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婆有些尷尬的笑笑,說道:“是有件事情相求!”
聽三阿婆這話,我反正不作好想。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她這樣有本事的人還求到我身上,一定沒好事就對了!
結果真是被我猜對了。三阿婆說她們寨子裡有個孩子,在山裡撿了塊鐵石,被寨子裡的鐵匠騙了去,打成了一把匕首,誰都想不到那竟然會是塊兇石,打成的匕首泡在冷水裡能將水變成溫水,那鐵匠也從打出匕首那天,就被惡魔纏身。鐵匠的女人求到她那兒,她也是一籌莫展。
我聽到這裡,有些可笑的望着三阿婆說,“你都沒辦法的事兒,怎麼求到我身上來了?”
三阿婆嘆了一句氣,方說:“我不是沒法子,只是差一樣藥引子!”
我越發覺得三阿婆說的話,不着邊際,少要藥引子,怎麼問我來要?要我的肉還是要我的骨頭?她倒是張得開嘴,可我肯給嗎?
三阿婆見我笑得嘲蔑,臉上也露出難色,憋了半天氣,纔將話說出口,說她也知道這事確實對我不妥,要是實在沒辦法,她也不會厚着老臉求到我的頭上的。
我聽她絮叨的有些煩了,擺擺手說道,“我不會幫你的!”我轉身就走,殊不知在不遠處的矮牆邊,一直有個女人在偷聽着呢。見我要走,領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直奔着我過來,不由分說對着我就拜!
我給嚇了一跳,而那個女人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她聽見三阿婆和我的談話,知道只有我才能救她男人,還讓那大眼睛的小女孩,跪着爬到我面前,對我一個勁兒的作揖。
我已經知道那三阿婆說的救法,一定不是什麼好法子,要不然如何會求到我身上,這時候我也就冷着臉對那個女人說,“我還沒死呢?你們給我磕的什麼頭?趕緊起來吧!我可不想折壽!”
我這麼說,那個女人臉色一僵,起來也不是,跪着也不是,表情有些傻了。要說薑還是老的辣,那三阿婆彎腰推了那小女孩一把,對她說,“小麥,趕緊求求這個漂亮姐姐,讓她幫着咱們救你爹啊!”
三阿婆這招真是缺德!那女人如何求我,我可以冷着心不理會,對眼前這個三四歲還有奶聲氣兒的小女娃,我就有些不忍了,一時間皺着眉,也說不出什麼決絕的話來了。
三阿婆這時候就趕緊說道,“姑娘的一滴血就能救人,你要是不答應,小麥就沒爹了,她娘是個藥罐子,要是鐵匠沒命活了,這一家老小也就活到頭兒了!”說的好像,我要是不答應,就成了害死鐵匠一家的兇手似的,這罪名兒,我擔得也太冤枉了吧!
那個小女孩畢竟是個孩子,不像她娘那樣嘴巧,也不像三阿婆那樣老奸巨猾,只會用小手一個勁兒的搖晃着我的衣襟,眼巴巴的望着我,我想不心軟,很難!
三阿婆見我答應了,一嘴的騙死人不償命的空話就來了。我早就不相信她的人品,對她說,“我答應是答應了,但要等我朋友的傷好了再說!我怕跟上次一樣,你們卸磨殺驢!”
三阿婆尷尬的笑了笑,她這回被我的話噎住了,那鐵匠的女人着急的望着她,她也只能對安慰那女人說,“不差這幾天!”
鐵匠女人沒辦法只能抱着孩子走了。
我則斜了三阿婆一眼,說道:“有求於人的時候,該什麼臉色,我想你這吃鹽比我這吃米飯都多的老人,該比我清楚吧!”
三阿婆立即醒過腔來,對我強裝笑臉,之後幾天,我和唐瑾都住在三阿婆家裡,唐瑾需要養傷,我就問三阿婆要土雞燉湯。
那三阿婆連聲答應,轉臉就出了家門,等她再回來時,手上提着個雞籠子,裡面關着幾隻雞。
我暗罵這老太太真是賊,不用問,她也不會做折本的買賣,那雞準是問鐵匠家裡拿得。
那唐瑾不知道我和三阿婆這中間的事兒,還以爲遇到好人了呢!對那三阿婆謝個不停,我就白了他一眼說,“有吃你就吃,那麼多廢話幹嘛?”
這句話說的他不高興了,馬上諷刺我的心是石頭。
我對着他呲牙一笑,說道:“謝你誇我了,啥石頭心啊?我根本就沒心,你都不知道吧!”
唐瑾氣得瞪我,他臉皮沒我厚,幾次鬥嘴,敗下陣來,後來也就懶得跟我費這口舌。
住在三阿婆家裡那些天,那老女人每天都要問唐瑾傷勢如何?好像對唐瑾多好似的,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知道這是那老太太等不及了。
我可不管她有多着急?唐瑾自己說傷好了,都不管用。我啃着雞腿,喝着雞湯,不急不慢地對那三阿婆說,還要等幾天。氣的那老太太臉都綠了。
不過,該着那三阿婆順心,唐瑾不願意等了,他着急回盤寨去,怕他那個女人擔心。
見他要走,我就對三阿婆說,讓她派個人送唐瑾回盤寨。唐瑾馬上一愣,問我,“你不回去嗎?那你的命已經改了嗎?”
我皺皺眉,我拜盤俊爲師的事兒,沒幾個人知道。早前也就有些懷疑是不是唐瑾在暗地裡幫我,是他求得盤伊洛,這回正好問他。
他呵呵一笑,說道:“哪裡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你回過盤寨!”他表情裝的還很像,話卻漏了。
我見他不想承認,心裡知道是他也就行了,沒必要非數出個三二一來。只對他說,“你幫過我,我也救過你,以後誰也不欠誰的,見到了也儘可以當作不認識!”
唐瑾微微有些臉寒,臨走時,才壓低聲音丟下一句,“我跟你說過,庭媛是我妹子!”
我耳邊則迴響起和唐瑾初見那天,他求我時說的那些話,他說他因爲那個叫庭媛的女人,明白了什麼是愛!
我忍不住回唐瑾一抹嘲笑,淡淡的告訴他自己走好,就轉身回屋了。
這唐瑾前腳一走,三阿婆後腳就對我提要求了。我知道再也沒辦法拖了,就點頭答應,跟着她往鐵匠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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