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裡恩躺在牀上,枕邊放着納什之牙。輕輕的顫動依舊沒有停止,那爲妙的震動,奇異的旋律,總是讓裡恩感覺到納什之牙在傾訴着什麼,然而,他卻根本無法感受到,也無法聽得懂。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已經過去了十天了,至少,在五天之後裡恩就要回到蛇紋石河那裡,去找瑞茲。
只是,這樣根本沒有絲毫進展的修煉,給裡恩帶來的提升並沒有多少。亞索也是已經費盡了心思,只是,仍舊沒有辦法幫助裡恩很快速地理解到真正的劍意。畢竟,裡恩無法忘記以往的修煉過程,無法忘記自己的劍意,無法忘記自己對於劍的感覺,這成了裡恩修煉最大的障礙。擁有絕無僅有的記憶力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但是,對於裡恩的修煉來說,卻是成了一個阻礙。
夜晚清涼,有風起,透過窗戶吹了進來。
靜靜感受着風的律動,神奇而且充滿了生機。從這個風中,裡恩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春天的痕跡,儘管還有一些微涼,但是卻已經開始溫暖了起來。
夜風輕拂,一如往常,窗外出現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裡恩,你給老孃去死吧!”
呼嘯之聲傳來,裡恩無奈一嘆。
手指一點,一陣疾風吹起,將整個房間都鼓動起來。狂風猛烈,將飛來的炸彈捲起,透過窗戶飛入天空之中,在半空炸出一朵璀璨的煙花。光芒照亮了這個不夜城,金克絲的身影,一躍而入,手中一把匕首閃爍着寒光,猛地刺向裡恩的心口。
然而,在距離裡恩心口一寸的地方,卻是在沒無法寸進。
裡恩兩根手指夾着匕首的尖端,輕輕一顫,精緻的匕首直接被裡恩彈斷。夾在手指間的半個匕首的刀刃呼嘯,從裡恩的手中飛出,擦過金克絲的臉邊,釘在牆上。
金克絲咬牙,緊緊地握着拳頭,因爲憤怒,整個人都在顫抖。
“天天晚上來,你就不覺得累麼?”
裡恩無奈坐起身來,每天的這個時辰,金克絲都會出現在裡恩的牀前。自從裡恩來到皮爾特沃夫之後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從未間斷。儘管凱特琳和蔚已經加強了對金克絲的看管,然而,金克絲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招數,每天都能夠突破凱特琳和蔚的看管逃出來,來找裡恩尋仇。
只是,每天都是失敗告終,今天也依舊如此。
“你這傢伙,不殺了你老孃絕對不會罷休的!”
金克絲指着裡恩,滿臉憤怒。
裡恩再嘆一口氣,無奈搖了搖頭,懶得理會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也許金克絲看起來只是十幾歲的樣子,但是實際上,這個瘋子的年紀比蔚還要大,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長成這個樣子。
看到裡恩重新躺在牀上,甚至是背過身去,將自己的後背完全沒有警惕的暴露在自己面前,金克絲越發地憤怒。
赤、裸裸的挑釁!
“你這傢伙,趕緊給我起來,我要和你決鬥!”
“太晚了,洗洗睡吧。”
裡恩的聲音慵懶地響起,緊接着,就已經響起裡恩的鼾聲。
金克絲憤怒的抓狂,然而,最終金克絲也沒有選擇趁着裡恩睡覺去偷襲裡恩。這也是裡恩之所以沒有防備地接受金克絲在房間裡呆着的原因,因爲金克絲絕對不會趁着裡恩睡着了動手的。也許是金克絲的底線,或者是金克絲的自尊作祟,一旦裡恩選擇不理會她自己去睡覺,金克絲就毫無辦法,只能是看着裡恩咬牙切齒。
翌日,清晨,裡恩就如以往一樣的時間醒了過來。
固定的生物中催促着裡恩起牀出去修煉,然而,剛一翻身,裡恩就感覺到手下的感覺有些奇怪,帶着溫度。
“唔......”
“額......你怎麼還在這裡?”
裡恩看着被自己弄醒的金克絲,按照以前的情況來說,自己不理會金克絲的話,這個傢伙應該是自己回到凱特琳那裡去的。只是,昨天晚上金克絲似乎就睡在這裡了,甚至是沒有男女之別的觀念,直接誰在了裡恩的旁邊。
看着一臉愕然的裡恩,金克絲短暫的迷茫之後,咬牙切齒的樣子,幾乎要撕碎了裡恩一樣。
“你的手......拿開......”
“哦?啊!不好意思,沒發覺到!”裡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的位置,不偏不倚地正放在金克絲那看起來十分可憐的胸脯上。只是,實在是太平了,裡恩根本就沒有發覺到,頓時有些尷尬。
好在金克絲沒有脫掉自己的衣服再睡覺,否則裡恩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個瘋子。
“該死的傢伙,怎麼老天爺也不降下來個雷劈死你!”
轟隆!
隨着金克絲的詛咒,外面的天空忽然一陣驚雷炸響。瞬間的光明撕裂了漆黑的天空,烏雲籠罩之下,大雨瓢潑而至。
金克絲看了一眼窗外,冷風吹拂,讓金克絲打了一個寒顫。有些不情願地下了牀,將窗戶關嚴,金克絲重新回到了牀上躺了下來,肆無忌憚地伸展了一下身體,看向裡恩道:“你不是還要去找亞索修煉麼?趕緊滾蛋,我還要繼續睡覺呢,別吵着我了!”
“你這傢伙......”
裡恩無奈搖頭,看了一眼外面大雨撲打在窗戶上。
噼裡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狂風在窗外呼嘯,就算是在屋內,依舊能夠聽到那呼嚎的聲音。這樣的雨勢,根本沒辦法在外面修煉了,而且風也實在是太狂暴了,並不適合裡恩的修煉。無奈之下,裡恩只能是選擇在房間裡修煉自己的劍意了,儘管沒有風的幫助,但是也不能懈怠。
盤坐在牀邊的地面上,納什之牙擺在雙腿上,裡恩閉目入定。
輕微的顫抖從納什之牙的身上出現,就如往常一樣,納什之牙也在努力着想要與裡恩溝通。
這個唯一一個真正征服了自己的主人,讓納什之牙一直以來也都是十分滿意的。至少,裡恩的實力,是得到了納什之牙的認可的。只是,裡恩對於劍的理解實在是太過淺薄,甚至是一度都在掌控着自己。納什之牙感覺到一種悲哀,一種無法言明的悲哀。每一次裡恩在發揮自己的力量的時候,納什之牙都想要通過自己的劍吟,來與裡恩溝通,來更強大地發揮出裡恩的力量。只是,一直以來,納什之牙都是失敗的。
終於,裡恩開始嘗試與納什之牙溝通,然而,以往的那種修煉,那種劍意,成了納什之牙與裡恩之間溝通的障礙。
無論是納什之牙還是裡恩,都在努力地突破着這樣的一個障礙。只是,到現在爲止,無論是裡恩,或者是納什之牙,都沒有能夠突破踏平這個坎坷。
看了許久,金克絲在旁邊有些無所事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你這麼修練下去,沒有個一年半載,恐怕根本沒辦法和你的劍溝通吧!”
金克絲忽然開口,打斷了裡恩的修煉。
睜開眼睛,裡恩看了一眼金克絲。儘管金克絲說的話讓裡恩很不高興,但是,事實上就是如此。想要抹平之前的劍意修煉,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尤其是裡恩的記憶力如此強大,想要將自己的劍意轉換,實在是困難之至。
“除了這樣,我沒有別的任何辦法。”
裡恩微微搖了搖頭,有些喪氣。
看到裡恩的樣子,金克絲不屑的撇了撇嘴。
“還不是因爲你比較傻,比較笨,和蔚那個傢伙一樣,都是笨蛋,所以纔沒辦法。哦,對了,還有指導你的那個亞索,他也是個笨蛋,你們三個,簡直都是無藥可治了!”
金克絲哼哼冷笑着,對於裡恩和蔚,金克絲都是十分看不起的。
只是,相對於蔚來說,至少金克絲還是認可了裡恩的實力的。畢竟這麼多次的暗殺都沒有成功,儘管對於裡恩來說,這根本算不上是暗殺。
“你的嘴還真是比較毒,瘋子都是這樣嗎?”
裡恩瞥了金克絲一眼,有些不想理會這個瘋子了。
“你不就是想要完全瞭解你的劍麼,就跟我和我的砰砰槍還有魚骨頭一樣,我就能和它們說話,不如你來問問我,拜我爲師的話,也許我會告訴你還有什麼樣的方法!”
金克絲的話,讓裡恩一怔。
砰砰槍?魚骨頭?
想了半天,裡恩才終於明白這兩個名字原來就是金克絲的輕機槍和火箭筒。只是,金克絲能夠和槍說話?尤其是讓裡恩看到金克絲一聲呼喚,掛在牀邊的輕機槍頓時一顫,子彈已經上膛,金克絲根本沒有多做什麼,這樣的情景,讓裡恩驚掉了下巴。
“怎麼樣?相信了吧!”
金克絲滿臉得意地看着裡恩,將砰砰槍握在手中,指向裡恩。
“砰砰,射他!”
噠噠噠!
火舌噴出,一陣子彈亂掃,讓裡恩不得不後退躲避。只是,站定之後,裡恩更加的驚訝。因爲,金克絲根本沒有扣動扳機,或者說,裡恩終於發現,這把輕機槍的扳機,根本就是它自己扣下去的,金克絲只是負責瞄準。
“你......你怎麼做到的?”
“拜我爲師,我就告訴你!”
金克絲滿臉得意地將輕機槍舉了起來,站在牀上,俯視着裡恩,洋洋得意的樣子。
裡恩皺起眉頭,心中實在是有些不太情願。
這麼一個瘋子一樣的女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是以爲讓自己拜了師,就在這樣的方面超越了自己?或者是用師傅的名頭來命令自己做些事情,來滿足她的虛榮?
只是,這樣的東西都無所謂了,在與自己的武器的溝通方面,裡恩確實是不如金克絲。瘋子並不是智商有問題,反而是在某些方面非常突出,所以纔會是一個瘋子。裡恩曾經在某本書上看到過這樣的一句話,當時還只是一笑置之,也許,這句話是一句真理。
裡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師傅......”
“什麼?大點聲,我沒聽見!”
金克絲眼睛一亮,蹲在牀上,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
“師傅!”
裡恩大聲地叫了一聲,頓時引來一陣金克絲尖銳的笑聲。非常刺耳的笑聲,至少在裡恩看來是這樣的。
“嗯嗯,很動聽的聲音,我非常喜歡!”金克絲坐了下來,兩條袒露出來的大腿交叉着疊在一起,渾圓白皙的雙腿對於普通男人來說依舊充滿了誘惑力。只是懸掛在金克絲腰上和綁在大腿上的彈夾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的吸引人了。
“那麼,接下來呢?你和你的武器是怎麼溝通的?”
裡恩無奈笑了笑,不得不說,金克絲的坦率其實還是挺可愛的。
只是,如果金克絲沒有那麼危險,也許她會更可愛一些。
“就是跟它說話啊!”金克絲挑了挑眉頭,手指點着自己的嘴脣,臉上露出了一些疑惑。“我忘了,當初是怎麼跟砰砰槍和魚骨頭開始說話的......不過,我記得是和它們的製造者問過的,沒錯,就是這樣,我是從它們的製造者那裡瞭解到的砰砰槍和魚骨頭,然後,嗯,沒錯,我瞭解了它們之後就可以說話了。我覺得你也可以這樣,去找你的劍的製造者,也許他能給你幫助!”
“賈克斯......”
裡恩點了點頭,儘管金克絲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的,但是這樣的建議,至少來說還是有一些可行性的。
“也許去找納什男爵更有用,畢竟這把劍是它的牙齒!”
砰的一聲,房門被推開。
蔚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冰冷,進了房間之後,蔚的目光就在裡恩和金克絲的身上來回看着。
金克絲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太平整,雖然很少的衣服,但是金克絲睡覺的時候不怎麼老實,至少現在看起來,那平坦的胸脯露出了大半,幾乎完全袒露出來,短褲也是微微解開了一些,露出裡面不宜見人的內衣,整個樣子看起來,就和倉促之間剛剛收拾起來的樣子差不多。
“金克絲......你昨晚,就睡在這裡了?”
“是啊,怎麼了,大笨蛋蔚?”
金克絲疑惑地看着蔚,裡恩同樣如此。
然而,無論是金克絲還是裡恩,都能夠看得出來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憤怒起來,那低垂下來的短髮遮住了蔚的眼睛,但是兩人都能夠感覺到蔚的憤怒,令人驚悚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