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猜測着平常不熟的鄰居,怎麼就到了我家裡?沒有三秒後,我就發現了他的不同,同時我耳邊傳來奉谷的聲音:“太婭,躲在牀底下。”
現在的狀況有些不妙。
我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我還是鑽到了牀底下。
我非常慶幸。自己覺得地板硬,不舒服,才裹着被子鑽到牀底下的,因爲地面上的像白霜樣的東西,非常的寒冷,跟真正的白霜比起來,它剎那間就能凍進人的骨頭縫裡。
隔了一牀被子,我才感覺好了點。
我剛趴到牀底下背朝着牀板,就側着臉看着昔日的鄰居,走到了我的牀跟前。他手裡的大刀。揮起,然後狠狠的剁下去,刀刃陷進牀墊中,整個牀板,都在狠狠的震動。
我去,這大刀可不是普通的刀啊,這可是拆骨刀。分量十足啊!
ωωω•тTk дn•C○
剛纔如果我沒有躲在牀底下,估計等他過來後,還打算跟他好言好語的說,爲什麼到我家來?或許,我還會警告他,再不離開我家,我就會報警了!
這種先禮後兵的思路,註定會讓我被砍翻在地的!
等等,我後背上有什麼東西?
我感覺自己後背上,似乎有一個溼溼的黏黏的東西……因爲裹着被子,這種觸感並不真切。
可能是我感覺錯了吧?
陌生的鄰居。將拆骨刀拔起來,藉着又是一下子砍下去,沒入牀墊中,再拔出來。拔出來後,再砍下去……周而復始。他這是把拆骨刀,當成菜刀使用,在剁肉餡麼?
我背後溼溼黏黏的東西,觸感越來越清晰了,甚至有什麼細長的溼滑的東西。不停的擦過我的臉頰。
我側着擡頭,看了一下。
我:“……”
一條紫黑色的舌頭!不停撩撥我臉頰的是一條紫黑色的舌頭!
而後我往上看,發現是一個紅彤彤的臉,紅彤彤的脖子……這就是一個被剝了皮的人!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五公分,我甚至藉着自家電燈的光芒,能看到它皮膚下面的血管!
奉谷不是說他下了烙印,不會有鬼魂過來的麼?
這是什麼?!
我在質疑完奉谷後,仔細想想,這被剝皮的仁兄,貌似是有身體的。所以,它堂而皇之的登門拜訪了啊!
“呵。”我冷笑了一聲。
這個動靜稍微大些,惹得我正在剁餃子餡的鄰居,停止了揮刀。他疑惑的側着耳朵,饒着牀在走。
我看着他的腳踝和腳步,不停的在牀四周晃啊晃,心肝都要跳出來了。我捂住自己的口鼻,讓自己連呼吸的聲音也發不出來,同時往旁邊挪了挪,給那位被剝了皮的仁兄,一個略微寬敞舒適的空間。
可這位剝皮兄不領情。
在挪了挪身體後,它耷拉着亂晃的紫黑舌頭,突然有了活力,就像是怪獸看到好吃的小羊羔一般,伸出尖尖的舌頭,美味的眷戀的搭在我的脖子上摩挲着我的皮膚,感受感受食物的美好。
我打了個寒顫,連忙繼續往旁邊挪着。
這莫名出現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啊!
我的耳邊,再次出現奉谷的聲音:“太婭,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聽到。”我不敢出聲,只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奉谷看到了沒有,反正他停頓了一下,繼續囑咐我,讓我披着紅色的東西,從家裡衝出來,離開單元樓。
在奉谷剛說完後的同一時刻,我鋪在牀上耷拉下來的牀單,被撩了起來,陌生鄰居的頭,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他彎着腰,衝牀底下的我大力笑着……嘴已經笑到了最大,再用力下去,他的嘴角都能被扯破了!
他揮了揮手拆骨刀說:“這是一頭死了都不聽話的豬。”
豬?
我現在在他眼中,是豬?
我心裡特別的不爽,可我也不能指望,跟他解釋些什麼。我擡腳踹了一下剝皮兄,藉着反作用力,從牀底下滑了下來。出來後,我直接將牀單抽了出來,蒙在了自己的頭上。
日常生活中,我會鋪兩條牀單,底下比較大些的牀單,是跟被罩等相配的四件套牀單。在其上面我會多鋪一條自己拜託雲南老家的同事,帶來的少數民族風的手織布牀單。這種手織布的牀單,主要分兩種風格,一種是湛藍色小清新,一種是紅色鮮豔的熱鬧。
現在我牀上鋪的這條手織布牀單上,就是鮮紅色、玫紅色、和暗紅色等屬於紅色範疇的圖案,以及屬於暖色調的熟褐色的圖案背景。
我蒙着這條牀單,立刻衝向了臥室門口。
額……我家裡可真熱鬧啊。
或許是我往年過年的時候,一個人太冷清了,所以此時此刻,我家裡才被塞了這麼多鄰居!別管認識的不認識的,全在我家裡晃盪!但是,來就來了,別手裡拿着各種各樣的攻擊性武器啊,鐵鏟、掃把什麼的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個二十六的男生,手裡拿着飛機杯!
這是剛準備要做“好事兒”的節奏?
我披着紅色的牀單,繞過他飛機杯青年的時候,他猛然將自己的飛機杯抵在了胸前,差點碰到了我的臉。我是被嚇着了,也被噁心到了,連忙彎腰,從他腋下鑽過,來到了家門口,一口氣走樓梯,跑到了單元樓下。
我撐着膝蓋,摸了摸自己肚子,安撫了下寶寶。
到處都是白色的霧氣,兩米開外,就人畜不分了,這往哪裡走?
這時候,從單元樓內出現一個紅色影子,是剝皮兄!
它似乎定了我的位,無視濃霧,直接朝我以極其詭異的姿態衝過來。我想躲開,可是他的舌頭甩過來,纏上了我的手臂,讓我不能動彈。
然後,剝皮兄像一塊牛皮糖一般,黏上了我的後背。
幽幽的聲音傳來:“好朋友……背靠背……”
我們什麼時候成爲了好朋友了?
既然剝皮兄已經觸碰到我了,我也拋去了恐懼,用手扯着它。
“太婭?”
聽到奉谷的聲音的聲音,我鬆開了手,指着背後的剝皮兄,都不用我說什麼,奉谷直接將剝皮兄扯下來,用力甩在一邊。看到熟悉的奉谷,我終於安心了,我指着單元樓問:“這是怎麼了?”
奉谷反問我道:“你怎麼下來了?”
我心中一驚,立刻問道:“不是你讓我下來的?”
奉谷搖頭:“我沒有讓你下來啊!”他指着遠處的濃霧說道:“走,快上樓,外面危險。”
等等,喊我下來的的確是奉谷,他的聲音沒錯的!可……模仿聲音不難吧?經常看電視,有人就能模仿出來這個世界上,各種各樣的聲音,有鳥叫蟲鳴、機械轟鳴等等。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假冒了奉谷的聲音,把我誆騙了下來。
濃霧中,有更厲害的東西?!
我隨着奉谷的步伐,往前走了兩步,之後在單元樓鐵門口,我頓住了腳步。
我反握了下奉谷的手,擡到我的面前,我問道:“你的手套麼?”
奉谷沒有回答,他略有些急:“你先進去。”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的耳朵裡有另外一個聲音,說道:“快離開單元樓。”
兩個奉谷的聲音夾雜在一起,簡直都要聽不清分別說的什麼了。更讓我抓狂的是,兩個聲音一模一樣,我沒有聽出來任何的區別。面前的奉谷,面貌一樣,聲音一樣,細節……除了手套,也都一樣,模仿難度大。耳朵裡的聲音,雖然容易被模仿,可就是因爲他,我剛纔才躲過了一劫。所以,我是應該相信哪個奉谷?
我在現場是蒙圈了,我求助場外,低頭道:“寶寶,哪個是你爸爸?”
奉谷:“……”
他扯着我的衣服,將我拎到單元樓中,說道:“太婭,你現在就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濃霧中,王美麗也跑了出來,她衝奉穀道:“馬上又一個要來了!”
奉谷轉頭對我叮囑:“千萬別出來,知道不?”
我扒着單元樓的鐵門,從縫隙中看到奉谷和王美麗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濃霧中。我想着,王美麗的存在,知道的人不多吧?她跟那個奉谷在一起,那就證明我耳朵中的聲音,纔是冒牌貨!他是要坑我的人!餘畝樂劃。
我心中的天平剛剛傾斜,耳朵中的聲音又出來了:“小心!”
然後我就被什麼東西衝撞了一下,剛準備回頭去看,一條紫黑色的舌頭,舔了舔我的臉頰……都省了我回頭的功夫了,剝皮兄又黏上了我。
“好朋友……背靠背……”
“好朋友……一定要背靠背……”
背靠背尼妹!
我耳朵裡的奉谷還在催促我:“快點出去,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所以,我是要出去?還是在單元樓內?
這是個問題。
我絲毫不懷疑耳朵中中的信息,他說“他們馬上就要來了”,這棟樓的鄰居,一定即將握着各種工具衝下樓梯,想要滅了我。但是,如果他是誆騙我出去,給那個奉谷添亂,或者讓我陷入更大的危機呢?
既然我分不清楚哪個是奉谷,我就打算一個都不相信。
我轉頭,朝樓梯下方走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