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也是你們的線索之一？”
“是。”
“那麼你的藥已經吃完了，又是個什麼意思？”
程致遠終於微微一頓。
他聽到響動出門去的時候只聽到沈翩躚問的後面兩句話，卻不知道劉秘書居然還說了這個。
男人眉梢微動，垂下的眼睫下目光如冰，其中的戾氣一閃而逝。
沈翩躚湊近一些，盯住他的眼睛慢慢問道，
“你在吃什麼藥？”
接下來不等他說話沈翩躚便接道，
“別跟我說這根晏七有關，我沒那麼蠢。”
腦子在這一瞬間飛速轉起來，短暫的沉默後，男人擡眼注視她，淡淡笑道，
“還能是什麼藥？治療抑鬱症的藥啊。”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
“給你的，之前姑姑開的藥你不都吃完了麼？”
沈翩躚頓時皺起眉來，眼中浮現了些許焦躁的情緒，
“程先生我應該跟你說過，”
她湊得很近，幾乎能叫人看清她眼中的倒影，
“我這個人，真的不喜歡被人騙。”
“也非常討厭所謂的有苦衷的隱瞞。”
男人面不改色，眼底卻有些堅冰般的堅決和冷硬，他揉着她的臉道，
“我能隱瞞你什麼？”
懷疑的瞧了他半晌，少女突然問道，
“你得了什麼絕症？”
程致遠愣了片刻笑起來，
“絕對沒有。”
少女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一點，接着她又緊繃起來，漂亮的眼睛用力的睨着他，好像要一眼把他看穿或者讓他心虛一樣。
可男人始終沒有任何變化，連脣邊的弧度都沒有絲毫改變。
“你知道我看過許多偶像劇，裡面總是會有絕症的男主或女主爲了不拖累自己對象或者是怕對象擔心就隱瞞了自己的病情。”
沈翩躚靠回沙發，聲音淡淡的，有點心不在焉眼神卻又顯得認真和沉靜，
“但其實這樣的行爲在我看來都是非常自私的，因爲兩個人在一起如果哪一方遇到了痛苦或者煎熬，哪怕抱在一起哭也遠遠比隱瞞更好。”
“因爲只要兩人是相愛的，事情總會有曝光的一天，那麼被隱瞞的哪一方，在得知另一個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遭受了怎樣的折磨和痛苦的時候，一定會加倍的痛苦和自責，這樣的痛一點都不比那個人少。”
“我討厭那樣。”
沈翩躚回頭盯着男人，眼神認真，
“如果有一天我生了什麼病，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讓你和我一起分擔，這樣我還能少痛一些。”
少女黑黝黝的眼珠緊盯着他，認真道，
“程先生，我愛你。”
“所以你不要成爲那個讓我更痛的人。”
男人無聲的彎起脣角，他想說我怎麼會騙你呢，他想說我也愛你，所以我不會讓你更痛的。
可從心底竄上的某種巨大的灰暗情緒將他好不容易撐起來的笑容拉垮。
可他不能退後。
他不想退後。
他也無處可退。
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是很難看的，難看到讓沈翩躚露出了愈加沉默的神情。
於是程致遠伸手將少女的臉按入了自己的懷中，喉嚨卻痛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