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都 只欠東風(下)(七千三,說到做到了了吧!)
爲了檢查這輛汽車,林夕做了充足的工作,比方說提前就“放風”說最近抵抗份子活躍異常,有可能會衝着零號研究院而來。
安檢組這邊正好是組長和副組長赴宴了,沒有人願意背鍋——在林夕看來這輛汽車應該很容易就遭到檢查,自己屆時也可以觀察車內運送的是什麼東西。
但出乎意料的是安檢組進行檢查的時候,僅僅幾句話後便不得不放行。
林夕心中驚訝,居然不檢查?
要知道,在安檢組的組長和副組長都不在的情況下,在他放出了這種風聲的情況下,安檢組的日本人應該嚴格進行安檢,怎麼會輕易放這輛車進入?
他利用閒聊的機會向安檢組的日本人進行了套話,得到了一個在安檢組看來不怎麼重要的情報:
這輛汽車有藤田芳政親自簽署的特別通行證,並擁有研究院負責人親自簽署的免檢證。
這也是安檢組爲什麼會放行的緣由。
林夕這才明白自己的算計爲什麼會失敗。
次日只能向等待的上峰彙報,並說自己會另尋他法。
上峰讓他稍作等待,他回裡屋一趟,十多分鐘後上峰出來,給出了一個讓林夕愕然的命令:
停止調查。
雖然不知道緣由,但林夕還是遵循了命令。
他不知道的是,收到手下電話通知的張安平,這時候已經確認,這輛擁有特別通行證和免檢證的汽車,絕對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標!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張安平只能選擇派人以分段監控的目的,確認這輛汽車上貨物的源頭——而這個過程,用了整整五天!
負責這件事調查的是李伯涵,五天後,他將結果向張安平進行了彙報。
“老師,根據我的人監控,這輛汽車上的貨物,是從金利源碼頭運來的——具體流程是貨物運抵金利源碼頭後,經過三個環節的秘密轉運,最後纔會運上這輛汽車,最後駛入零號研究院。”
“金利源?”
張安平一驚,難不成是從日本本土運來的?
不對!
如果從日本本土運來,不可能這般小的規模!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貨物是通過水運的方式,從真正的製造窩點運到了“金利源”碼頭。
“繼續查下去!我需要知道真正的源頭!”
李伯涵恭敬應是。
……
林夕混到安檢組等待“檢查”最後一輛汽車的時候,地下黨方面的代表袁農和徐百川會面了。
袁農還沒有來之前,徐百川就已經獲知了袁農的情報,待見到袁農後,徐百川便似笑非笑的說道:
“白先生(袁農化名),貴黨的誠意可是真的足啊!竟然派白先生出馬,鄙人真是萬分榮幸啊!”
徐百川現在也就在張安平跟前不炸刺——不是不炸刺,而是炸刺的次數太多,被拔掉的刺太多了。
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茬!
他“好心”和地下黨要聯手,地下黨方面居然只派了一個袁農——這也是他爲什麼要當陰陽先生的原因。
他好歹是上海區的二把手、特一區的區長,正宗的國軍上校!
眼前的這個人呢?
只不過是地下黨上海S委(變個魔術:“SH市”)的高層之一——和我徐百川對接,起碼得出個江蘇S委的高層吧?
袁農笑吟吟說道:
“我原以爲能和張世豪張先生再度把酒言歡。”
徐百川忍俊不禁道:“如果白先生願意,我可以請世豪區長出馬和白先生對接,如何?”
袁農不甘示弱:“好啊!”
眼看着兩人幾句話就把火藥點了起來,跟隨袁農而來的一名中年人乾咳幾聲後說道:
“二位應該不是爲了吵架而來的吧?”
徐百川看了說話的中年人一眼,贊同的說道:
“紀教授說的對。”
紀中原的眼神瞬間一凝。
他來赴會,是專門經過了喬裝的,故意遮掩了身上的書生氣,一副商人的模樣。
但徐百川卻喊出了他的身份——要知道在陳默羣時代,陳默羣費盡心機都沒有查到他!
很明顯,這是徐百川在秀肌肉!
意味很明顯:軍統有強大的情報能力,我也知道你們的底細,咱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戰友,我沒有賣過你們!
不得不說,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
徐百川故意點出紀中原的身份後,就等於暗戳戳的又表現了誠意,袁農和紀中原馬上放下僅有的質疑,和徐百川的談判正式開始。
袁農正色道:
“徐先生,咱們言歸正傳,貴方能否談談此次合作的範圍?”
徐百川道:
“此次聯合的目的,是爲了在七七事變一週年,用一場聲勢浩大的行動向全國人民展現我們抗戰的決心,鼓勵全國人民的抗戰事業!”
二人的話牛頭不對馬嘴——袁農問的是合作範圍,徐百川講的卻是意義,順便用大義來束縛。
袁農聞言立刻皺眉。
聲勢浩大?
能讓徐百川冠以聲勢浩大四個字,行動的規模,大概是不會遜於前不久的軍火庫羣大爆炸。
但出於對國民黨的戒備,袁農本能的認爲徐百川這是要拿地下黨當炮灰!
國軍這是有前科的,以前的事不說了,就淞滬會戰期間,國軍就有這樣的前科——彼時還是特務處的軍統要組織別動隊,爲了配合抗戰地下黨出人出力。
結果呢?
江浙行動委員會三番五次的要坑地下黨組成的大隊,要麼是去敵佔區行動,要麼是用雞蛋碰石頭。
現在上海區要搞大動作,對地下黨送錢送槍,誰敢說他們沒有壞心思?
袁農沒有吃這個大餅,而是冷靜的說道:“徐先生,說一下合作範圍!”
“我需要貴黨發動工人,在當日發動起義。”
“發動起義?”袁農的臉色陰沉下來:“徐先生,你說的倒是輕巧!”
“起義一旦發動,勢必會遭到日本人的重點彈壓!上海有日本的海軍、超過萬餘的陸軍,還有六千多僞警察,一旦起義,伱考慮過他們的生死嗎?”
“當初日軍在上海只有三千人的時候,萬餘國軍奈何不了!現在上海被日本人佔據,你覺得依靠工人兄弟的一腔熱血,就能打出比正規軍更好的戰績嗎?”
徐百川等袁農說完,纔不緊不慢的說道:“袁先生,我們是有誠意的,自然不會做這種踹戰友入火坑的事。”
“起義的力量無需對日軍進行攻擊——我們的目標是炸燬日商工廠、襲擊抵抗能力差的僞警察局、襲擊日軍哨所、襲擊臭名昭著的漢奸產業。”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我們的目標是摧毀日本人這半年多以來經濟侵略的成果!不是以卵擊石,讓起義的工人和日軍硬碰硬!”
“張區長向來反對讓未經訓練的熱血兒郎去戰鬥,我們也不會做這種事!”
“爲保存這次起義的有生力量,我們決定起義後的行動只持續12個小時!次日7點前,起義部隊必須從上海完成撤離——關於撤離路線,將由我方和貴方協商決定,力求不捨棄一名起義的戰士!”
徐百川這話中的誠意足嗎?
太足了!
足到袁農一萬個不信,就連紀中原,都忍不住問:
“爲什麼?”
在淞滬會戰期間都不忘坑地下黨的軍統,突然間吃齋唸佛,誰信啊家人們……
“我們需要一次酣暢淋漓的大勝!”徐百川神色嚴峻的說道:“我們需要告訴全國人民,即便是淪陷的城市,我們的抵抗也不會停止!”
“兩位,我方的誠意就在這裡,希望貴方能看在民族統一陣線的份上,放下個人恩怨、不計前嫌,和我們攜手抗擊日寇!”
袁農和紀中原對視一眼。
兩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他們不相信軍統會這麼的好心,但他們卻被大義所綁架啊!
袁農問:“徐區長,按您的意思,這一次的行動,是貴方指揮我方?”
“發動工人這方面,貴方比我們擅長,但論指揮作戰,貴方肯定是不及我方——但我方願意和貴方聯合成立起義指揮部,共同指揮。”
徐百川說到這裡,果然用到了一個詞:
但是!
“但是,我希望貴方能認清一點,論軍事指揮、戰鬥佈局,這是我方的強項,希望貴方不要想着外行指揮內行!”
徐百川的意思是:聯合指揮,我們負責指揮,你們看着就行,確保不會拿你們當炮灰。
過分麼?
過分!
但比起淞滬會戰時候的別動隊指揮體系對共產黨員的欺凌,這又是滿當當的誠意!
以至於袁農本能的就想答應下來。
好在紀中原悄悄的踢了袁農一腳,袁農纔沒有衝動的答應。
袁農冷靜下來,道:“徐區長,這件事我還需要向上級彙報才行。”
徐百川擺出一副我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然後意有所指的道:“原來白先生無法做主啊,我倒是白開心一場——希望貴方能儘早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徐區長,既然是誠心合作,那便沒必要逞口舌之利。”紀中原不卑不亢道:“茲事體大,我方隨口便答應下來,徐區長心裡恐怕反而不安吧?”
“紀教授說的對,徐某倒是小肚雞腸了。”
徐百川擺出的態度很是誠懇,反倒是讓袁農覺得自己小肚雞腸,一旁的紀中原不動聲色,心裡卻暗道:
自古無事獻殷勤者非奸即盜,此人要麼是同志,要麼,絕對包藏禍心!
和徐百川結束會面後,袁農和紀中原見到了一直在等待消息的上海地下黨負責人。
兩人如實的彙報了和徐百川會面的經過,將徐百川說到的條件轉告了上級。
上級聽完後沉吟許久,問兩人道:
“你們是怎麼想的?”
袁農猶豫了下,道:“我覺得可以和他們聯手,不過我們要謹防他們在聯手中耍小動作、坑害我們。”
負責人望向紀中原:“你呢?”
面對上級的詢問,紀中原沉吟後說道:“我心裡很沒譜。從情理上來講,我們應該答應,但我總覺得軍統不會這麼好心——以張世豪爲例,我們都以爲他是因爲日寇侵略故而以大局爲重,結果呢?他一邊和我們說着放下前仇一致對外,一邊卻暗中卻對我們進行滲透!”
負責人凝聲問:
“你覺得該不該聯手?”
深呼吸一口氣後,紀中原道:“該!大義當前,雖千萬人吾往矣!”
負責人讚許的點頭,道:“是啊,無論如何,對付外敵纔是首要!”
有了負責人的首肯,袁農大喜過望,紀中原見此話到嘴邊囁諾一番後終究沒有說出口,但在心中告誡自己:
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因爲這兩人負責和徐百川交涉,負責人便告知兩人,接下來的聯合指揮部,將由兩人作爲己方負責,全權配合軍統的行動。
交代完畢後兩人離開,一人從另一間屋子裡出來了。
正是明樓。
“首長。”
“明樓同志,坐——這一次多虧了你啊!”負責人感慨萬千。
地下黨和軍統(特務處)在抗戰全面爆發後合作過多次,但沒有一次是和諧落幕的——軍統總想着拿地下黨當槍使或者當棄子。
這一次若不是明樓,被蛇咬了多次的負責人,是真的不想搭理軍統的橄欖枝。
哪怕軍統破天荒的用利誘的方式。
“首長,”明樓雖然沒有向負責人說明真正的情況,但也沒臉攬下這樣的功勞,乾脆轉移話題,道:“您覺得這次起義,能不能達到目的?”
負責人認真說道:“雖然我不齒張世豪此人,但不得不說,他的佈局向來是天馬行空、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這一次日本人肯定會着他的道。”
“咱們關鍵時候不要被徐百川算計、恰當抽身即可。”
明樓猶豫了下,問:“那能不能順勢往軍統那邊……”
他想說的是能不能借此機會往軍統安插些人手。
負責人直接打斷明樓的話:
“明樓同志,有些事軍統可以做,但我們不能做。”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們不能這樣做!”
明樓點頭,示意自己明白——難怪張安平這廝不想着藉此機會安插一些自己的同志呢。
……
地下黨這邊、徐百川這邊,都對這一次的行動充滿了信心。
換做是別人指揮,不管是誰,都得心裡發虛。
可這是張安平操盤的!
而張安平自從去年年初開始,就從沒有在日本人手下吃過虧,而且屢次還讓日本人吃虧!
這種彪悍的戰績擱着擺着,對張安平真實身份不瞭解的地下黨,都對張安平有盲目的信任!
但張安平本人,可對自己沒有絕對的信任。
說穿了,他搞的全是“陰謀”。
陰謀和陽謀的區別是:陰謀的本質是弄險,說破就得完蛋,陽謀則是堂堂正正,說破了也是無解。
話說他也是想堂堂正正的玩陽謀的,但可惜……實力它不允許啊!
張安平知道陰謀的“壞處”,所以一次次用陰謀獲取了豐厚的回報,但他每一次都是如履薄冰。
因爲一次的失敗,會萬劫不復!
就如目前他所操盤的計劃。
徐百川和地下黨方面完成了協商,秘密組建了聯合的指揮部,爲接下來的起義做起了準備。
但張安平卻始終覺得不踏實。
起義是一項涉及到衆多人的繁雜事宜,尤其是日本人高壓統治下的上海,一旦出現泄密,因爲涉及到的人員太多、範圍太廣,很容易被順藤摸瓜。
縱觀歷史,多少的起義因爲告密的緣故失敗?
況且對手還是藤田芳政這種能設計出“陰陽局”的情報界老人!
思來想去,張安平覺得自己該加一層保險。
一層能讓藤田芳政在關鍵時候誤判的保險。
用陰謀“保護”陰謀嘛!
但這一層保險怎麼加卻是個問題——再三思索後,張安平決意和鄭耀先商量商量。
和鄭耀先見面後,張安平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鄭耀先本能的問:
“加保險?怎麼加?你心裡有想法嗎?”
來自老鄭的靈魂三連。
張安平心裡有想法,但卻不滿的反問:“你覺得該怎麼加這層保險?”
察覺到自己對張安平依賴過甚的鄭耀先乾笑一聲,思索一陣後,用不確定的口吻道:“渾水摸魚?”
“大概怎麼操作?”
“讓藤田芳政知道咱們要搞起義!”鄭耀先索性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盯着的是零號研究院,要是他知道咱們要搞起義,一定會認爲這是咱們放出的煙幕彈。”
“他會查,但一定不會投入太多的精力。”
“之後要是還有類似的消息,他肯定會認爲這是我們又分散他注意力的手段——他依然會假裝上當,但依然不會投入太多的精力,哪怕是有一個或者幾個點暴露,他也會認爲這只是煙幕彈。”
話說任何一次起義的重點都在“武備”這兩字上面。
正常人的思維邏輯:
要在上海搞起義,少量的武器肯定是能弄到的,但大規模的武器是不可能弄到的——所以只要出現這種情況,守好軍火庫基本上就能萬事大吉。
所以在鄭耀先看來,藤田芳政必然陷入這樣的邏輯。
這也是絕大多數人的邏輯。
但偏偏張安平這貨不按常理出牌,起義的武器根本就不是問題。
因此,在鄭耀先看來,只要操作得當,完全可以讓藤田芳政產生致命的誤判。
而只要拖到7號當天,那就是勝利!
因爲起義的目標不是佔領上海,不是殺傷日軍,只要起義,既定的目標是很容易實現的。
這也是他提出了【煙幕彈方案】的緣由。
張安平不斷思索起來,眼見張安平思索了這麼久,鄭耀先心裡反倒是不安了起來,他小聲道:
“我覺得你可能考慮的比我周全——”
張安平聞言不由大笑起來:“老鄭,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
鄭耀先大怒之……
因爲他感覺自己被鄙夷了。
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習慣了張安平的算無遺策嘛!
玩笑開過後,張安平正色問:“這個方案可行,你能搞定?”
鄭耀先想了想,道:“我故意在身邊留了一枚‘炸彈’,這次正好用到。”
“死間?反間?”
“沒那麼誇張。”鄭耀先不是王天風,且向來是以義氣著稱,哪會用死間?
他解釋說道:“是個貪污經費的敗類,我故意留着他,就是等着關鍵時候又用來逼反。”
“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張安平這下安心了,老鄭雖然在自己跟前不靠譜,但上海站站長鄭耀先、未來的軍統六哥,可從來都不是“好人”,這招式他肯定不會出問題。
“那就交給你了!”
看張安平答應的這麼爽快,鄭耀先不爽的道:“喂,你小子是不是也是和我一樣的主意?只是心裡沒譜,所以才找我參謀?”
張安平自然不會承認,他得給未來的六哥多一點自信嘛!
他避而不答,轉移話題道:“明樓的消息,老徐對組織的調查挺深的,他知道市委重要幹部紀中原的身份,卻一直引而不發。明樓懷疑老徐這傢伙,沒少往組織裡摻沙子,你怎麼看?”
鄭耀先琢磨着說道:“這事怪你。”
“怪我?”
“有你在,我猜老徐是覺得對上日本人就不需要掙扎了,反正沒你算計的好!”
“所以,他將精力放在了對組織的調查上——應該是這樣。”
張安平苦笑起來,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正好這次看看老徐的成果。這桃子該摘了。”
兩人又談論一陣後道別,隨後各自佈置起來——張安平繼續追查真正的僞鈔據點,而鄭耀先則開始了煙幕彈計劃。
……
花開兩端各表一枝。
先說僞鈔據點的調查。
經過李伯涵多日的追查,他終於查到了僞鈔據點的地址。
“老師,真正的僞鈔據點在這裡——”李伯涵展開上海地圖,將手指摁在了海上一個極小的點上,說道:
“大金山島!”
“日本人的僞鈔據點,就放在大金山島!半成品的僞鈔製造完畢後,用補給船通過金匯塘運到黃浦江上的隆茂棧碼頭,然後再通過從日本過來的海船,途徑金利源碼頭時候卸下,營造半成品僞鈔是從日本運來的假象。”
老實說,剛開始李伯涵還真的被忽悠到了。
但他的能力是真的強,也有和張安平一樣的判斷,堅定的認爲從日本本土發貨,規模對不上號。
且也不應該這麼平凡。
所以他繼續溯源追查,終於查到了隆茂棧碼頭,又查到了往返金匯塘的船上,最終鎖定了距離海岸線將近7公里的大金山島。
“做的不錯,你有心了。”張安平雖然不知道期間的具體波折,但能識破日本人這麼複雜的流程溯源,李伯涵肯定是用心了。
被張安平這麼一誇,李伯涵感覺骨頭都輕了不少,強忍着內心的喜意,他繼續說:
“我利用美國貨船三次經過大金山島,又專門從補給船的採購進行調查,推測這座只有0.3平方公里的小島上,應該有大約兩百人的規模——大概是一箇中隊的駐軍外加幾十名工人。”
(0.3平方公里是30萬平米,大概就是500米乘以600米大小,生活兩百人不成問題。)
“老師,想要拿下這座島的話,恐怕不易。”
一箇中隊的駐軍?
張安平神色凝重起來。
距離海岸線7公里不到,一箇中隊把守的小島,想要拿下,確實不易啊!
藤田芳政這傢伙,還真重視僞鈔啊!
陰陽局不說,還處處遮掩、層層設防,雖然李伯涵查到了真正的窩點,但難度比自己想象中的可要大很多啊。
關鍵是這島孤懸海上,想要偵查都是難度重重——一旦打草驚蛇,這個窩點端都端不掉啊!
“我知道了,你暫停對大金山島的偵查。剩下的事我來操作。”
“是!”
……
張安平面對李伯涵探查出的大金山島發愁的時候,鄭耀先的佈置生效了!
他手下一名叫蔣奇偉的少校叛逃了!
蔣奇偉之所以叛逃,是因爲他貪污經費的事被查出來了,知曉軍統家法嚴峻的蔣奇偉,索性直接叛逃到了日本人這邊。
爲了讓自己顯得更有價值,蔣奇偉將一條重要的情報告訴了日本人:
上海站在策劃起義!
日本人二話不說就根據蔣奇偉提供的情報進行了抓捕,但要抓捕的對象先他們一步完成了撤離。
日本人乾脆決定抓捕要起義的工廠工人,卻不料這座工廠的五十多名工人,又先他們一步撤離了——唯一的收穫是他們在蔣奇偉提供的地點中,搜出了十來條長槍。
這條消息很快就送到了藤田芳政的案頭。
【起義?】
藤田芳政笑了。
他笑的極其開心。
開什麼玩笑,軍統搞點破壞還行,要是組織起義,那不正中他的下懷嗎?
所以,藤田芳政做出了判斷:
所謂的蔣奇偉叛逃,其實是張世豪謀劃的,可能是怕聯想到他自己,所以用了上海站的名頭——所謂的起義,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而目的,無非就是分散自己的精力,從而渾水摸魚,對零號研究院下手!
“張世豪啊張世豪,看樣子你是憋不住了啊!”
“既然你這麼賣力,那我就得滿足滿足你!”
藤田芳政給蔣奇偉“送”了一頂警察分局副局長的帽子,命令蔣奇偉和76號攜手對【起義】進行調查。
他看似很重視,但實際上,所有的精力依然都放在了零號研究院。
拿破崙有個滑鐵盧,而零號研究院,在藤田芳政看來,這就是老對手張世豪的滑鐵盧!
而接下來由汪曼春送來的情報,也無疑佐證了他的判斷:
零號研究院周圍,開始經常有人“流連忘返”!
“張世豪的張世豪,陰謀終究是小道,堂堂正正的陽謀,纔是兵者的最高境界!”
藤田芳政盯着地圖,輕聲說:
“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就欠一股東風了吧!”
同一時間,張安平遙望着大海,輕聲說: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老對手,你……是不是該給我送一股東風了?”
私事算是徹底的解決了,今天七千三,明天保底八千三!我、狗作者、雄起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