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着王大治的警車一前一後來到醫院,沒辦法,宮銘珏下手太重,施言清不得不在醫院接受問話。
等了許久,三人才在病房看見被包裹的跟個木乃伊似的施言清。
醫生有點不贊同他們那麼急就要錄口供,畢竟施言清的傷不算輕,雖然都是骨折傷,可是肋骨斷了幾根,其中一處差點戳破內臟,他體內有少量的出血,情緒激動根本不利於治療。
王大治看了看宮銘珏的臉色又想起這是姚市長督辦的案子,還是儘快比較好。
“那醫生,你們留在外面,隨時有事情可以搶救,你也知道的,這案子被市長盯着,要速戰速決。”
主治醫師看着警察將一尊大佛都搬出來了,不得已只好臉色難看的點點頭。
身體被固定住,施言清還可以微微側頭,他精心埋藏的秘密都已經暴露,他真的如同宮銘珏所說什麼都沒有了,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那個害他的人他絕不讓他們好過。
“你們問吧,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施言清的嗓子很啞,可是他突然十分配合的態度讓宮銘珏和王大治都有點詫異。
“先說說你殺害徐志敏的事。”
施言清將頭轉了回去,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說出的話卻和問題無關。
“宮銘珏,我知道你們一家人都不喜歡我,可是爲什麼呢?這麼多年來我就像條哈巴狗的討好你們,爲什麼你們還是不讓我融入進去。”
宮銘珏的眸子沉了沉。
“因爲你一開始就心術不正。”
這是除了姑姑以外的所有人都能看清的事實。
施言清呵呵的笑了一聲,乾枯的嗓子發出的笑聲刺耳且難聽。
“所以啊,在國外的時候我覺得那是個天堂,海星對我俯首貼耳,讓我覺得我真正成爲了上流社會的一份子。”
“所以那時候你就看不上姑姑了?”
心大了,野心也就隨之而來。
“沒錯,那時候我認識了徐志敏,我自問雖然年紀比她大些,可還是儒雅清俊風流倜儻……”
宮銘珏嗤笑一聲打斷了施言清的回想。
這個故事就是施言清在志得意滿的時候遇上了徐志敏,徐志敏見他好看還是有婦之夫,這個發誓要嚐遍所有男 色的女人就順理成章的和施言清勾搭在了一起。兩人快活了一段時間,徐志敏覺得無趣了就離開,而那時候施言清和宮海星的生意遇到了瓶頸,兩人決定回S市,藉着宮家的大樹好乘涼,一旦回去,施言清就又要扮演回那個萬事聽話的宮家女婿,因此對於徐志敏單方面的離開他也沒說什麼。
誰知道在這次女兒的畫展上,施言清再一次見到了徐志敏。徐志敏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他和宮家的關係,就威脅他必須想方法讓她和宮銘珏在一起,否則就把當初兩人的牀照公之於衆。
施言清覺得天都要塌了,先不說他一見宮銘珏那銳利的眸子就覺得心慌,如果徐志敏真的公開了牀照,那他就等着被宮家掃地出門,那他會再一次成爲大學時候被衆人瞧不起的山裡出來的窮小子。
誰知道還在他想着怎麼回覆徐志敏的時候,在拍賣會上,上完廁所出來的他竟然看見宮海星和徐志敏相攜去往空中花園,他下意識覺得不好,跟上去想聽聽兩人說什麼。
“他們倆一直在說衣服,說化妝品,說立夏的壞話。”
施言清講到這裡,王大治點點頭,這和宮海星的供詞一致。
“突然,海星要出來,我躲在一邊,趁她離開的時候走了進去,我質問徐志敏想幹什麼,哪知道那女人笑的很自得,她說討好討好未來的姑姑。”
王大治一邊瞅着旁邊的小警察記錄,一邊搖了搖頭。
“這些話也不至於讓你把她殺了吧。”
施言清苦笑着回答道。
“如果只是這些就好了,她又開始威脅我,她甚至從手包裡拿出牀照在我面前晃。那一瞬間我無比的憤怒,覺得這個女人面目可憎,有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告訴我,讓這個女人去死。”
說到這裡施言清的臉色有點發白,宮銘珏察覺到他情緒的不穩定,馬上打斷他的回想。
“短刀哪裡來的?”
從回憶中抽離的施言清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就在那個女神鵰塑女神攤開的手上,是老天讓我殺了他。”
宮銘珏和立夏對視一眼,他們明白是有人設了局,刻意的引 誘施言清犯罪。
“大動脈出血,你的衣物不可能幹淨,後面發生的事情呢?”
“我一刀插 進徐志敏的脖子,她想捂,可是沒用,那血呲呲的往外噴。最後她軟軟的攤在地上,我一瞬間就清醒了,不知道怎麼辦。這時候一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宮銘珏上前一步。
“說清楚,什麼樣的男人。”
施言清皺着眉回想。
“一個很高很瘦,很陰鬱的男人,他的五官沒什麼特別的,我有點形容不來。”
這麼看來,到時候需要施言清做一個畫像,於是宮銘珏沒有再打斷施言清。
“他拿出一套和我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告訴我不想死就照他說的做。我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能按照他指揮的去做。我換好衣服以後,他讓我取下徐志敏的手套,說之前徐志敏抓過我的臉,油脂皮脂什麼的可能會留在手套上。我按照他說的做完了,他就讓我躲到外面的安全門。後面我就不知道了。”
王大治看他略去了後面沒說,有些不解。
“那你不知道你老婆被當成嫌疑人了?”
施言清搖搖頭,幅度很小。
“我是從警局回家的時候才知道海星因爲證據被指控殺人,我渾渾噩噩的等了兩天,那個男人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知道的。”
原來,從宮海星上完廁所回到花園的那一刻就中了招,她恍惚的以爲徐志敏被人紮了一刀,連忙上去幫忙,她想幫她取出刀,因此身上才蹭上了徐志敏身上的鮮血。徐志敏是被人安置着站靠在雕像那裡,宮海星那麼一碰,兩人才同時滑下去出現在鏡頭裡。殊不知那時候的徐志敏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那你爲什麼今晚又要動手?”
宮銘珏的這個問題充滿了怒氣,本來以爲施言清不過是個吃軟飯想借着姑姑上位的小白臉,哪裡知道是個狼心狗肺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