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宸御忽然躺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上,任由和煦溫暖的陽光照向自己,十分的安逸舒服。
天空中飄浮着無數金色漂亮的星星,它們旁邊不停地閃過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身影,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從未謀面的爺爺。爺爺和照片中一樣慈祥。
爺爺對王宸御微微地笑着,輕輕地揮着手:“來吧孩子,到你的親人身邊來吧。”
“爺爺,是您嗎?我看到您了,您真慈祥,可是這又是哪裡?”
“這邊纔是你的家啊!”爺爺指着更遠處深邃的天空說。
“我的朋友們呢?他們也在嗎?這到底是哪裡啊,爺爺?”王宸御感覺身體被股氣流牽引着緩緩地在向上飄動。
“你的朋友們?”爺爺的身邊站着同樣微笑着的爸爸媽媽。
“是啊,我是來幫靜靜找東西的,我要幫助她救一個人的命,他現在有危險。”王宸御掙扎着想擺脫這氣流的束縛。
“那個人比你的家人還重要麼?”
“不,對我來說靜靜和你們一樣重要。她既然有危險我就有義務去幫助她。”王宸御的聲音很大。
“也許你是對的,人生所貴在有心愛之人,你和你們的那些朋友相遇是緣分,四海相逢,何必骨肉親呢。”爺爺說着忽然伸出手臂,將他推了下去。
王宸御大吃一驚,倏地感覺腦袋像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撞到一樣轟然一震,接着全身上下都突然莫名其妙地疼痛起來。他努力睜開雙眼,卻發現周圍一片漆黑,自己還躺在天帝廟宇冰冷的地板上。
剛纔是怎麼回事?他喘了幾口氣。
陳瞎子黑暗中大聲喊道:“大家都怎麼樣了?”
“還好!”落落聲音回答道。
“這種植物怕火!”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飄進王宸御的耳道,鑽進大腦。
“摔死我了,怎麼突然就掉下來啦?”這是我的聲音,我吃痛的喊了一句。
“他媽的,屁股摔成八瓣了。”明繪沒好氣的吵吵嚷嚷的。
“還有燈嗎?”董岸書依舊沉着。
聽到大家都沒事,我放下心來,在身邊摸索手電,想打亮燈光看看。忽然,他似乎又感覺到哪裡有點不對勁。
“等等,怎麼多出一個聲音?”黑暗中紅桃陰沉沉地問道。
對呀,怪不得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呢。王宸御仔細回憶着,剛纔第一個說話的是落落,然後除了我、董岸書和明繪紅桃外還有一個自己好像非常熟悉的聲音,他是誰?
大家心中一凜,落落顫聲道:“陳大師、靜靜姐,紅桃姐、董將軍、王警官,明繪你們都在吧?”
“在!”六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這次沒有那個熟悉的聲音。“你們剛纔聽到他說這種植物怕火了嗎?”
“聽到了。”王宸御說着話打亮了手中的手電筒,一束亮光穿過黑暗的空間照到天帝猙獰的面孔上。
天帝依舊用那冷冷的目光看着衆人。
難道是天帝?
兩隻手電光陸續亮了起來,王宸御看到剛纔束縛他們的植物藤枝已經被利器割斷了,幾個足球大小毛茸茸的球滾落在地上。想起那些巨大的蜈蚣在裡面,王宸御就有些不寒而慄。
“是誰救了我們?”明繪問陳瞎子。
陳瞎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跑過來的時候看到大家都被它纏住了,那會兒靜靜的手電都掉到地上了,我手上的手電也嚇的掉在地上,我正想辦法的時候就有人依次割斷藤枝將我們放了下來。”
大家面面相覷,明繪在屋裡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外人的痕跡。王宸御帶着的一隻手電沒什麼電了,他只好跟陳瞎子一塊看。陳瞎子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仔細的看着地上的帶刺的圓球說道:“我剛纔一直在想這東西怎麼這麼熟悉,後來纔想起來。你們猜這東西是什麼?”他指着地上的圓球問衆人。
“什麼啊?”我趕緊好奇的問。
陳瞎子彎腰拿起一個圓球,得意地說道:“我原來在中國的一個博物館見過電腦復原的圖片介紹,這東西學名叫‘幻覺綠球扇’,是一種生長在很早之前的食肉植物。但長到這麼大的很少見到,實屬罕見啊。”
“食肉植物是什麼意思啊?”紅桃是古代人,有時候聽不懂我們的現代語言,所以好奇的問了一句,自打我和陳瞎子每每一介紹,就聽我們說這個遠古的什麼東西,那個遠古的什麼東西,聽的總是覺得沒弄太明白。
我笑着對紅桃道:“食肉植物說的是這樣的植物喜歡吃肉,無論是動物的肉還是人的肉。你們要知道,地球現今已有四十六億年的歷史了,在演化過程中,地殼經歷了種種地質作用和事件,如地殼運動、岩漿活動、海陸變遷等。所以,不同時期的岩石和地層在形成過程中所劃分的時間段就是地質年代。”
陳瞎子對我直拍手,“靜靜你不僅會捉鬼,還懂的很多,真是厲害。”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擺了擺手。“我不過是從電視上看到的。”
忽然,王宸御猛然發現他們身後的天帝像似乎動了一下。他以爲自己看錯了,看了看一羣人似乎都沒有反應,也就沒有在意。
“而這種‘幻覺綠球扇’就是一種大型食肉植物,據現有的資料來看它們以食用節肢動物爲主,具體的捕食方式不太清楚。從剛纔我看到它們引誘巨型蜈蚣進捕食器的方式來看,它們可能可以發出譬如特殊氣味一類的東西……”
王宸御聽着忽然看到石像又動了一下,這次看得很清楚,天帝拿着戈的左手似乎因爲疲憊而垂了下去。
他猛然一驚,剛想招呼董岸書和陳瞎子過去看看,就聽得“砰……”一聲巨響,天帝像身上崩落出大塊的泥皮,從碎落的泥皮塊堆中竟然跳下一個人來。
在晃動着的手電光中,一個本來不能動的石像竟然活了?而且還從臺上跳下,手持短戈對着衆人虎視眈眈。
這種程度的驚嚇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落落第一個“哎呀……”一聲仰天摔倒,紅桃被我拉在身後連連後退。
明繪嚇得往後直退,被王宸御順勢拉住了臂膀。
使王宸御感覺恐懼的是這個跳下的人不是天帝,而是他們要去救的臧人強。
“怎麼是你?”王宸御疑惑吃驚的問道。
董岸書下意識地站到我身前保護我,雙腿忍不住有些簌簌發抖。
那惡鬼木絮高大魁梧的身材在黑暗的襯托下宛如逃出魔瓶的邪惡巨人,他臉上帶着陰冷的笑容,雙目如電般迎着喬瑋手中的光亮:“哼哼,我等你們好久了。”
“你着惡鬼果然跟着我們來到了這裡。”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王宸御絕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凡是想逃出冥界,背叛我的人都會中死亡詛咒而被封印在這裡,解開的方法只有殺掉一個人,而我的目標是董岸書和古紅桃,你們都給我讓開!不然你們都得死。”木絮惡鬼居然有鬼術,他的眼裡閃着幽綠的光,我們也不懂同樣都是鬼身處禁地,爲什麼這惡鬼就有法術?它的聲音好像臘月的凍白菜,冷冰冰硬邦邦。
“這鬼想殺掉紅桃姐姐和董將軍?”落落膽顫心驚的看着那惡鬼。
“對,我必須殺死那兩隻鬼,還包括把你帶走!”那惡鬼看到落落那麼年輕漂亮,上回在冥洞裡迫害林尋不成,這回打起了落落的主意。
“我們不會要你得逞的!”明繪把落落拉到身後,大喊道。
“小心!”董岸書大喊一聲,和陳瞎子聯合用拳腳功夫和拇絮惡鬼大打出手,王宸御和明繪負責保護我們三個女人。
那木絮惡鬼有鬼術,佔盡了優勢,把幾個男人打倒後,突然用手中的短戈指着王宸御和明繪身後的落落。
我們吃驚的看着董岸書和陳瞎子倒地而亡,身上都是血,董岸書流出綠色的血,陳瞎子滿身鮮血。而明繪更慘,身體和頭顱分了家,死時大睜兩眼,死不瞑目的朝落落的方向看着,他是多麼想保護心愛的人,可是卻沒有能力,最後還搭上了自己的命。
“把她們倆交給我。”木絮惡鬼冰冷冷的發了話。
“把她們交給它。”王宸御對着我說道。
“你瘋了?”我驚慌地護住落落和紅桃,王宸御回頭對我眨了個眼,看來他想智取。
“我要殺死古紅桃,帶走這個漂亮的女人,你們倆最好聽我的話,不然我把你們全部殺掉!”
“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你爲什麼一定要殺死我?你這個畜生,上輩子殺死我,做了鬼還不放過我們!”紅桃一把抓住木絮惡鬼手中的戈,她激動的大喊,我們趕緊阻止她,我把她拉到了身後。
“古紅桃!你這個臭表子,生前跟我拜堂還不是心裡想着那個廢物?跟我洞房不過也是爲了那本秘籍,背叛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玩了你兩次玩夠了,也該換換新鮮的了。”惡鬼的聲音猙獰恐怖,響亮而刺耳,如平時喝茶聊天般娓娓道來,“你以爲我有多喜歡你?我娶你不過是圖新鮮,既可以玩你的身子又可以利用你幫我完成秘籍上的事情,你以爲那廢物說幾句咒語就真的靈驗了?是我事按照一本古書上說的事先下的詛咒,不然怎麼會死那麼多人?我要的東西從來沒人可以碰,你們這幾個廢物蛋,壞了我做鬼王的夢,我回頭再和你們倆算帳,鬼殺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你們倆給我讓開,不然我就把你們捏成肉餅。”
王宸御呆住了,抓着我的手不曾經放開。這個惡鬼十分猙獰兇猛,看着董岸書和陳瞎子的屍體已經倒地而玩亡,憑我和他的力量有限,根本不可能滅掉這隻惡鬼的。
應該怎麼辦?
就在我們驚慌猶疑間,惡鬼忽然騰空而起,把我們倆用裡踹向地上,手快速的朝紅桃的心臟捅去。
鬼手穿過心臟,綠色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不!”我撕心裂肺的大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我在暈厥前看到紅桃飛灰煙滅,而落落步步後退,臉上爬滿了失望與恐懼,她用無助的眼神望着鋒利的戈尖和恐怖的惡鬼,淚水緩緩流淌下來。而王宸御靠在牆根,被踹的站不起來,嘴裡吐出鮮血。
此刻,地上滿是屍體,落落嚇的連連後退,可無處躲藏。王宸御的意識漸漸迷糊,他很是朦朧的順着牆倒在地上,只能非常模糊的看到倆輪廓,那是落落和惡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