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慘絕人寰

希格當然能夠想象得到,自己佔領荷利要塞之後,雙方會發生慘烈的戰鬥,一方強攻,一方堅守,但他沒有想到會是這麼慘烈,十萬人埋屍荒野。他現在想着的是,如何應付前來討伐自己的兩萬大軍。

守住荷利要塞當然沒有問題,但如果敵人駐紮在原地不走,從別的地方調來物資糧草,自己還是要被困在這裡,那就麻煩的,他不喜歡這樣被圍困,所以一心想要在敵人主力趕回來之前打破僵局。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就是打出去,絕對不被動防守,退守要塞只是最後的不得已之舉。

希格的荷利要塞有六千多人駐紮,太過擁擠了,雖然物資軍糧足夠,但光靠要塞內的幾眼泉水,士兵們吃水都城問題,別說是洗澡了,矮人還好說,最愛乾淨的精靈早就抱怨不迭了!格林的一萬三千光復軍右翼,駐守在亞眠城和烏拉圖城,也有些擁擠了。希格有意將這三個地方全部交給格林,自己跳到外圍去,但首先自己要取得突破,有了立腳點,才能交出要塞。

敵人的兩萬大軍,對要塞圍而不攻,他們只是進入到了峽谷的最西端入口處兩三千米的地方紮營,這裡是風口,兩邊高山絕壁,正是避暑的好地方。他們知道即使是全力攻擊荷利要塞,也徒勞,增加傷亡而已。

荷利要塞雖然在荷利大峽谷之中,但卻是靠近峽谷的西面的峽谷地勢最高的位置,從荷利要塞向東不到五千米就可以出了峽谷,但從荷利要塞向西面到多里斯山脈的西麓,還有將近二十千米的彎曲險要的峽谷需要穿行,峽谷的兩側都是懸崖絕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這一天然奇景。

所以,要塞可以攔住任何軍隊通過峽谷,但在峽谷的兩端只要駐紮軍隊,也同樣可以扼守峽谷,禁止任何人隨意出入。

現在希格的六千先遣分隊和德魯伊的兩萬大軍,相當於相互遏制對手進出峽谷,一個佔據要塞,一個佔據峽谷口,誰也奈何不了誰,就看誰比較有耐心了。

希格從來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他早早就從亞眠城和烏拉圖城徵集了三千矮人,在要塞的東側七八千米的峽谷最狹窄的地方,開始修築工事,並派兵鎮守。三千個矮人開山劈石,將大量的土方石方堆砌起來,似乎是要建一個新的要塞,與荷利要塞相互遙望,兩邊防禦。

夏季的是北方的雨水季節,隔三差五的都會有一場大雨,直到入秋之後,北方的乾燥的冷空氣逐漸佔據優勢之時,雨水纔會慢慢減少。

矮人們不愧是天生開礦的好手,土石方工作進展非常順利,僅用五天就堆砌夯實起了高達二十多米的要塞平臺,然而,那些矮人們似乎還是覺得不夠高,依舊在堆砌,將這處寬近百米的峽谷攔腰截斷。新要塞的底座越來越高,要塞的西面敵軍時常也會派巡邏小隊來偵察情況,起初希格似乎毫不在意,但隨着工程的進展,希格派人加強了周邊的巡邏,嚴令不許一個敵人的巡邏兵窺探到新要塞的秘密。

經過十幾天不地第工作,整個新要塞的底座,竟然高達近八十米,南北長一百米,近地面的底座最窄的地方也有六十米左右,數十萬立方的土石,就這樣堆砌在那裡,直到雨季漸濃,工程才漸漸被叫停了。

希格望着這個巨大的攔水壩,得意地笑了。

這個攔水壩的東面已經開始慢慢蓄水,成爲了一個堰塞湖大水庫,因爲荷利要塞地勢最高,向東向西都基本是下坡,所以這個攔水壩就在荷利要塞和大壩之間,收集了峽谷兩側高山的流下來的雨水以及高山上部分融化的雪水。

荷利大峽谷原本就是水道,下雨的時候,兩側高山的水都會聚集到這裡來從要塞兩邊分流,平時水道暢通,並不覺得會有什麼洪水,但希格的這一招,卻將峽谷內的水聚集了起來。

因爲從大壩到荷利峽谷西出口還有十二千米的距離,所以,即使攔住一部分水,也不會因爲峽谷中河道缺水而引起敵人的注意,所以選擇攔水壩的地方非常重要,一是峽谷位置不能太寬,否則工程量太大,二是不能引起敵人的懷疑,三是有利於自己控制對方的巡邏兵探查真相。

從大壩之初就開始蓄水,到大壩完工,整個堰塞湖的水位已經到了大壩高度的一半,但水位每增高一米,所需要的水量都要比前一米需要的水量多得多,因爲整個堰塞湖會不斷地擴大面積,向東延伸,蓄水就會變得緩慢,一次希格還需要有自己的耐心等待。

總算老天幫助,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要多一些,二十多天的蓄水,堰塞湖基本就滿了。整個堰塞湖碧波盪漾,這個大湖從大壩一直向東延伸了四千多米,平均寬度二百多米,蓄水量竟然達到了四千多萬立方。

希格似乎早就迫不及待了,只等最後這場大雨,讓水淹沒壩頂,然後沖垮大壩,讓整個堰塞湖的水向西奔騰,自己的大軍隨後趕到,收拾殘局。

天上電閃雷鳴,峽谷中風雨大作,大雨讓酷暑漸漸平息下來,不久之後,就會迎來叢林的金秋季節,那是收穫的季節,是令人歡快的季節。

但希格似乎等不及了,他已經準備開始自己的收割工作了。

依舊駐紮在西面峽谷入口的敵人兩萬大軍,近二十天來沒有任何戰事,讓他們也漸漸將緊張的心情放了下來,打算等到酷暑結束之後,搬離這個讓他們有一種未知的不詳預感的地方。

忽然,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大地在顫抖,幾乎讓人站立不穩並,且從遠方的峽谷之中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這種聲音令人膽寒,所有的人都面露恐懼之色,但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水,大水,快跑啊!”第一個看到峽谷之中十幾米大水加夾着泥土、樹木、石頭滾滾而來的人大聲叫喊道,但自己卻是面色慘白,雙腿顫抖着不停使喚,根本就跑不起來。

“媽呀,快跑啊!”

“我的天啊……”

“啊……嗚嗚……”

……

絕望的叫喊聲、哭喊聲、怒罵聲、吆喝聲交織在一起,所有的人,不顧一切地往峽谷外狂奔而去……

這些十多米高的巨浪似乎並不快,但那只是因爲距離還在數百米之外,太過遙遠,讓人覺得還有生存的希望,所以都在拼命的往外跑。

但這些大水看緩慢,實則摧枯拉朽,將峽谷內的一切全都摧毀了,大樹、巨石跟着大水,順着不大的坡道,滾滾而來……

峽谷之內軍營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人擠人,人踩人,跌倒了就別想着再爬起來了。大水跟快捲走了營地裡所有的東西,朝着本外奔襲而去的人繼續席捲而去,奔跑無望的人,試圖朝兩邊的絕壁上攀爬,但絕大多數都只爬到了四五米高,大水就淹沒了過來,讓他們成爲了滾滾洪流的一部分。

從第一個人發現大水,到大水衝進營地,也就是十幾秒鐘的事情,人怎麼可能跑得過這樣的洪水猛獸?

整個場景,只能用一個子形容,那就是:慘!如果非要修飾一下,那就是四個字:慘絕人寰!

洪水並不認識你是士兵還是軍官,也不認識你是德魯伊還是矮人、精靈,一切都那麼公平、公正、公開,又那麼的毫無情面可言。這和被敵人時追殺絕望之中還可以投降、倒戈不一樣,你沒有第二條答案選擇,除了死,沒有別的!當然,如果非要有,那就是別人可能死的比你慘,而你可能比別人死得更加沒有尊嚴……

……

第二天,希格率領所有先遣分隊戰士通過泥濘的峽谷道路,到達荷利峽谷西口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水把整個峽谷口沖刷得簡直太乾淨了,所有的敵人都被衝到了峽谷外面,大水已經從峽谷口出來,向四周散開,流向遠方,在整個峽谷口以西的地方,成爲了一片澤國,再加上大雨初停,高山上的流水也不斷地注入這片區域,足有上二三百平方千米。

水澤之上,依舊有人在掙扎,不過絕對不回超過三百個倖存者,許多幸存者都已經奄奄一息,好不容易尋找到一塊小高地,還要與別的倖存者相互爭奪,即使是德魯伊、軍官,都難以獨佔一個地方。

“德魯伊全部射死,其他倖存者全部救上來!”希格動容地下令道,他沒有理由不給這些倖存者一條活路,連上天都垂憐他們,自己有什麼權力越權再殺死他們?

“是,將軍!”二十幾個木筏下水,兩個矮人撐船,兩個精靈射手站在上面守衛,將倖存的德魯伊紛紛射死,留下矮人和精靈可以上木筏。

希格知道,大部分的屍體都會隨水流匯入大河流走,但仍會有數千屍體留在這片峽谷口,如果不進行處理,在這種炎熱的夏天,將極有可能爆發瘟疫,這無論是對先遣分隊自己,還是光復軍,抑或是是德魯伊的大軍,都將會造成毀滅性的災難。反正現在前方一片水澤,自己也走不了,索性就在這裡處理完這些屍體在說了……

但一個意外,讓希格再次錯過了走上前往科爾沁城方向道路的機會,那就是回師撤退的博爾斯潰軍,也被這場大水攔截了。希格沒有想到博爾斯會敗得這麼快,而博爾斯完全沒有想通這些漂浮着自己士兵的大洪水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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