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銘珏帶着L來到綠城賓館的時候,賓館樓下已經停了許多輛警車。
綠城賓館是S市最老牌的幾家五星級酒店之一,門前人潮涌動,光是阻止聞訊而來的記者和想進去湊熱鬧的羣衆就派出了不少警力。
因爲人家賓館開門做生意,賓館裡還有不少客人,因此警戒線也沒法設置在大門口。
宮銘珏插着褲袋帶着人往裡走的時候果然遇到了警察的盤查。
“我前天預定了房間,今天是來入住的。”
宮銘珏穿的非富即貴,還帶着一個保鏢模樣的人,警員不疑將人放了進去。
乘着電梯來到四樓的時候,剛一出電梯就看見了被拉起來的警戒線,外圍還站着不少看熱鬧的服務員和客人。
立夏此時正和王大治在案發客房內查看,絲毫不知道宮銘珏的到來。
黃宇飛是被賓館服務人員發現死在牀上的,到了中午的客房服務時間,服務員照例來更換牀單什麼的,可是內線電話聯繫黃宇飛一直沒人接。
402客房的客人預訂會住到本月底,前些天如果客人沒在,服務員進去做了打掃就會離開,如果黃宇飛在,也會根據他的要求在其他時間段內過來打掃。
因此服務員照例以爲黃宇飛出去了,於是推着車子來到402房間。用酒店門禁卡打開房門,一來到房間裡,就看見黃宇飛伏趴在牀上。
服務員還以爲客人太累睡得太死,於是好心的上前準備叫醒黃宇飛。無奈怎麼叫都叫不醒,忍着心中不耐,服務員將黃宇飛翻了過來。
這一看就嚇得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叫着死人了。
立夏皺眉看着被翻過來的黃宇飛,只穿着一件浴袍,在被翻轉的過程中,浴袍已經散開,露出裡面光着的上半身和內褲。
黃宇飛眼睛睜的很大,眼球有些微的突出並且伴隨着血絲。嘴巴也是大張着的,口水順着嘴巴流出來,一直到下巴上印出一道印子。整張臉眼色鐵青,顯得十分扭曲。
王大治來到立夏身邊。
“我怎麼覺得他是被什麼嚇得?”
立夏大致看完黃宇飛的屍體,便在客房內部四處觀察起來,同時等待着法醫的檢驗結果。
這時,一名痕檢科的技術人員舉着一個物證袋來到王大治面前。
“王隊,我們在沙發下面發現了這個。”
立夏也湊過去看,那是一顆非常小的碎鑽,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碎鑽閃耀着璀璨的光。
王大治還欲讓屬下看看黃宇飛是否有什麼配飾上有鑽石脫落的時候被立夏阻止了。
“應該是其他人留下的。”
一衆人好奇的看過來,滿臉的求知慾,無疑是好奇立夏怎麼會那麼肯定。
立夏豎起兩根手指。
“有兩點原因。”
她首先指着牀上的黃宇飛。
“我之前觀察過死者,雖然生活精緻對外表很注重,可是不喜歡各種裝飾品,也許跟他的職業有關係,死者的皮帶錢夾和手錶都是低調的小衆奢侈品,非常簡約。”
衆人點頭啊點頭,可不是麼,國家官員天天帶着鑽石領夾鑽石手錶什麼的,這不明晃晃的告訴別人快來查我。
“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鑽石上有輕微的香水味道,是女士專用香水。”
王大治恍然大悟,怪不得剛纔立夏還專門探頭朝裡瞅,本來以爲她是近距離觀察,沒想到居然聞出了味道,還辨別出是女士香水。
“那會不會是兇手留下的?”
立夏沒回答反而看向法醫。
老法醫抽了抽眼鏡。
“死者死亡時間在昨晚凌晨12點-2點,沒有明顯外傷,具體的要等我們回去解剖以後才能給出答案。”
立夏若有所思的看着牀上的屍體,鬼使神差的來了句。
“重點檢查心臟吧,還有看看屍體上有沒有針孔。”
老法醫迅速聯想到之前江中撈起的那具屍體,瞭解的點點頭。
現場勘查完畢,王大治還需要留下來找找有沒有目擊者以及調看監控,於是立夏決定先回警局,參與到屍檢當中。
剛走出案發房間,就發現了警戒線外人羣中長身玉立的宮銘珏。
立夏捏了捏鼻樑,來到宮銘珏身前,之前的調查結果她還沒告訴他,這下又是一起案子,她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怎麼來了?”
宮銘珏看着小媳婦兒疲倦的樣子就是一陣心疼,大手捧着她的臉擡起來就細細觀察。
“你這幾天沒睡覺?有沒有按時吃飯?我怎麼覺得你又瘦了。”
自從臉部被劃傷,宮銘珏辛辛苦苦的開啓了養豬計劃,無奈立夏這人吃啥都不怎麼長肉。調理了那麼久,好容易豐潤了一點的臉頰,最近這麼一忙,又肉眼可見的消了下去。
立夏覺得在那麼多人面前,尤其是警局的衆人最近跟她熟了,看着她和宮銘珏的樣子都充滿了促狹,這讓立夏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趕忙推開宮銘珏的手。
“這麼多人,你幹嘛呀。”
宮銘珏低聲笑了出來,笑聲醇厚迷人。
“我這不是怕你繼續這麼忙下去,回去小滿都認不出你這個媽了嘛。”
說起小滿,立夏心中就是又軟又暖,昨晚上看監控看的頭暈目眩的時候,小傢伙還很乖的發了一條信息:媽咪你要勞逸結合,不要太辛苦了,小滿想你了。
立夏看了看周圍人多眼雜,她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告訴宮銘珏,於是低聲對着宮銘珏說。
“換個地方說話,有些情況得告訴你。”
立夏不是警局的人,再加上這事情和他們兩密切相關,因此對宮銘珏透露案情,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再說了宮銘珏也算半個國家公職人員。
宮銘珏看立夏的神色很嚴峻,臉上的笑也不自覺的淡了下來,點點頭率先轉身走向電梯。
涉及的案情很重大,兩人乾脆來到停車場,關上車窗在裡面交談,L很懂事的在外面站着。
聽完立夏的敘述,宮銘珏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是施詩,她雖然這次回來脾氣變得有些乖戾,但是絕不可能殺人。”
立夏看着宮銘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這次黃宇飛的死因極有可能和黃程程一樣,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遇害,而唯一和他們同時有衝突的只有我和你。”
宮銘珏似乎還是不願意相信。
“對,是同時和我們有衝突,但是怎麼會懷疑施詩殺人?”
立夏看着宮銘珏的臉色有些奇怪。
“我得告訴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