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不要再省,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土牆後指揮作戰的軍官一邊揮舞着手中的長劍,一邊聲嘶力竭地下達着一道又一道命令,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戰,今天過後,再沒有什麼值得留戀,只要能多殺死一名敵人,無論怎樣的付出都有價值
密集的箭雨阻止不了敵人前進的步伐,下定決心要在今天解決一切的赤焰軍團士兵不再象前幾日那樣稍遇反擊便後撤躲避,而是用排列嚴密的盾牌陣抵擋飛蝗一般的箭雨,儘管這無法完全阻止羽箭從盾牌之間的縫隙鑽入,也無法避免死傷的出現,但攻城部隊的鋒線已經越來越靠近土城的腳下。
“衝啊!”在距土城還有最後這幾十步的路上,衝車旁的赤焰軍團士兵們將手中的盾牌拋在一邊,一起高聲吶喊着推動衝車向土城撞去。
“別管其他的,所有弓箭手都瞄準推衝車的人,不要讓他們跑起來!”土城上的軍官大聲吼道:衝車巨大的威力很大一部分來自於那個沉重衝頭在高速運動後的巨大慣性,因此,只要使衝車的速度高不起來,那麼敵人想一舉把土城撞塌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誰都明白這個道理,也都知道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的方法,但這並不等於能夠阻止住敵人的行動,因爲。在這最最關鍵的時刻,最麻煩地問題出現了。
“箭,箭,快把箭送上來!”不少弓箭手身前插着的羽箭的箭囊已空空如野,射手們紛紛回頭向城內大聲叫喊,可是回答他們的只有軍需官無可奈何的眼神:
十幾天的城頭攻防,土城內守軍的箭支早已用地差不多了。剛纔那輪不惜血本的狂射更是將這本就不多的羽箭消耗得七七八八,此時再想組織起強大密集的箭幕已經有心無力。
“衝啊!”稀疏的流矢無法減慢衝車前進的速度,偶爾不幸中箭倒下士兵的位置也會立即被其他地士兵所填補。
“轟隆!”“轟隆!”“轟隆!”
無可避免,雖然有四輛衝車因地面地不平而停在了衝鋒的路上,但餘下的六輛衝車還是重重撞在高高的土牆上。
響聲如雷,塵土四起,就象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早已被水泡得岌岌可危的土牆再也無法經受住這沉重的衝擊。六個桌面大小的窟窿先後出現在土牆之上,伴着垮塌下來的泥土還有土牆上站立不穩的德斯特士兵。
“衝進去,把缺口擴大!”“堵住缺口,把敵人趕出去!”
不同地命令在土牆內外同時響起,幾十丈內,圍繞着這六個缺口雙方展開了拼死地爭奪。
沒有技巧,沒有謀略,在這樣的情況下,什麼樣的機巧都不在有任何意義,每人個都殺紅了眼。每個人的意識都變得麻木。揮劍,揮劍,再揮劍,除了將凡是眼前穿着不同軍裝還能動彈的物體砍倒,每個人都沒有第二種想法,也無法有第二種想法。
簡陋粗糙的土牆內外成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在這個狹小地土地上雙方無數士兵前仆後繼地投進去。倒下。投進去,再倒下。血,流成了河,屍體,堆成了山,慘叫聲,吶喊聲,兵器地撞擊聲,簡直就象是人間的地獄。
“弗朗西斯,不惜任何代價,把缺口打開!”克勞澤將軍面無表情地注視着戰場上地情況,心中飛速計算着雙方攻防力量的強弱。
必須儘快把缺口打開,讓更多的部隊投入戰鬥,否則赤焰軍團的強大戰力將難以發揮!
意識到現在戰局的關鍵所在,克勞澤將軍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是!跟我來!”早就準備好的弗朗西斯將軍大聲吼道,第二波攻擊方陣開始向土城移動。
“結束了。就要結束了。”看着由重裝士兵組成的鐵甲洪流,克勞澤將軍心中想到。
這是由赤焰軍團最精銳的士兵所組成的攻堅部隊,隊伍中的每名士兵都有着以一敵二乃至敵三的強大戰鬥力,只要他們能夠把六個缺口處的敵軍逼退幾分鐘,讓其他人有時間把僅能容兩三人通過的缺口擴大,那麼隨後攻入的已方士兵必將能把敵營淹沒。
土城內外的戰鬥正打得激烈,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這短短几十丈的城牆上,但就在這時,一匹快馬從側翼如飛趕來,雖是如此,馬上騎士還在不停地揮動着馬鞭。
“報告軍團長,西南方向約五里發現一支德斯特軍隊正在靠近,人數在四千左右!”斥侯在克勞澤將軍前跳下馬來大聲稟報。
“什麼?!”克勞澤將軍心中一驚。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敵人的援兵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戰鬥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了。
是分兵迎敵,兩面作戰?是繼續全力強攻,先解決掉梅里村的守軍去對付另一邊援兵?還是暫且撤退,待近一步查明敵軍情況以後再作決定?
戰場上的情況錯綜複雜,瞬息萬變,身爲最高統帥其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左右一場戰鬥的結果,惴惴小心,如臨於淵,面對這意料之外的突然情況,經驗豐富如克勞澤將軍者也感到了沉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