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桐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轉頭看向樂堯，“你迴歸EM了嗎？”
樂堯愣了愣。柯桐剛認識樂堯的時候，就問過這個問題。
那時候樂堯剛剛退役，跑到國外，正處在苦大仇深情緒的頂峰。樂堯記得當時自己給他的回答，是毅然決然四個字——回不去了。
嘖，啪啪打臉啊。
樂堯老臉一紅，“嗯，回隊了。”
“那你的手……”
樂堯飛快打斷了他的話，“我可能就打個雜，做做數據分析。”
一直在旁邊聽着的丁鵬傑耳朵尖，好奇追問了句，“堯哥手怎麼了？”
樂堯搖了搖頭。
白澤看樂堯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把話題重新扭到了柯桐身上，“樂堯現在留在EM，凌霄也成了EM的老闆。現在這支戰隊，你有興趣加入嗎？”
柯桐笑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他毫不猶豫點了頭，“有啊。”
這個答案令樂堯出乎意料。他有點詫異地看向柯桐，“你想打職業？認真的？之前北美戰隊的邀約你不都是一口拒了嗎？”
柯桐笑了，調侃道，“我可是EM的老牌死忠粉絲啊。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幫你寫四年論文？”
樂堯皺眉，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瞎扯，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都不知道我是誰。”
柯桐笑開了。
的確，他曾經就是個認真學習的乖寶寶，曾經就以爲遊戲無聊透頂，是小孩子們消遣的東西。
是樂堯改變了他的想法，是樂堯虐他千百遍，讓他知道玩好一個遊戲有多麼困難，教會了他怎麼去享受遊戲的樂趣，也讓他原本單調的人生變得有趣起來。
如果沒有樂堯，也許他就會像每一個計算機系的人一樣，做一個平凡的上班族，每天寫那些令人頭疼的代碼。
而現在，他的人生，有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柯桐看着樂堯，一字一句說，“樂堯，我其實一直都想看看，你曾經站過的舞臺是什麼樣子的。”
樂堯微怔。
丁鵬傑一聽立馬來勁了，熊拍了柯桐一下，嘿嘿樂道，“看一下怎麼能行，得坐一坐當年咱堯哥坐過的位置啊！”
柯桐笑了，“那得好好努力了。”
雖然樂堯和白澤都看好柯桐，最終柯桐能不能留下來還要看老闆們的意思。最近白澤一直都聯繫不到陳石，於是就只聯繫了凌霄。
凌霄說晚點到，結果他們一直快凌晨纔等到凌老闆。
凌霄來的時候看起來極其疲憊，眼睛裡帶着明顯的血絲，抽着煙強撐着精神。
面試地點在經理辦公室裡，在場的還有白澤和樂堯。
凌霄把菸頭在菸灰缸裡按滅，拿起來柯桐的簡歷，“英雄聯盟玩了幾年了？”
“四年多。”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凌霄翻着他的簡歷，揚了揚眉梢，“你紐約大學CS專業的？”
“對。”
凌霄看了他一眼，“你家裡人支持你幹這個？”
柯桐沉默了一瞬間，才又微笑回答，“相信他們會理解我的。”
凌霄隨便翻了翻他之前的比賽記錄，沒怎麼仔細看。他現在實在太累了，很難集中精神。不過他相信，能讓樂堯和白澤點頭的人應該不會差。
看了半天，凌霄扭頭對白澤說，“他年紀太大了。”
這話說得毫不掩飾，白澤尷尬得笑了笑。
這在場一圈奔三的，就柯桐一個二十出頭，結果凌老闆嫌人家老。
不過現在電子競技職業圈的確年紀偏輕，很多青訓隊員只有十五六歲。今年剛上場的幾個新人都是十七歲出頭。電子競技的職業生涯很短，黃金年齡是18到22歲之間，如今柯桐還沒出道就已經踩在黃金期尾巴上了。
凌霄見白澤沒有回答，隨後又皺眉補了句，“不過也不是不行，年紀大點也有好處。”
白澤鬆了口氣。千挑萬選才找到這麼一個合適的，要是在凌老闆這裡被斃了，他上哪再找好上單去？再說了，到現在教練候選人他還沒點頭緒呢！再這麼耽擱下去，下個賽季可怎麼打啊！
“就讓他留下試試吧，賽季開始之前俱樂部會決定要不要簽約。”凌霄說完又吩咐白澤，“給他個韓服賬號，衝一下分看看水平。還有，好的替補選手還是要繼續找。”
白澤點頭記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