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躚挑了下眉，靠着門看了一會兒後便敲了敲門，刻意弄了些聲音出來，
“這位小姐麻煩出去一下，我有事找楚先生。”
楚衍像是趁剛剛的時間打了個瞌睡，這時候才慢慢睜開眼來。
一雙深棕的瞳孔掃過鏡子裡靠着門的少女，又掃了一眼臉上都是不情願的造型師。
他重新閉上眼睛，在造型師臉上一喜的時候淡淡道，
“出去。”
頭上的手猛地停住了，隨後訕訕的收了回去。
沈翩躚看着女人從自己身邊目不斜視的走過，不由得有些無語。
“這造型師到底是葉當歸給錢還是你給錢？怎麼一副你是老大的樣子？”
長腿在地上輕描淡寫一點，楚衍把椅子轉過來，臉上是無懈可擊的微笑，
“沈小姐來找我總不會就是爲了跟我討論這個問題的？”
“當然不是，”
沈翩躚站直了身體，伸手把門從身後關上，同時她臉上的神色也徹底冷下來。
“我來只是想問你，你和程致遠到底有什麼仇？”
室內頓時陷入安靜。
空氣像是被潑上了強力膠水，每一個分子都緊張和粘膩起來，讓人幾乎難以呼吸。
楚衍臉上的笑在她說完的時候便已經逐漸淡了下來，就像一層層剝開的面具，最後只留下高高在上的冷，和毫無感情的漠然。
他盯着少女，分明他是坐着沈翩躚是站着的，可這眼神就像從高處俯視下來的鷹，盯着自己弱小而不自知的可憐獵物。
“你在，說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吐出來幾個字。
“不要裝傻，我知道鯊魚是你手下。”
少女今天穿着紅色的外套，過於熱烈又過於冰冷的顏色襯得她的皮膚愈加雪白，眼下那點淚痣也紅得驚人。
此刻哪怕是微皺着眉帶着點不耐煩的神情，也鮮活得像是飽滿又熱烈的花朵，嬌氣又堅韌。
楚衍盯着她的臉，像是要用刀子將那些輪廓都細細刻下來般深刻而用力，可他的聲音卻很輕。
輕到叫人一聽便覺得危險。
“你利用初陽？”
“我如果利用初陽現在就不會站在你面前！”
少女不耐煩的炸毛，眉頭皺成一團，盯着他惡狠狠的問，
“你到底要不要回答！”
楚衍方纔冷戾的眉目在聽到她的回答後稍微放鬆了一點。
天生上翹脣形優美的嘴脣微微一勾，他答非所問的看着沈翩躚，道，
“沈小姐知不知道，這樣輕易把自己的底牌亮給敵人，會將自己置於很危險的境地。”
“初陽在外面等我，”
少女眉眼漠然的看着他，
“接下來在a國的所有時間裡，我都會和初陽約好一起玩。”
“想對我怎樣的話你大可以試試。”
楚衍一時無話，好一會兒才笑了笑，
“沈小姐真聰明。”
“比不得你，”
沈翩躚毫不留情的嘲諷他，
“扮豬吃老虎裝了這麼久，還讓人以爲你是靠歐陽曼吃軟飯的，現在看來，你才該是歐陽曼的靠山吧？”
“我說了，沈小姐很聰明，”
楚衍站起來，鏡子裡映出男人瞬間拔高的身形，在封閉的空間裡彷彿讓空氣都壓縮了。
他轉身走向沈翩躚，
“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如沈小姐自己來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