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莉自貓眼向外看去,門外赫然站着的就是立夏。
一時間譚莉的心中既有憤慨也有一絲悲涼,想當初紅的時候多少人巴結着想上門,這會兒出了事,人人對她都避之唯恐不及,唯一上門的居然還是最大的敵人。
譚莉一把扯開防盜門,單手叉腰伸出一隻留着長長指甲的手對準立夏的鼻尖就要開罵,反正這會兒她什麼都沒了,能出出氣也是好的。
立夏微微偏頭,深情淡漠,似乎根本不把她的怒氣放在心上。
“我剛纔上來的時候看見樓下溜達着幾個記者模樣的人,你確定要大聲嚷嚷引的周圍鄰居出來看熱鬧?”
譚莉狠狠將手收回來,卻還是堵着門不讓立夏進來。
“你還來幹什麼?嫌害的我們還不夠,來看熱鬧的?”
“我就說她們不會領情的,你還巴巴的跑過來作甚,走走走,去接兒子閨女放學。”
一道懶散的男聲從立夏後面響起,譚莉這才驚訝的發現立夏後面站在陰影處的還有個男人。
宮銘珏斜靠在牆面上,雙手插着兜,滿臉的不爽。
“宮……宮……”
譚莉顫顫巍巍的指着從立夏後面走出來與她並肩站着的男人,滿臉的忌憚。
宮銘珏很厭惡的嘖了一聲。
“收回你的手指,否則我不介意掰斷了它。”
最得意的時候譚莉都不敢正面和宮銘珏對上,現在她更是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貝齒緊咬着下脣,雖然不甘心卻還是聽話的收回了手。
房間裡自怨自艾的任依依循聲而來,看見立夏的反應與譚莉截然不同,衝上來就將譚莉擠到了門邊,滿臉的祈求。她甚至想伸手去捉立夏的腕子將她帶進屋子裡,卻被宮銘珏眼明手快“啪”的一聲打了回去。
任依依白 皙的手背上面赫然出現了一整片的紅,看來宮銘珏下手一點都沒留情。儘管這樣,她也不敢表現出一點的憤怒。
“立夏,那天在節目上你沒有拒絕替我治臉,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我錯了,求你大人不計小過,我不想頂着這張臉一輩子。”
說着說着任依依甚至準備給立夏下跪。
立夏往宮銘珏邊上側了側身,並沒有接受任依依這一跪,依然冷着一張臉。
“我今天是來跟你談合作的,你不需要跪我,承受不起。”
任依依連連點頭的將立夏和宮銘珏迎了進去,譚莉雖然滿臉的不情願還是大力的關上了門,跟着走了進去。
立夏阻止了任依依要端茶倒水的舉動,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
“這是凌博醫生的名片,你的過敏他能治,治好了過敏如果身上留疤再去用疤痕藥,如果沒留疤也就不需要了。”
那張名片現在就像沙漠中突然出現的一汪清泉,任依依目光灼灼的看向救命的稻草吞了吞口水。
“你們……要我做什麼?”
任依依有些警惕又有一些豁出去的味道。宮銘珏覺得這兩個女的實在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明明之前是他們收了別人的好處要害人,這會兒吃了個教訓,卻以爲人人都跟他們似的,滿腦子坑人的主意。
“我們不像你們那麼沒底線,就是要你老實說說誰讓你那麼做的,還有你們那些所謂的證據是誰給的?”
任依依和譚莉對視一眼,她們彼此的眼神中都出現一絲顧慮。
久久沒有等到兩人的回話,立夏還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宮銘珏則反而露出一抹興味。
“怎麼?你們在怕什麼?背後的人你們不敢招惹?”
譚莉一咬牙,不管了,既然人家把他們用完就丟,自己何不趁現在要到一些好處,大不了玉石俱焚。
“如果我說了有什麼好處?我又怎麼相信你們不會出爾反爾?”
這種談判最適合宮銘珏,因此立夏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出聲。
“你們現在只有選擇相信我們,我花點力氣用不了多久也能查到,到時候……”
宮銘珏的語調中帶着一絲威脅,人嘛,總是要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的。
“當然如果你們現在說實話的話,我可以送你們去國外,過幾年回國重新開始也未必不可能。”
任依依和譚莉明白宮銘珏的意思,她倆出國躲風頭,摘星集團不會虧待她們。等過幾年回來有摘星集團做靠山,東山再起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陳琪嘴裡反覆提到的靠山她們至今都沒有見過,兩人一合計便決定和盤托出。
宮銘珏和立夏從任依依的公寓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天色將暗未暗之時,兩人行在路上身邊俱是匆匆歸家的行人。
沒有工作、沒有陰謀詭計也沒有多餘的人在身邊叨擾,宮銘珏心中難得的涌起一股愜意,他下意識的牽起立夏的手。
“走這邊。”
立夏看了看與停車場完全相反的方向有些不解。
“車子在那邊。”
宮銘珏攥緊了掌心裡的手,轉頭對着立夏笑的暖暖的。
“咱們散散步,車子我明天讓張特助來取。”
立夏有些怔愣,她見過宮銘珏的笑有時張狂、有時邪魅、有時壞壞的甚至還有時是傻氣的,但是她沒想到他的笑會很暖,暖到人心窩子裡面去的那種。
宮銘珏伸手在立夏眼前揮了揮。
“怎麼?我就那麼好看,兩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正經不到兩秒就破功,立夏有點無奈的一巴掌拍在宮銘珏湊到自己面前的額頭上,將人推開。
“看你蠢。”
宮銘珏裝作很生氣的就去鬧騰立夏,立夏在大街上被煩的不行。兩個精英就跟小孩似的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阻止了宮銘珏伸向咯吱窩的手,立夏累的氣喘吁吁的,她撫了撫凌亂的髮絲,擺出暫停的手勢。
“停,再鬧我生氣了。”
當然,如果此時立夏的肚子裡不傳出咕嚕的一聲響,會更有氣勢。
宮銘珏笑的露出了後槽牙,捏了捏立夏軟嫩的右頰。
“我媳婦兒肚子餓了,老公帶你吃好的去。”
立夏憤憤的拍開搗亂的手,右頰紅通通的不知道是被捏的還是因爲羞惱。
“老公個屁,無證上崗你好意思麼你。”
只聽旁邊傳來咔嚓一聲兩人同時回頭,只見兩個穿着學生裝的女生正舉着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