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牀榻搖擺聲和曖昧的咯吱聲停下後,這一夜的瘋狂愛才結束。思貴妃濃密的羽睫微動,緩緩睜開雙眼,眼前這是怎樣的一個男子?刀削般的臉部輪廓,如同雕像般,劍眉橫飛入鬢,英姿颯爽,一頭銀色的長髮隨意地鋪在枕上,增添幾分妖嬈魅惑。
這個她愛得天昏地暗的男人,如今正躺在她身邊,她,終於得到他,雖然用的是非一般的手法。
迷情醉,是藍郡國皇室一種稀有的迷幻藥,無色無味,只要對服用之人說想說的話,服用者就會聽任之,並且無解藥,不管多麼高強的功力都無法察覺出來,所以當弦然吃下那碗被下了迷情醉的棗梅湯後,隱約間有些倦意,忽然又覺得不妥,看着眼前這個豐腴玉潤,千嬌百媚的可人兒一步步爬到自己身邊,一個遙遠的聲音慢慢傳來。
"藍思思是你的女人,你最愛的女人,你將來的王后,"
思貴妃在他雙耳哈着氣,溫軟地說道 "你一生最討厭,最厭惡的女人是天夜心,她一直糾纏你,她是狐狸精轉世,專門媚惑大王,如今她被你丟棄在一旁,你再也不要理會她!"
"藍思思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最愛的女人,將來的王后"弦然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機械地重複道 "本王一生最討厭,最厭惡的女人是天夜心,她一直糾纏本王,她是狐狸精轉世,專門媚惑本王,如今她被本王丟棄在一旁,本王再也不要理會她!"
"現在,臣妾藍思思今晚就來伺候大王"
思貴妃柔聲說完,將堅實的胸脯緊緊地壓在弦然精壯的胸口上。纏綿,今夜非它莫屬!
日月殿,殷娥將看見的一切告訴太后。
"殷娥,這是命,這是呆在皇宮中女人的命,沒有循規蹈矩,只有不按常理的出牌才能制勝,只要思貴妃能爲青冥國延續血脈,一切都好說"
太后嘆道,疲憊地靠在軟枕上,眼角露出幾絲皺紋。
天夜心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好幾天都沒有看見弦然露面,本來想着打算把懷孕之事告訴他,讓他體驗一下做父親的快樂激動感覺。
不但如此,原本住得好好的昭陽殿也忽然被搬出來,把她和春月秋霜轉到一個小小的,冷冷清清的庭院,裡面不但雜草重生,樹木枯萎,還結滿了蜘蛛網,甚至大白天還有老鼠在閒逛!
來傳旨的是弦然身邊的明德公公和南宮逸,說她媚惑大王,沒有被賜死,已是皇恩浩蕩,暫時要搬離昭陽殿,到宮裡的冷宮中去。
天夜心感覺一陣沒由來的暈眩,若不是一旁的春月秋霜攙扶着,只怕就要暈倒在地。無疑,這種突來的打擊是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的。山雨欲來風滿樓,這風還未來,直接就是雷電閃鳴了。
"明德公公,你可知道大王他現在情況如何?"
天夜心輕輕問道,仍然壓住內心的慌亂和疑惑。
明德公公微微愣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說:
"大王如今正忙着朝政之事,你如今是被貶之人,何必管這些事,你快點搬走,新王后馬上就要入住昭陽殿,免得誤了事"
"新王后?"
天夜心一愣,下意識地反問
"是呀,就是思貴妃,過些日子就要冊封!"
南宮逸輕聲地回答,自己也沒弄明白突然間大王對天夜心的態度驟變,從大王這幾日的眼神裡,那種久違的冰冷眼神又出現了。
天夜心感覺好像置身於刺骨的冰窖中,弦然他怎麼啦?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變成這樣,王后之位,根本就是她不在乎的東西,她在乎的是弦然,如今他忽然不理自己,難道僅僅因爲自己媚惑大王?難道他已知道自己是隻狐狸?
"我可以見見他嗎?"
天夜心看着南宮逸問道
南宮逸搖搖頭,現在大王又變回以前的樣子,不想腦袋搬家,誰還敢管閒事?
走出昭陽殿,只能帶些隨身的衣物,小小的包裹,裝不了幾件衣物,春月秋霜含着淚,靜靜地跟在天夜心身後,一步步地朝那宮中最冷的宮殿走去,大王發什麼邪呀,竟要如此對待小主。
迎面,碰上思貴妃的軟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