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半個小時後，程先生終於等到了歸家的沈小姐。
開門聲響起時他剛好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面，沒等到少女聞着香氣撲過來的歡呼聲，男人有些詫異的擡頭看去。
少女依舊正汲着拖鞋垂着腦袋走進來，背景彷彿正冒着規模巨大的騰騰黑氣。
程致遠微微挑眉，
“怎麼了？”
沈翩躚擡起腦袋，露出一張焉眉搭眼可憐兮兮的臉。
“程先生——”
她走過去，一邊拖長了聲音一邊直直撲倒在男人懷裡。
程致遠莫名其妙的眨了下眼睛，還是摸了摸她的腦袋以作安慰，
“不是去見上邪的導演嗎？怎麼不高興了？”
“我假期全部泡湯了。”
少女在他懷裡揚起腦袋，
“很快就要飛象山了，大概就在後天，之後很長時間都不能回來。”
程致遠：......
實際上比起遭受打擊的沈小姐，程先生纔是更不開心的一個。
他脣角的弧度幾乎是瞬間就拉成了鋒利的直線。
抿了抿脣，男人一手摟着她一手從兜裡掏出手機來撥了一個號碼。
沈翩躚眼看着他打給了劉秘書，好奇道，
“幹什麼啊？”
“讓他找那個導演好好談談，把時間延後。”
“誒誒誒！！”
沈翩躚急忙將手機奪過來掛掉了電話，
“不行不行，本來就是我自己要求的，人家導演爲了滿足我的要求付出可多了，現在延後不是耍人嘛。”
程致遠於是不說話了，他默默坐到了座位上開始動筷子吃飯。
沈翩躚有點心虛的瞅了他一眼，慢慢挪過去坐下，
“你要是想我的話，可以過來探班。”
“不想，我爲什麼要想你？我也很忙，”
男人邊吃飯邊頭也不擡的淡淡道，
“我接下來也要出國談一個跨國合資項目，還有一個想籤但不肯簽約的藝人等我搞定。”
前一句就已經讓沈翩躚很不高興了，最後一句更是讓她把雷達跟觸鬚一樣立起來了。
少女飯都不吃了，立刻追問道，
“什麼藝人？還有你看重但是不想簽約的藝人？我認識嗎？是男是女？”
程致遠擡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奇怪她爲什麼這麼激動，淡淡道，
“是一個人氣很高的女團。”
女團！
女團=一羣女的
沈小姐迅速在腦子裡完成這個換算，立刻就警惕道，
“你要親自去搞定？”
“對。”
“要怎麼搞定？”
“請吃飯，聊聊天，帶她們玩兒一趟，然後談合約。”
“你準備要怎麼玩？”
程致遠喝了一口水，看了她一眼，
“這個當然由客人決定。”
意思是說她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沈翩躚：......
不是很高興。
本來就渾身冒黑氣的少女此刻背景更黑暗了。
她很想摔筷子走人，但就在手捏着筷子要擡起來的時候，眼裡又映出這一桌子冒熱氣的菜。
這都是程致遠親手做的，切菜炒菜熬湯很多工序，做得很用心，而且營養搭配很好，都是她喜歡吃的。
她在回家之前給他打了電話，想必就是從那個時候，男人就放下了工作來洗手了，一邊煮飯做菜，一邊等她回家，填飽她餓癟了的肚子。
等腦補完程先生洗手作羹湯的畫面，沈小姐的筷子就慢慢捏緊放回來了。
算了，不忍心，也捨不得。
少女垂着眼皮，悶悶不樂的塞了一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