸骨柄的鎖切跡相關節；外側端扁平，爲肩峰端，與肩胛骨的肩峰相關節。
鎖骨分爲一體兩端。鎖骨體有兩個彎曲，內側 2/3凸向前，呈三棱形；外側 1/3凸向後，呈扁平形。這種特殊的形狀使得鎖骨在連接上肢和軀幹的同時，能夠適應不同方向的力，併爲肌肉、韌帶提供良好的附着點。
就是這麼枯燥，人身體有多少個骨頭？還有肌肉，血管，神經，這還沒完，還有局解，就更枯燥，講相互之間的關係。
這還不是難的，最難的是，其中一個出現問題，一連片的問題你都要記憶。
這些都是要下笨功夫的，不說死記硬背也差不多了。
進入臨牀後，發現教材上的東西好像和臨牀上就根本不一樣。
因爲教材上的都是最經典的病歷而形成的，可人家生病出車禍，可不是照着教材來出事的。
這個時候，又需要活學活用。
怎麼說呢，醫療這玩意是腦力工作，又是體力工作。
而教材如果能更結合臨牀，能讓學生們更早的明白，學習這個是幹什麼用的，會不會讓他們走的遠一點，或者能更加符合醫院工作的要求呢？
現在的醫學有點怎麼說呢，今天學一個方程公式，也不告訴你怎麼用，也不告訴你用來幹什麼的。
就是單純的讓你記憶！
然後就過去了，等三年後，纔會說，這個公式可以用來解決雞兔同籠的問題，這就有點跨度過大了。
等學生從學校出來，醫院發現學生們不能用。
怎麼辦，延長學習時間，三年又三年！
時間金貴不金貴的先不說了，首先一般家庭，能把孩子培養到三十歲嗎？很費勁的，所以很多人倒在了路上。
不是不努力，是時間太久太久了。往往都是生活所迫啊！這也是這幾年爲什麼女醫生越來越多，男醫生越來越少的緣故。
年輕的男孩子，真的窮困潦倒啊。
“張院請客，真不容易啊。你們不知道去過茶素沒有？聽說上次部長去茶素，張院都是在食堂打發的。
我們今天能讓張院破費，看來我們在張院心裡比部長都重要啊！”
中庸新院長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給張凡挑事的機會。其實，工作後就是這樣，什麼公平競爭，什麼友誼第一。
這些都是糊弄人的，爲了贏爲了成功，什麼招數不用，三十六計都估計不夠看。
中庸新院長的這點招數，說起來已經很是光明正大了。
張凡臉上笑容不斷，嘴上說着：“你們都是幫了我很多且能守望相助的良師益友，想請你們都是要預約的，今天藉着部裡的這個機會，我就略表心意。
以後，我們要多多聯繫，多多合作。茶素醫院在你們面前還是後來者，還是小一輩的。”
而黑子心裡暗戳戳的罵一句，這個娘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張凡爲什麼要聯絡他們，一個好漢都要三個幫呢。
他倒不是想着讓這羣人來幫着自己進入部裡什麼的。
能和這些人搞好私人關係，未來需要他們幫助的時候，也好張嘴。
以前張凡這一點做的一般，自從茶素醫院開展基因實驗後，他發現了這個事情的重要性。
一頓飯吃的其實也不多，這羣人都是中年人了，吃喝方面講究，相當講究，肥肉吃一點點，甚至直接就不吃。
油大的不吃，高能量的不吃，就是青菜還能多下幾筷子。
感覺把這羣人趕進綠化帶，反而比進飯館來的合適。
張凡下的任務，一羣人也是欣然接受。
中庸新院長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自己好像比張黑子差點什麼？
一頓飯就把這麼麻煩的事情給解決了？
送走各位，張凡也是鬆了一口氣。
能讓華國醫療教育超前走一步，也是好的。
給辦公廳的曾司打電話感謝了一下。老曾電話裡支支吾吾的，張凡也是實誠人，直接就問，“到底什麼事情，不會是上級又讓你給我來做工作嗎？我今天可沒說什麼，中庸的那個新院長比我都過分。
要是上級做工作，不應該先去做她的嗎！”
死道友這種事情，張凡幹起來一點都沒有什麼心裡負擔。
“不是，你們這種專業性過高的會議，上面一般是不參與的，除非是重大分歧，纔會關注一下的。
是這樣，我有個朋友，家裡的親人身體上出了點毛病。
人家也不知道怎麼打聽的，說是我能聯繫到你。你這麼忙，我也不好意思……”
張凡一聽就明白了，估計是一個有能量的人。
“具體什麼情況，去過茶素醫院沒有？”
“茶素醫院倒是沒去過，不過國內很多醫院都看過了，都建議保守治療。人家不太甘心，這才……”
“行，我今天先不回去了，你讓他……”
“人在首都醫院……”
張凡到了首都，邊疆住進辦的大奔馳就成了他的專屬座駕了。
本來還有一輛紅旗，不過張凡沒用，因爲那玩意比奔馳招搖。
首都醫院裡，院長一邊親切的和張凡聊着，一邊帶着張凡朝着病區出發。
這個醫院和其他首都的頂級醫院不太一樣。
其他頂級醫院見到張凡，不說頂門不讓進，也是防賊一樣防着張凡的，深怕張凡又看上哪個人。
但首都醫院不一樣，人家主打的就是一個朋友多。比如張凡這種朋友，人家還是相當喜歡結交的。
你挖人，你隨便挖，我不光敞開胸懷讓你挖，說不定還把這個人洗乾淨了送到你牀上去。
但，你也要識趣，關鍵時刻，需要你過來給幫忙的時候，你一定不能掉鏈子。
進了首都醫院，張凡感覺就像是回到了茶素醫院一樣，極其的方便。
院長躺平式的管理，真的讓張凡很是喜歡。
沒走幾步，就進入了老年病病房。
一個老頭，躺在單間裡。
能在首都醫院找個單間，看來老頭不一般啊。
曾主任也來了，站在張凡一邊也沒多解釋，張凡接過病歷一看。
頭髮都豎起來了。
前列腺癌，肺癌，肝癌，胃部疑似腫瘤，骨轉移可能。
這尼瑪幾乎全身都是癌啊，這幾乎就是個定時炸彈一樣，這怎麼弄，怪不得各大醫院都轉了一圈，最後拖到了自己這裡。
這種情況，幾乎可以說沒有手術的可能了。
而且，很多藥物都不能用！
“有沒有手術的可能了？”
首都醫院的院長小聲的問了一句。
張凡看了一眼老頭，老頭瞪着眼睛瞅了一眼張凡。
嘴裡嘟囔着：“老子沒病，老子身體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