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怔住了!
他醒了?
他沒醒?
還是自己在做夢?
她的小手暗戳戳地溜進被窩裡,摸上他的腰。然後狠狠一擰!
莫陽的臉色頓時變綠了!
林之眨巴眨巴眼睛,問:“疼嗎?”
莫陽恨恨地看着她,三個字從牙縫裡蹦出來:“你,說,呢!”
林之蹦地站了起來,眼睛睜得老大。呆呆地看了他三秒。然後,身體一軟,直接軟趴在莫陽的身上,並且,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個混蛋,還知道醒過來。地府多好玩啊,你怎麼不去死呢?”
莫陽嘴角抽搐,心情不覺大悲,怎麼覺得自己有種晚景淒涼的感覺。
林之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立馬止住淚水,站了起來,“呸呸呸,說什麼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可怎麼辦?”
莫陽:“......”
“啊我呸,不許說死,你得活着,得長命百歲。”說着,林之的眼淚又哇哇地流出來了。
莫陽看着眼前這個小淚人,既心疼又不禁覺得好笑。他擡起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怪難看的。”
林之扁了扁嘴,嘟囔道:“不哭就不哭!我去叫醫生。”
莫陽的傷基本沒什麼大礙了,養着就行了。就是該補補。
補,補血吧。
於是乎,林之親自下廚,燉了個最簡單,但是最滋補氣血的紅棗烏雞湯。
莫陽看到這個湯,最感覺有什麼地方很詭異。
他涼颼颼地問道:“這湯…不是你們女人調經補血的嗎?”
林之眨巴眨巴眼睛,“是啊,我經常喝的。效果非常好。很補血的。”
莫陽面目猙獰,“不喝。”
“啊,不喝,也行。那吃豬肝吧。”
莫陽的臉色又一黑。
林之捂嘴笑,“哎呀,你別做這個表情。你別小看了豬肝這玩意兒,這可是個寶貝。”
莫陽臉一撇,眉梢間竟染上了幾分稚氣,“不吃。就不能給我整點大餐嗎?”
林之冷嗤,“你可知足吧,就你現在的身體,我就是把大餐給你搬過來,你也未必能補得進去。”
“.…..”
林之有些不耐煩了,“哎呀,你到底喝不喝?”
莫陽瞅着那兩個菜,整個人有些凌亂。想他莫陽,家財萬貫,什麼山珍海味吃不起,今天竟然淪落到吃兩個平民菜。
也不是說他不待見平民菜,只是,烏雞和豬肝,恰巧是他最不喜歡吃的兩道食材。
他坐在病牀上,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額…不想喝。”
林之撇撇嘴,“愛喝不喝,你不喝,我喝。”
於是乎,莫陽就看着林之理也不理他,自己端着湯,美滋滋地喝着。
她坐在圓桌子旁,右手拿着湯勺,一下又一下地從碗裡舀着湯往嘴裡送,而左手則拿着手機,大拇指時而滑動屏幕,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屏幕看。
莫陽的目光一直在她的粉潤紅脣上逗留。
她的嘴巴很小,很可愛,含在他的嘴裡的時候,那種柔軟的感覺,就像是吃果凍一樣。
莫陽越看越熱,越看覺得自己的心越癢癢。
哎呀媽呀,這大病還沒好,生理反應起得倒挺快。
鬱悶!
林之刷着手機,不斷看着關於輿論的最新發展。
事件期初,在全民關注罪犯是否落網和傷亡情況時,有網友持有貶低的聲音,意思大概就是認爲是演唱會的安保工作不夠嚴密,所以才導致了這種悲劇的發生。
如果說之前有人對莫陽的團隊和主板放承辦方有微詞的話,現在全世界所有人都在讚揚莫陽。
那條視頻刷屏以後,所有人都爲莫陽那奮不顧身的救人之舉給感動了。感動是好事,但好像是有些感動過了頭。
來自不同國家的無數網友竟然在各大社交平臺上自發地組織起了爲莫陽暖心祈福的活動。
好吧,暖心祈福之舉,也是粉絲們的一片心意。
但是,很多妹子舉着莫陽的照片哭得要死要活是怎麼個回事?
林之咬着湯勺,憋着笑。她將視頻點開,遞給莫陽看。“看,你的粉絲太愛你了。”
莫陽一看,也無語了。“她們是以爲我死了嗎?”
“沒死,勝似死了!”
莫陽滿頭黑線:“.…..”
“我跟你說,這兩天,公司收到好多好多禮物和信件。都堆成好幾座山了。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寵幸一下你的粉絲。”
莫陽朝女人勾了勾手指,笑得奸詐,“你過來。”
林之上前,“幹嘛?”
莫陽伸出手,扣住她的腰。熱氣噴灑在她的頸部,“我覺得我應該先寵幸寵幸你比較好。”
林之臉紅,推開他。“你想的美。都受傷成這樣了還想歪的。不正經,哼!”
莫陽捏了捏她高挺的小鼻子。“嘴巴都能掛醬油瓶了。”
林之拍開男人的手,伸手從桌子上端起湯。“喝湯。”
莫陽這次乖了。“餵我。”
林之無語,“你自己沒手嗎?”
莫陽從裡到外哪怕是頭髮絲都在飈着得意。“我現在是傷員。你得照顧我。”
林之翻白眼,“你是想說我得寵着你吧?”
男人嘚瑟地勾脣,“嗯哼。”
“.…..”
莫陽吃過東西便睡下了。
林之爲他掖被角的時候,手情不自禁地又摸進了被窩,動作繾綣溫柔地撫上他的腹部。
“莫陽,你說,咱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感覺就像拍電影一樣,竟然真的在有生之年捱了槍子。”
莫陽睜開眼睛,苦笑,“是啊,像拍電影一樣。以後出一本傳記,專門把這件事記錄下來。”
林之俯身,臉輕輕地趴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節奏聲,她既心安又心疼。
她的鼻子漸漸發酸。“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爲什麼突然要奮不顧身地去救那個孕婦?”
莫陽摸着她毛茸茸的頭髮,風輕雲淡地回答:“就是看她行動不便了,那麼多人都在騷動,萬一發生踩踏事件怎麼辦?所以,就順便救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捱了槍子。”
林之擡起頭,目光復雜,“我倒是覺得你救人那一下很果斷。你還說我善良,自己明明更善良好不好?”
莫陽失笑。
“不過,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
“後悔救那個孕婦。”
莫陽默了幾秒,然後笑道:“你猜。”
林之沒說話,低頭,爲他蓋好被子,然後沉默地走出病房。
莫陽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別提多心疼了。他知道,她又想哭了。哭,是因爲怨他。
怨他將自己的生命棄之不顧,反而去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怨他哪怕是捱了槍子,也要想方設法地瞞着她,爲的就是不讓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