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梆梆梆。”見房間裡面沒人反應,外面敲門的人開始改用腳“敲”門了。但楊順一想到之前被那惡魔掐住脖子的情形,他哪裡敢下牀去開門?
“嘣”。忽地一聲巨響,楊順房間的門碎了!木屑四處亂飛中,只見一位滿臉怒容的少女叉腰站在門口。
拉克絲!天啦,竟然是拉克絲!拉克絲是蓋倫的妹妹,楊順認得她。
拉克絲換掉了那身戰鬥時才穿的金屬鎧甲,現在身上所穿的是一套輕盈的藍色衣服。無疑,這身裝扮更適合臉龐俏皮,金髮碧眼,渾身上下充滿時尚少女氣息的拉克絲。
可惜,拉克絲的表情並不可愛。她怒視着楊順,滿眼噴火。“你聾了嗎?你聽不見有人敲門?”拉克絲罵道。
楊順瑟縮在牀上,不敢擡頭,更不敢做聲。
“說話呀!你啞巴了嗎?”
“說……說什麼?”楊順哆嗦着問道。
拉克絲頓時氣結。“白癡!我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拉克絲罵道。
“你纔是白癡。”楊順在心裡罵道。
“……真想不通,哥非要救一個白癡做什麼!”拉克絲沒好氣的道,“大白癡,你賴在牀上幹什麼?告訴你,我哥要見你!見鬼,他竟然要我親自來接你……好吧,回頭我再跟你算賬!現在,你最好在一分鐘之內給我出來,否則,我會給你好看!”拉克絲走到門外道。
楊順絲毫不敢懷疑對方的話,連忙下牀穿鞋。
※※※
洛林家族是德瑪西亞最爲古老的貴族世家之一。相較於其它的家族,洛林家族的歷史或許不是最輝煌的,但在當代的德瑪西亞,除了皇族之外,洛林家族卻是最有影響力的家族。這是因爲,洛林家族誕生了兩位讓家族爲之驕傲的人物,一個是號稱德瑪西亞之力、德瑪西亞國家英雄的蓋倫,另一個是擁有操作光之力的獨特天賦的拉克絲,家族當代唯一的女兒,一顆燦爛而又耀眼的明星。
德瑪西亞軍隊是瓦洛蘭大陸實力最強之一,一支唯一能夠與好戰的諾克薩斯一較高下的力量。身爲德瑪西亞軍隊的將軍和最高統帥,蓋倫的個人威望無人能及,就連皇子嘉文四世也不例外。蓋倫是德瑪西亞人民心目中的偶像,他對國家的忠誠無人可比。
拉克絲天生就屬於顯赫的皇冠衛隊,集美貌、勇敢和聰慧於一身的奇女子。她擁有操作光之力的獨特天賦,常常參與德瑪西亞軍隊的秘密行動。最危險的一次她獨自深入諾克蘇斯最高指揮部內部,放回大量關於諾克薩斯-艾歐尼亞戰爭的內部信息。她的成就贏得了所有德瑪西亞和艾歐尼亞人民的尊敬與喜愛。
擁有這兩位炙手可熱的人物,洛林家族在德瑪西亞的地位節節攀升,就連皇族都感受到了威脅——洛林家族與皇族的關係頗爲敏感。
洛林家族的莊園位於德瑪西亞東郊。莊園佔地面積極廣,園內有湖泊,有山林,有草地,有數座不同規格的建築。莊園的主體建築是一座雄偉的四方形城堡,名爲“四方堡”。
楊順跟隨拉克絲走進了四方堡。剛走進大廳,楊順就徹底驚呆了。大廳的金碧輝煌完全超出了楊順的想象,那幾乎是一個金色的世界,**而又華麗。
再往裡走,穿過走廊,楊順最後跟着拉克絲來到了客廳。此時,在華麗的客廳中,蓋倫正在接受一位貴客的來訪。相較於體格壯碩的蓋倫,這個人明顯要瘦許多。面龐英俊,目光深邃悠遠,更重要的是,他的言談舉止之間多了幾分皇族人員纔有的高貴與典雅。
此人正是德瑪西亞皇子,嘉文四世。
作爲數世紀以來德瑪西亞的王室,光盾家族的成員對冒犯德瑪西亞道德準則的敵人以命相搏。據說每位光盾王室成員,生來就流着反抗諾克蘇斯的血。嘉文四世也不例外,即使他是聯盟時代誕生的第一位光盾王室成員。如同祖先一樣,嘉文四世帶領德瑪西亞的軍隊與諾克蘇斯浴血奮戰,在不少戰鬥中與盟友一起作戰受傷。在嘉文四世最大的一次敗仗裡,他被諾克蘇斯戰地指揮官斯溫施計俘虜。這次失敗幾乎讓他死於烏爾加特之手,直到童年好友蓋倫領導德瑪西亞的精銳部隊無畏先鋒將其救出。
嘉文四世身邊的人認爲這次被俘的經歷改變了他。趙信曾說:“他的視線似乎從不在你身上,而是你身後的什麼東西”。某一天,他毫無徵兆的帶領一隊士兵離開了德瑪西亞,誓言要去尋找“贖罪之道”。一開始他在瓦洛蘭北部追捕最危險的野獸與匪徒,但他很快就厭倦了這套捕獵的把戲。之後他去了超級堡壘以南,去尋找一些只有自己明白的東西。兩年之內,杳無音訊。很多人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這時他卻隨着光榮的號角聲重新出現在德瑪西亞大街上。他的戰甲裝飾着未知生物的骨頭與鱗片,他的眼中則放射出與年齡不相稱的智慧。當初跟隨他離開的12名戰士僅有兩人生還。他用鋼鐵般生冷的聲音,誓言要讓所有德瑪西亞的敵人屈服。
見到拉克絲進來,蓋倫笑呵呵地對她說:“拉克絲,快看,是誰來了?”
拉克絲早已兩眼放光,表情激動地喊道:“啊!皇子殿下!怎麼是你?天啦,皇子殿下,你怎麼會來我們家了?”
嘉文四世笑了笑道:“怎麼?我不能來嗎?以前,我可是經常來的。”
“殿……殿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拉克絲羞紅了臉。
“那你是什麼意思,拉克絲?說給大家聽聽。”蓋倫笑問道。
“我……我……哥,你也學着殿下欺負起人家來了。哼!你們就知道聯合起來欺負我!就跟小時候一樣。”拉克絲生氣地跺腳道。
蓋倫與嘉文四世對視了一眼,大概是想起了兒時某個有趣的情景,兩人突然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還笑?哼!不理你們了!”拉克絲故作生氣扭過了頭,臉上卻也泛起了笑容。童年的時候,嘉文四世與蓋倫經常帶着拉克絲一起玩。他們兩人密謀幹過的所有勾當,拉克絲全都一清二楚。拉克絲一旦想起那些事情,她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尤其是身份尊貴的皇子殿下,幹壞事的時候那些餿主意全是他出的,恐怕誰都想不到他小時候是那樣調皮吧。
“皇子殿下……簡直可愛……極了。”每當一個人的時候,拉克絲總是心裡充滿蜜意地想。
當拉克絲把頭扭向一邊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客廳角落裡站着一個垂手而立的精壯漢子。皮膚黝黑,身長八尺,頭上束着長髮。寡言少語,喜怒不形於色。
此人正是號稱“德瑪西亞總管”的趙信。
每當德瑪西亞的國王嘉文三世在皇宮頂部那熠熠生輝的大理石陽臺上發表他那激情澎湃的演講之時,趙信都會侍立於他的身旁。人稱“德瑪西亞總管”的趙信是光盾王朝的私人管家。他那高深莫測且不苟言談的守夜值勤,使得關於他的“隱秘生活”與出身來源的推測層出不窮。不管是被茶餘飯後的閒談疑爲“祖安的雙重間諜”,還是被《德瑪西亞恆量》的社論推測爲“負債累累的符文法師”,趙信從未泄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以滿足大衆的好奇心……這當然是有充分理由的。
在聯盟成立之前,諾克薩斯以其蔚爲壯觀的“絞肉大賽”而聞名於世。這是一個殘忍而扭曲的角鬥賽事:當一位鬥士贏得比賽時,他所要同時面對的對手(通常爲戰俘)數目會隨之增加。這就意味着每個參賽者最終都必死無疑,只是會帶着無上的榮耀死去。趙信,當時被稱爲“維斯塞羅”,所面對的是300名士兵,這個數目是之前記錄的將近六倍。顯然,這也意味着是他的最終賽事了。
嘉文二世,在聽聞了這個史無前例的功績之後,偷偷地潛入角鬥場,給趙信提供了另一個選擇:爲德瑪西亞效力,懲罰那些最終要將他處死的人,以此換取他的自由。堂堂君主竟會捨生救他,趙信在震驚之餘接受了嘉文二世的條件。在德瑪西亞策劃的突襲掩護之下,嘉文解放了趙信以及他的三百名對手。
在他們撤退的途中,趙信替嘉文擋下了一支毒箭。這種忠心護主之舉,來自於一個並未宣誓效忠的人,爲趙信贏得了一個國王身邊的職位,直到國王駕崩。目前,趙信效命於先王之子嘉文三世。
“趙先生,你好。”拉克絲禮貌地向其問好。
聽到有人問好,趙信猛地擡起來頭,然後就見到了拉克絲正在看他的眼睛。在那麼一瞬間,很難捕捉到的一瞬間,他的眼裡突然閃過一絲狂熱。但很快,他的眼神又歸於平靜。這個變化快得連一直在直視他的拉克絲都沒有發現,更不用說是旁人。
趙信向拉克絲拱了拱手,算是回答。之後,他放下手,把視線放低,繼續看向前方的某一個地板處,彷彿一個木頭人一般不再有任何動作。
沉默寡言,這是他一貫的作風。見他如此,拉克絲也不以爲忤,很快便重新參與到蓋倫與嘉文的談話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