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在隱居深山多年之後,易大師會收一個關門弟子。
即使是被他從德瑪西亞帶回艾歐尼亞的菲奧娜,也沒有拜在易大師的門下,只是跟隨易大師學習劍術而已,然而,行師徒之禮和有師徒之實,在某種意義上還是完全不同的。
易大師現在雖然隱居艾歐尼亞,當年也是瓦羅蘭大陸久負盛名的劍客,有不少人慕名希望拜他爲師,但易大師終生沒有收徒。
誰會想到無極劍聖的大徒弟,估計也是唯一的徒弟,竟然會是一隻猴子。
“你既然成了我的徒弟,我就應該對你負起責任。”易大師對悟空說道,“不只是武藝,我還會對你的品性心智統統加以教導,到時候你可不要覺得我在跟你作對,不聽從我的指教。”
“悟空既然願意跟隨師父,事情無論大小,當然全都聽從師父的教導!”悟空五體投地的拜倒,大聲說道。
“好。”易大師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這樣,爲師和幾個朋友有話要談,你先去圍着桃林跑上十圈,稍作熱身,事情談完爲師就來教你武藝。”
“是!”悟空一個翻身跳起,繞着桃林跑了起來。
看着悟空奔跑的背影,李青最先開口:“易,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是不願意收徒弟的,爲什麼又……收了一隻猴子爲徒?”
“猴子和人,區別不過在於心性而已。”易大師說道,“我不願意收徒,是因爲人心皆被塵埃所染,找上門來求我收徒的,都是些希望學會我的劍法耀武揚威,揚名四海之輩,對武學本身並沒有什麼誠意,這樣的人,將劍法教授給他們,是對劍的侮辱。”
“而悟空他沒有受那些功名利祿的誘惑,單純的爲了學武而學武,這就是你願意收他爲徒的理由嗎?”李青問道。
“是,但我也看到了悟空的天賦。他天性單純熱情,聰慧機靈,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不是常人所能及,即使沒有經過任何訓練,身法之中也有自己研究出來的小手法,雖然不是人類,但是很顯然,他是一個天才。”易大師說道,“我不會再收第二個徒弟,對於悟空……我最大的希望不是他能繼承我的劍術,因爲每個人手中的劍都必然有所不同,但我希望他能記住武道的精神,也只有單純熱情如他,纔有可能完成我的這個想法。”
“可是……如果來求你拜師的人裡,有着真正熱愛武學的人呢?難道單純因爲他是人類,就拒絕他拜入師門嗎?”伊澤瑞爾問道。
“在遠東的森林裡,我藏了一把寶刀。”易大師說道,“來求我的人,我總會告訴他們這件事,真正有決心,有勇氣,有實力的人可以拿到那柄寶刀,可是到頭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拿着這把刀來找我,我想這就足以說明問題。”
“那把刀是‘幽夢之靈’嗎?”崔斯特問道。
“你知道‘幽夢之靈’?”易大師的語氣帶着淡淡的驚訝。
崔斯特本來想提一下泰隆的事情,轉而想到泰隆是諾克薩斯人,這次諾克薩斯進攻艾歐尼亞,不知道泰隆會不會參戰,但不管怎麼說,易大師對諾克薩斯已經恨之入骨,稍微一考慮,他就決定還是不要說出泰隆與“幽夢之靈”的緣分。
“您之前跟我提起過。”崔斯特說道,“因爲名字很好,所以就記了下來。”
易大師點了點頭:“先進屋子裡去吧,我去看看我新收的徒弟。”
#####################################################################
天色由暗轉明,又由明轉暗,這已經是樂芙蘭、沃裡克和劫在征服之海上度過的第三個晝夜,暈船的痛苦開始折磨着他們,尤其是一向生活在內陸地區的沃裡克,他的臉色慘白慘白的,讓人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會死掉。
沃裡克趴在船舷上喘着氣,剛剛又狠狠的吐了一次,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吐了出來,樂芙蘭他們沒有管他,他也不指望這兩個人會照顧自己,他們三人之間不過是合作伙伴的關係。
尤其是那個永遠穿着一身裝甲的傢伙,名字好像是叫……劫?真是夠裝逼的,但只不過是個叛徒,不知道他總是一副高冷的樣子是想要騙誰。
“沃裡克。”樂芙蘭從船艙走過來,手裡端着一壺水,“稍微喝一點水吧。”
沃裡克回過頭苦笑:“我現在就算喝水也會吐,而且會吐的脫水,我在這裡稍微趴一會兒就好了。”
“你這個樣子,真讓人擔心。”樂芙蘭說道,“等我們到了陸地,會讓你好好休息一下的。”
“多謝了。”沃裡克勉強笑了一下,“對我來說,只要能幫助師父完成他的實驗,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說到實驗……”樂芙蘭神神秘秘的壓低了嗓音,“那種叫做‘瘟疫’的藥,究竟有什麼樣的功效?是不是一種劇毒?”
“當然不是劇毒。”沃裡克說道,“殺人的毒藥是最沒有藝術性的毒藥,師父不會配出那麼低級的東西。”
“都是陰毒的東西。”劫在旁邊不陰不陽的插了一句。
“叛徒纔是陰毒的東西。”沃裡克瞥了劫一眼。
劫沒有說話,他擺弄了一下手中的影刃,刀刃發出駭人的光芒,沃裡克只感覺眼前一花,一個黑影已經欺近過來,接着,“唰”的一聲,影刃擦着沃裡克的頭髮飛過,削下了薄薄的一層碎髮,沃裡克的冷汗已經一下子溼透了全身。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劫出手,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從來死人一樣的“叛徒”,可以在瞬息之間輕而易舉的取他性命。
“沃裡克,你這樣說話,就太過武斷了。”樂芙蘭適時的開口道,“劫選擇我們的陣營,是因爲我們的陣營更加符合他的信仰,你如果一味拿‘叛徒’來說事,那是不是所有離經叛道者都該被稱爲叛徒呢?”
“我的錯。”沃裡克順着樂芙蘭的臺階,立刻承認了錯誤,同時暗暗決定雖然還是很討厭劫,但是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再表現出來了。
劫沒有理會兩個人的話茬,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我一直覺得……這艘船上還有第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