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希格將軍?”本傑明笑呵呵地走到篝火邊,對希格問道。
“嘿嘿,我在想王子殿下今年年紀該有多大了?”希格哈哈笑道。
“我好像有九十六歲了!”本傑明笑道,“怎麼樣,做你曾爺爺夠格了吧!”
“叫你爺爺顯得你太老了,還是叫小舅舅吧!”希格笑道,“其實我覺得我和森林國還是挺有淵源的,哈哈!”
“小舅舅?”本傑明疑惑地說道,“你和森林國有什麼淵源?”
“我捉了自己在森林國的小舅舅啊,哈哈!”希格笑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是淵源嗎?”
“想攀親?”本傑明說道,“我可是森林國最小的親王,血統高貴,哈哈!”
“其實我在想你們這麼強大的森林帝國爲什麼沒落!”希格說道,“幾千年屹立不倒的大帝國,爲什麼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倒是有興趣聽聽!”
希格問道:“你們的戰士不夠強大?”
“不是!”
希格接着問道:“你們的資源不夠豐富?”
“森林裡擁有全世界最豐富的資源!”
希格繼續問道:“是強敵的入侵讓你們受挫?”
“千年前,哪個敢與森林國爲敵?”
希格笑道:“兵精糧足、沒有外憂,那一定是你們自己出現了什麼問題!”
本傑明恨恨地說道:“是可惡的德魯伊部族部落,卻背叛了帝國,導致帝國分裂,最終逐漸衰敗!”
“可笑!”希格笑道,“你們的歷代精靈王一直就是這樣告訴他的子民,是叛徒出賣了帝國,導致帝國衰敗的嗎?”
本傑明說道:“是啊,從小我們就接受了這樣的思想教育,對德魯伊恨之入骨,所有人都發誓要擊敗德魯伊,重現精靈王帝國的輝煌!”
希格大笑道:“嘿嘿,把責任和過錯全部推卸給自己的部落叛亂,真是太滑稽了!你們的精靈王甚至是你們精靈全族,爲掩飾自己的無能,所以搞出來一些愚民政策,自欺欺人,簡直太可笑,哈哈!”
“無能?也許是吧!”本傑明大感興趣:“希格將軍,你作爲旁觀者,你說說看真正的原因。”
希格笑道:“你們精靈的壽命太長,改朝換代的更新也太長,所以沒有太多可以借鑑的歷史!你們的真正衰敗的原因正是你們精靈自己!”
“我們自己?”
“你們歷經了幾千年的強大統治,中土世界無人不服,無人敢惹,導致你們高高在上,養尊處優,人人只懂得享樂,追求物質、精神上的奢侈,沒有了任何內憂外患的意識,導致疏於防範!否則,德魯伊一個帝國的分支,又怎麼可能毫不聲響地就能叛亂成功而事前一點痕跡都沒有?你們太過自以爲是了!包括衰敗後的一千年時間裡,你們精靈依舊過着千年前的日子,追求着華而不實的生活,醉生夢死,難道這樣也能夠復國?你們爲了復國做過些什麼,除了一些陰謀詭計,你們從自己本身做了任何改變了嗎?任何做出改變的精靈都會被你們嗤笑有失身份,那些曾經努力尋求復國之路的人,都會被你們視爲異己!比如珍妮公主,曾經在百年前,率領軍隊與野蠻國交戰過,那時候她才幾歲?但你們卻認爲那是節外生枝!強大的帝國都是在擁有內憂外患才存在的,只懂得享樂的帝國子民最終只能失去自己的一切!”
希格頓了一頓,接着說道:“森林的資源太過豐富,而你們太過貪婪。你們奴役矮人爲你們工作,讓他們幫助你們攝取大量的森林資源,使你們失去了進取的精神!知道嗎?我去過神龍島和鍊金國這兩個國家,這兩個國家現在非常強大,但他們的國土原本就沒什麼好的資源。神龍島是一個火山連片的大島嶼,整個島嶼死氣沉沉,可神龍島的人民卻用自己的雙手,開發了自己的地下城堡,並研發自己的生物士兵,他們是靠自己的勞動創造鑄造了整個神奇地下王國。鍊金國是一個冰封國度,那片大陸基本常年在冰封的環境中,但那裡的人民卻用先進的科技和強大的製造業,建造了神奇的冰封帝國。知道這兩個國家爲什麼這麼強大嗎?不僅是因爲環境導致了那裡的人不得不時刻去努力勞動,努力創造財富,還因爲他們兩國之間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交戰,互爲死敵,然後在憂患中發展自己的力量!而你們精靈自己呢?生下來就坐享其成,靠着先輩打下來的基業,一點一點地在消耗着,更磨平了你們的棱角,泯滅了你們的意志。”
本傑明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你是說,只有在內憂外患的環境下才能強大,太過安逸,太過死氣沉沉,最終將導致敗亡,對嗎?”
希格笑道:“王子殿下,你自己也曾經立誓復國吧,你爲了復國做了哪些事情?你最大的弓弦就是作爲人質送給阿拉德,以免艾拉西亞震怒,對嗎?”
本傑明尷尬地說道:“像你所說的,森林國的精靈們確實都太貪圖享樂了,復國只在他們的夢裡!就像我的十幾個哥哥,他們每天都要爲了贏得父王的信任而勾心鬥角,拉幫結黨,耍陰謀詭計,這些好像和復國大業沒有什麼關係!”
希格接着說道:“如果小舅舅也想復國,就應該感謝我劫持了你,這樣才能讓森林國人人自危,不再醉生夢死!即使一時的失利,也一定會在絕境中重生!既然我們有緣,你又有光復精靈的願望,我建議你走與他們不一樣的另一條路,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本傑明動容地說道:“嘿嘿,希格將軍,我先前小看你了,我想請求你,幫助我光復精靈的光輝!”
希格笑道:“嘿嘿,小舅舅,復國大業怎麼可能那麼容易?首先要改變你們自己!我如果讓你參加艾拉西亞的內戰,你願意嗎?”
“這個……”
“那還談什麼改變?”希格笑道,“你們現在的森林領地屬於艾拉西亞帝國的國土,想脫離艾拉西亞的內戰獨善其身,連參戰的勇氣都沒有,可想而知,你也只能談談復國夢,卻沒有復國的勇氣!”
“你是要我參加內戰,然後將森林國捲入這場大戰當中,把森林國的人拖入內憂外患的大環境,這樣逼得所有的精靈拋開幻想,不得不爲了自己的家園而創造、戰鬥,對嗎?”
希格說道:“一千年來,你們脫節與這個世界太久了,人們都快要忘記你們的存在了!你們只有重新融入到新的環境、新的勢力角逐中,才能漸漸迴歸自己,才能離你們的復國夢越來越近。”
“這太危險了!”本傑明擔憂地說道,“希格將軍,我知道你是對的!但我代表不了森林國,也無權將森林國的子民陷入險地,只有我的父王纔有權利證明做!”
希格說道:“小舅舅,可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是我叫你這麼做的。再說,我憑什麼要幫助你?只有我們互利互惠,纔會有合作的可能,你不想幫助我,卻又想得到我幫你實現光復精靈的夢想!哼,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森林國現在已經是一潭死水,不改變遲早是亡國,做出改變,還有點希望,就是失敗,也進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王子殿下,想要爭取自己的勢力,不是靠我就能夠幫助的,還需要殿下自己努力去做事情。殿下難道沒有想過,如果森林國因此而走上覆興的道路,而自己又有壓倒一切的勢力,殿下還愁王儲之位旁落?”
本傑明說道:“我說過我的哥哥們爲了王儲的位置勾心鬥角,我雖然想利用你的實力,卻也是想在王朝變更時,能夠有支撐自己領地的實力而已,並沒有想爭奪王儲之位!倒是你,希格將軍,雖然我們有交易在先,但還不至於讓將軍關心到我們精靈國王室的內鬥之中吧?說吧,爲什麼對我們森林國的事情這麼關心?”
希格笑了笑,從後背取下樹精靈之弓,然後打開樹精靈之弓的裹布,遞給本傑明,說道:“王子殿下,我說過我與森林國很有淵源,這回你信了吧?”
“珍妮姐姐的弓?”本傑明大叫道,“你從哪裡得來的這張弓?”
“這張弓原本就是我的!”希格正色地說道,“我原本想先不告訴你這件事,但我看現在小舅舅猶豫不決,也只好讓你知道了!說實在話,我其實也是森林國王權繼承人之一,不過我沒有興趣,也沒有精力去爭奪,再說,你的父王對我說不定恨之入骨!”
本傑明接過樹精靈之弓,仔細地查看着,然後擡頭上下打量着希格,驚訝地說道:“你是珍妮姐姐的遺孤,我的親外甥?”
希格笑道:“怎麼,你也像精靈王克洛斯那樣痛恨我嗎?”
“不!”本傑明搖搖頭,說道:“珍妮姐姐是這百年來最優秀的王族戰士,幾個哥哥害怕珍妮姐姐勢力太過強大,將來繼承王位,唆使父王將珍妮嫁給野蠻國王族。珍妮姐姐和我關係非常要好,從小就承蒙姐姐的關照,我當時是極力反對和親的,但我人微言輕,又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勢力,所以也沒辦法阻攔那件事!想不到此事過後一波三折,姐姐竟然被邁克爾劫持,並被強娶爲妻,森林國王室多以此爲恥!但珍妮姐姐本身沒有什麼過錯,只可恨邁克爾仗勢欺人,沒將我們森林國放在眼裡,最終自己兵敗身亡,搭上了我姐姐的性命!”
“哈哈哈!”希格大笑道,“我父帥仗勢欺人,還兵敗身亡?這就是你的父親克洛斯的說法?”
本傑明說道:“我雖然痛恨你的父親邁克爾,但你畢竟是我姐姐唯一的兒子,我絕對不會因此對你產生隔閡!”
“哈哈哈!”希格接着說道,“是我的母親請求我父帥幫忙劫親,在你們的眼裡卻變成了我父帥仗勢欺人去破壞你們的聯姻?父帥並未真正兵敗,其中原因我不便說明,但我只想說的是,我父帥無奈之下自刎於庫巴要塞城下之後,我母親甚至拋棄了我,追隨父帥而去!父帥和母親恩愛一場,雖然時間不長,但卻是也愛得轟轟烈烈,愛得光明磊落,如何到了你們森林國王室,就變成了父帥仗勢欺人,苟且齷齪了呢?”
本傑明說道:“此事我當初也有所懷疑,但畢竟這是整個王室的結論,甚至森林國不惜暗中支持野蠻國,與邁克爾爲敵!”
希格冷冷地笑道:“你們森林國王室做事,除了陰謀詭計、勾心鬥角、相互猜忌,還能有什麼正格的事情?爲了挽住你們王室自己的顏面,當然要將事情說成那個樣子,否則,珍妮公主放棄精靈王給她安排的與野蠻國王室的婚姻,而主動去和艾拉西亞的一個帶兵元帥結爲夫妻,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本傑明遲疑了一小會,然後點點頭,說道:“珍妮姐姐的確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我想她也不會屈身於野蠻國王室,至於與邁克爾之間的事情,我也是隻從王室得到這樣的消息!”
本傑明嘆了口氣,接着說道:“不管以前的事情怎麼樣,你畢竟是珍妮姐姐唯一的血脈,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希格鬆了一口氣,說道:“王子殿下相信我說的話?相信我是珍妮公主的兒子?”
本傑明激動地說道:“樹精靈之弓沒有精靈王族的血脈是不可能引動的,我看得出來,你用過這張弓!你確實是遺失在外的珍妮姐姐唯一的骨肉,我的親外甥無疑!”
“對你們來說是遺失,但對我來說卻是解脫!”希格笑道,“如果我生長在森林國,怕也是一樣醉生夢死了吧!我也算是森林國的半個王室成員,那是我母親的國家,我雖然還不怎麼喜歡這個國家,但我總不至於會害了我母親的國度!就像你所說,以前的事情我們不再提起!怎麼樣,我的親小舅舅,我助你奪取王儲之位,你把你的勢力拉進來和我一起參加艾拉西亞的內戰?”
“王儲之位?”本傑明詫異地問道,“我將森林國至於險地,父王不恨死我纔怪,還會立我爲儲?”
“到時候實力纔是一切,你的實力足夠你擔當王儲的時候,精靈王除非殺了你,否則,他如果立別人做王儲,那也要掂量一下他立的王儲坐不坐得上王位!”
“王儲?精靈王?”本傑明滿臉興奮地說道:“再加一個條件,我就答應你!”
“你說?”
“如果我奪儲成功,你要幫助我復國!”
“先說內戰和奪儲的事,復國大業太過複雜,現在談爲時尚早!”
“不行,你先答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