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太鐸大驚,翻身而起,發現只是個夢。擡眼處,就見吳國忠整裝待發,手裡正拿了個盒子遞給他。
“這是什麼?”錢太鐸問道。
“槍。”
錢太鐸一個哆嗦,差點沒能接住。強壓住手上的顫抖,打開盒子,一把袖珍的手槍落入視線,只看了一眼,他就喜歡上了這把造型別致的小槍。
銀灰色的槍身,攤開手掌就可以把整支槍都握住,槍口很細,直徑不到0.5cm,槍尾還有一個特殊的標誌,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副人與蛟龍搏鬥的場面,寓意“斬龍”。
“這是LK-7474小型鐳射手槍,威力不大,射程100米,輕小便於攜帶,有紅外自動瞄準裝置,槍身由新型塑合金打造,可以避免被人用探測儀器查出,正適合你這樣剛入門的新手。”吳國忠介紹完,往外面走去。
錢太鐸連忙停止了觀賞,小心翼翼的把槍插入腰間,走了幾步,覺得很是彆扭,又重新拿出來裝入上衣口袋,一路走着,總擔心這槍會不會突然走火,在自己身上開出一個窟窿。他是第一次接觸槍械,以前只在雜誌和網絡上見到過,剛纔聽說是槍,小心肝就是一顫,後來見了這槍造型別致,喜愛之情壓下了忐忑,方能表現如常。然而終究是沒有經驗的,錢太鐸一直走到車庫,腿腳僵硬得不行,感覺上午的訓練都沒有這麼累。
吳國忠在前徑直打開車門上車,回頭一眼看穿了錢太鐸的擔憂模樣,皺眉道:“你擔心什麼,槍上有保險裝置,沒打開之前便是刀砍斧劈也不會走火的。”心裡大搖其頭,也不知帶着這麼一個新人出勤,究竟是對還是錯。
車子駛出研究所,錢太鐸又拿出手槍,小心翼翼的研究,保險裝置,保險裝置在哪兒呢……以前在書上也曾看過鐳射槍的介紹,只是時間過去太久,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一時間也沒能找到保險裝置在哪裡。
吳國忠看不下去了,奪過手槍,迅速演示了幾遍開關保險的操作,然後一隻手迅捷無比的開始拆卸,只片刻,手槍就被大卸八塊,成了一堆零散的零件。錢太鐸還來不及驚訝,吳國忠又開始組裝,雙手上下翻飛,眼花繚亂的三五下組裝完畢,還到錢太鐸手上,驚煞了這個新手中的菜鳥。
“想要成爲用槍高手,就要對槍械的結構瞭如指掌,只有弄清它每個部件在整支槍的運作中起到何種作用,纔算是入了門檻,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錢太鐸點頭,埋頭認真研究起來。
車子過了幾條街,漸漸駛入市中心地帶,最後在一幢大廈對面停下。錢太鐸從車窗內看出去,就看到“富雲大廈”四個字。
富雲實業,那是宜都市著名的大企業,以製造業起家,幾十年來斂聚了驚人的財富,成爲宜都市龍頭企業之一。聽說富雲實業的老總,即使見了宜都市的市長執行官,也是昂着腦袋不屑一顧的,由此可知這企業到底有多富。錢太鐸大學剛畢業時,還曾幻想有朝一日能進富雲,可惜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被富雲人力資源部的人鄙視得體無完膚,最終幻想破滅。然而這並沒能阻擋錢太鐸對富雲的滔滔敬仰之情,當下看到大廈,陷入了沉思之中,連手中擺弄的鐳射槍也不繼續研究了。
許久,錢太鐸回過神來,扭頭看吳國忠正叼着香菸,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狀似悠閒,疑惑的問道:“吳科長,我們這是要做什麼?”
“監視。”吳國忠吐出一口菸圈。
“哦。”錢太鐸點點頭,認真的盯着大廈門口,似模似樣的監視起來。
“作爲一名國家安全人員,要謹記‘少說多看’、‘多動手勿大話’,同時還要膽大心細。錢太鐸同志,你知道監視的對象是誰嗎?”
錢太鐸:“……”是啊,都不知道監視誰,還監視個屁呀。
吳國忠搖了搖頭,說道:“或許是我太急於求成了,你應該多訓練一段時間,再來出外勤的。在你想來,國家安全人員一定很酷吧,神秘、身手強悍、權力極大……可是我看你剛纔連槍都拿不穩,就知道你對這個工作的理解出現了偏差,現在,我要鄭重的告訴你,錢太鐸同志,這個工作並不酷,它很危險,隨時可能把自己陷進去!因爲我們工作的對象,通常是對社會而言極其危險的人物,比如掌握實權的政府官員,實際上卻是黑勢力的*;或者身價百億的一方鉅富,暗地裡卻做着傷天害人的勾當;再或者實力超羣、卻無善惡觀念的窮兇極惡之徒……與這些人打交道,不可避免會遇到各種危險,你要隨時做好爲國捐軀的準備!”
錢太鐸聽得毛骨悚然,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他的確把事情想得簡單了,雖然並未覺得國家安全局的工作很酷,卻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份職業的危險性,甚至在拿到鐳射槍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太多,此時聽了吳國忠一席話,他才陡然驚覺,原來這份工作和他以前在孤兒院上課是不同的,它有危險,需要專業的技巧、職業的素養,以及方方面面的能力,才能勝任。
自己之前一直沉浸在獲得“複製Ⅲ型”異能的喜悅中,以爲得了一項受人青睞的異能,就能勝任任何工作,此時恍然過來,才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幼稚。一時間,錢太鐸竟然有些惶恐,進退維谷。
旁邊吳國忠說道:“現在明白危險了,知道害怕了?晚了!從你在國徽下宣誓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你要做一名與危險人物周旋的安全人員,而且,你的異能是複製Ⅲ型,恰好能適應複雜多變的外勤環境,只要努力學習,以後你必定會成爲出類拔萃的人物,或許有一天我會以你爲榮!”
錢太鐸只是愣在那裡,並不說話。
吳國忠搖了搖頭:“你慢慢想吧,這件事沒有退路,只能一往無前。”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自始至終,沒有看到監視的對象出現,或許已經出現了,只是錢太鐸不知道而已。他腦子裡在急遽消化着吳國忠說的那番話,如洪鐘大呂,敲得他霍然醒悟。
危險……
的確是危險的,否則,不會有唐豹出現,專門教授他近身搏擊能力和槍械的使用能力,也不會在出任務時發給他一把鐳射槍,更不會有15萬的高薪養着他這個擁有複製異能、卻什麼也不懂的新人。
他要那份高薪,就需要成爲一名敢於面對危險、各方面技術熟練、素質過關的真正國家安全人員,而這一切,他一個從未接觸過這個領域的小市民,能做到嗎?
錢太鐸渾渾噩噩回家,走到巷口時,又看見了白色的碎花裙子。
“我想了一下,覺得不應該輕易放棄,我會一直提醒你,直到你離開斬龍爲止。”袁憶來到他的面前說道。
錢太鐸笑笑,笑容有些乾澀,然後白色碎花裙子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這一回,錢太鐸覺得這姑娘的話很有道理了,斬龍的確不是個好地方,在那裡工作會有危險,甚至有性命之憂,他開始認真考慮,是否真有必要離開斬龍?
一晚上的思索,錢太鐸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不能離開。這個問題的命題不是“有沒有必要離開”,而是“能與不能”,他的父親在信州的大醫院躺着,高昂的治療費需要這15萬月薪來付,他離開不得!
於是,錢太鐸第二天又咬着牙去上班了,即使有危險,即使真會死掉,那也要拿到一筆撫卹金,好繼續供給父親的治療,直到老爹病癒爲止。
上午的訓練項目仍然是跑步,錢太鐸跑得汗如雨下,身上挨的鞭子逾百,SM男唐豹甩鞭子甩得滿臉通紅,果然是超級大變態!錢太鐸一聲不吭的扛着,進步神速。昨天他在跑步機上,平均數秒跌倒一次,到了今天,已經能堅持十幾秒了,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他就能在跑步機上如履平地,不再摔跤。
下午仍舊隨吳國忠出勤,在富雲大廈外監視的時候,吳國忠看錢太鐸臉上明顯多了幾分堅韌,暗暗點頭。一邊監視,一邊就慢慢給他講解起監視工作的要點來,心要正,膽要大,觀察人時不能鼠頭鼠腦,不能以同樣的面目多次出現,儘量避開有心人的視線,發現目標不能手忙腳亂,要配合其他同僚一起行動……等等等等。
下班回家,在巷口又見到了袁憶,今天她換了明黃色吊帶小衫配牛仔短裙,一改前兩日清純可人的模樣,多了幾分青春飛揚的感覺。見了錢太鐸,她仍舊說了一句“離開斬龍”,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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