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法特是摩爾城的稅務官,工作就是負責將從東門進入城內商隊的登記並收取入城稅。
日近黃昏,斜陽將金黃色的餘輝灑在城門口前,陣陣熱風襲過,把城頭的大旗吹得是飛舞飄揚。
“還多長時間關城門?”趴在桌子上的穆斯法特回過頭來向身後不遠的城門官問道。
“大約還有半個小時。”城門官看了一眼計時沙漏答道。
“唉,怎麼還有那麼長時間。”嘆了口氣,穆斯法特甩了甩痠麻的右手手腕:他已經連續工作了一個下午,在摩爾城這樣的商業城市,只是登記造冊就是一項相當繁重的任務。
“呵,寫幾個字就累成這樣了,到底是讀書人,一點苦都吃不了。”城門官笑道。
“去,你當寫字那麼輕鬆,有本事你坐在這個位子上呆一下午啊!”穆斯法特斥道,這些當兵的一個個虎背熊腰,加上都經過嚴格訓練,自是不會把站半天城門當一回事兒。
“哈哈,謝了。要是會寫字我還用得着在這裡守大門嗎?再說您掙多少錢我掙多少錢呀,就算累點也是應該的。“城門官大聲笑道。
“哼,知道還那麼多廢話。下一個。”穆斯法特哼了一聲,轉過頭去高聲叫道。
“大人,您好。”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滿臉笑容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咦,這麼大點年紀就做起生意來了?”看到對方滿臉的稚氣,穆斯法特奇怪地問道。
“呵呵,大人,您老真是目光如電,我這個年紀哪兒有本錢做生意,不過是替人跑跑腿掙點辛苦錢罷了。”年輕人笑着說道。
“嗯,我說也是嘛,看你也不過十歲的樣子,要是真能自已跑單幫做生意,再過兩年還了得。說,你叫什麼名字,你的老闆是誰,從哪裡來,做的是什麼生意,有多貨物。”被人誇獎一番心中自是受用,穆斯法特點了點頭例行工事般地問道。
“噢,我叫莫西那,我的老闆叫蘇,是從席達城過來,做的生意主要是絲綢,玉器,瑪瑙,首飾,金銀器,鑽石等等,一共是五輛貨車。”莫西那一一答道。
“等等,等等,五輛車?!你們拉的是金銀珠寶還是稻穀糧食?是不是知道摩爾城是按車收稅所以在這裡吹牛皮?”穆斯法特心中一驚,停下手中的筆驚訝地問道:他在摩爾城當稅官多年,財大氣粗的商人自是見過不少,但象做這種生意的大多也就是一兩車的貨,到了三車便已極爲少見,四輛車更是鳳毛麟角,五輛車?反正在他的記憶裡沒有過一點印象。
“呵呵,大人,我一個下人吹那個牛皮有什麼用,吹的再響面子也不是我的。”莫西那笑道。
“哼,那誰知道呢。走,前面帶路,我要親眼看一看。”將筆插回墨水瓶,穆斯法特站起來向車隊走去。
“呵呵,大人盡心盡責,辦事認真,真是讓人佩服啊。”莫西那緊跟在後面不住聲地誇獎着。
“少拍馬屁,去,把這幾個箱子打開。”這麼多的馬車,這麼多的箱子,穆斯法特自是沒有可能挨個去查,隨手用手指了幾下,示意叫莫西那快點打開檢查。
“是啦,還不照大人吩咐的去做。”在莫西那大聲的吩咐下,幾個趕車的車伕將那幾個箱子一一打開。
穆斯法特手腳麻利地登上了第一輛貨車,雖然不是習武出身,但當了這麼多年稅官,每天都要爬上爬下地檢查貨物,久而久之倒也練就了不俗的身手。
這一箱的貨物是玉器,輕輕從棉堆中取出一匹玉馬,穆斯法特高高舉起,藉着夕陽的餘輝仔仔細細地研究起來。
良久,稅務官輕噓一聲,將玉馬放回棉堆:他是見慣了奇珍異寶的人,但象這樣雕工精細,玉質細膩的上品也是難得一見,如果拿到市場拍賣,少說也要值個兩三千銀幣。
第二個箱子裡裝的是首飾,第三個箱子是金銀器皿,第四個箱子是瑪瑙鑽石,最後一輛車上裝的是成匹綢緞。
挨着個檢查一遍之後,穆斯法特已經是驚的合不上嘴了,就連回到桌子後繼續登記的時候,拿筆的右手還有些微微發抖。
“你們怎麼一次帶着這麼多貴重貨物上路,難道就不怕路上被人打劫嗎?”發覺自已現在的狀態實在無法正常工作,穆斯法特乾脆把筆放下找起來話題。
“呵,怕當然怕了,不過這次負責給我們押運貨物的是北極星傭兵團,有他們的金字招牌做保證,那些小賊小盜也就用不着擔心了。”莫西那指了指馬車上坐着的幾位全副武裝的大漢笑道。
“原來如此。有排名前十的大型傭兵團做保證,的確是不用力安全問題操太多的心了。對了,你的老闆叫蘇?這是名還是姓?”穆斯法特忽然想到在奧坎大陸上似乎沒有這麼個古怪姓氏。
“就是叫蘇。”莫西那點頭答道。
“怪了,德斯特帝國有叫這種名字的嗎?”穆斯法特奇怪地問道。
“呵,他不是德斯特人,而是從遙遠的東方大陸漂洋過海來到奧坎大陸的東方人,叫這樣的名字當然沒什麼可怪的了。”莫西那笑道。
“噢,原來如此。怎麼,他沒有跟車一起來嗎?”穆斯法特點了點頭問道。
“他早到了,後來一看這裡等着登記太花時間,就把這裡的事兒交給我,自已先進城去了。”莫西那答道。
“他以前來過摩爾城?就不怕你們進城後走散了?”穆斯法特好奇地問道。
“呵,他以前哪可能來過,不過聽北極星的人講摩爾城裡最大的旅店就是香格里拉,他告訴我們進城之後到那裡找他就行了。”莫西那笑着答道。
“你的老闆還真是財大氣粗。香格里拉裡最便宜的客房也是一天六枚銀幣,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好了,不說了,越說越傷心。五輛貨車,一個銀幣的稅金。”穆斯法特嘆了口氣,重新開始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