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絲,你這個瘋子!”
蔚睚眥欲裂,看着周圍無數的無辜羣衆倒在血泊之中,怒火熊熊,一發不可收拾。巨大的海克斯拳套轟然砸下,將面前阻礙的牆壁直接轟碎,身形越過無數飛濺的石塊,身形緊緊咬着金克絲不放。
然而金克絲對於這周圍的環境似乎非常熟悉,總是能夠躲避過去,藉助着周圍複雜的地形不斷地逃跑。輕機槍噴出火蛇,明晃晃的子彈在陽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澤,帶起一片血花濺射。遠處的凱特琳狙擊槍不斷地瞄準,但是每一次就在凱特琳即將開槍的時候,金克絲都彷彿是有預知能力一樣,總是能夠在身旁找到建築物躲避,讓凱特琳憤怒卻沒有任何辦法。
警員出動,團團圍剿,但是當他們見到金克絲進入一棟建築之中,襲擊過去,卻是已經不見金克絲的蹤跡。
“混蛋,又讓她跑了!”
蔚怒吼,一拳將旁邊的牆壁砸出一個大洞,碎濺的石塊之中,蔚的臉色相當難看。
轟隆!
就在蔚憤憤不平的時候,不遠處的地面忽然炸開,噴吐的火蛇背後,是金克絲嚴肅的臉蛋。火箭炮已經扛在肩膀上,手指也扣在扳機上,隨時都能將那巨大的火箭射出,肯定又是一場浩劫。
然而,一道人影卻是從那地面噴涌的火焰與煙塵之中忽然射出,一隻手抵在那巨大的火箭上。扣動扳機,火箭的尾端噴出洶涌的火焰,強大的力量讓金克絲倒飛出去。
一瞬間,藍色的光芒捲起洶涌的狂風,風如刀,勢如火,暴躁的風之精靈咆哮起來,那人影身上藍色光暈流轉,強橫的魔法能量如同雷電一樣在他的身上閃爍,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風起,雲涌,人影面無表情,正是裡恩。
席捲的藍色光暈蘊含着鋒利的風刃,裡恩的速度已經快得不可思議,肉眼可見的風刃掠過火箭,裡恩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火箭之下。
隨即,只見到那噴吐着火舌的火箭四分五裂,隨即轟然爆炸!
“該死,是你這個傢伙!”
金克絲落在地面上,臉色難看。
爆炸的背後,裡恩像是乘風飄動一樣,身形輕飄飄地落地,面色無喜無悲,看不出任何的神采。那一雙眼眸死寂,看向金克絲,沒有任何的波瀾,有的只是平靜。
咔嚓一聲,輕機槍握在金克絲的手中,瘋狂的火舌瞬間噴吐,無數明晃晃的子彈射出。氣流旋轉,那瘋狂射出的子彈帶起呼嘯撕裂的聲音,風涌之間,鋪天蓋地地向着裡恩射去。
然而,在子彈命中裡恩的一瞬間,裡恩的身形卻是已經消失在原地。
快,快得不可思議!
金克絲根本反應不過來。
當金克絲髮現的時候,裡恩已經來到了金克絲的身後。一雙修長纖細的手臂攔住金克絲的脖子,一瞬間,金克絲甚至能夠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冰冷的氣息。死一樣的感覺,那一瞬間,冰寒蔓延全身,如墜冰窖,渾身上下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溼。
光滑的玉背上,裡恩的身體輕輕靠過來,那一雙死寂的眼眸,出現在金克絲的面前。
風起,撕裂!
“啊!”
血光迸射之中,金克絲慘叫一聲,已經是倒在血泊之中。握在金克絲手中的輕機槍落在地上,連同那巨大的火箭筒,也同樣掉落在地。在金克絲的背上,一道從左肩落到右臀的傷口深可露骨,十分刺眼,鮮血不斷流出,轉眼之間已經在地面上匯聚出一汪血池。
裡恩面無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掙扎的金克絲,臉色平靜,古井無波,似乎對於他來說,這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像是踩死了一隻螞蟻一樣。
“裡恩?”
蔚帶着上百的警員出現在旁邊的街巷,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讓蔚看到裡恩那死寂一樣的雙眸時,卻是心中狠狠一抽。那一雙眼睛中,只有死寂與冰冷,原本的澄澈與乾淨已經不見,只是看一眼,似乎能夠體會到一種莫大的哀傷。
裡恩看了一眼一旁出現的蔚,臉色不動,轉頭看向地面上掙扎的金克絲。
“混蛋,你這個,混蛋!”
金克絲掙扎着,伸手去抓落在旁邊的輕機槍。
咔嚓!
裡恩上前一步,一腳踩在金克絲的手臂上,頓時一陣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金克絲的手臂呈現一個不規則的扭曲形狀。金克絲的臉色猛地蒼白,但是卻死死咬着牙,一聲不吭,只是眼睛中帶着無限的怨恨看向裡恩,這個將她從逃跑中抓出來的男人。
“快,抓住她!”
蔚見狀,心中一顫,連忙吩咐下去。
一羣警員頓時上前,將金克絲從裡恩的腳下抓出來。與其說是抓,倒不如說是救。如果不是他們將金克絲帶走,恐怕現在金克絲已經成了裡恩腳下的亡魂。
裡恩冷淡地看了一眼蔚,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向着另外一邊走過去。
身後,賈克斯已經收斂了自己的氣勢,跟上裡恩的腳步。
蔚看着漸漸遠去的兩個人,心中五味雜陳。裡恩的眼睛,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多麼冰冷與無情的雙眼,除了死寂,在沒有其他,就像是一個真正已經死去的人一樣,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哀莫大於心死,比起分別的時候,裡恩變得更加的冰冷,甚至更加的無情。以前的裡恩,就算是面對金克絲這樣的瘋狂罪犯,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她。但是現在,眼睜睜看到這一幕的蔚,心中更是難過不已。
裡恩,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伊澤瑞爾的房間所在的地方,只留下濃郁的血腥味道和滿地已經乾涸的血跡。血跡漆黑,什麼都沒有留下,原本爆開的房間的殘骸也已經被收拾起來,只有空氣中濃郁不散的血氣仍舊殘留着。
裡恩沉默看着眼前的空地,死寂的眼眸中帶着一絲疑惑。
“嗯,血的味道,而且,非常不詳的氣息。”賈克斯看了一眼身旁的裡恩,上前來到伊澤瑞爾房間所在的空地上,四下望了一圈,忽然走向空地的一個角落。這裡的血腥味更加的濃郁,甚至是風吹不散,空氣都帶着一抹淡淡的血光,充滿了不詳與陰冷的黑暗。
“應該是什麼被封印的魔兵被解開了封印,然後忽然暴起,在這個地方找到了某個宿主,所以這一塊的血氣纔會如此濃郁。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魔兵,竟然帶着這麼不詳的血氣,看來似乎威力很強,肯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賈克斯的聲音中帶着玩味,卻是見到裡恩的瞳孔輕輕一顫。
兩個人,伊澤瑞爾,菲奧娜!
那所謂的魔兵找到的宿主,毫無疑問就是他們兩人之中的一個。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就不用疑惑了,魔兵的宿主,就是菲奧娜了。”凱特琳的身形從旁邊出現,一路上追着裡恩來到這裡,聽到了之前賈克斯的話。
賈克斯疑惑了一聲,問道:“是不是德瑪西亞的那個菲奧娜?被人稱爲無雙劍姬的那個?”
“沒錯。”
凱特琳的面色非常嚴肅,來到裡恩的面前,緩緩道:“伊澤瑞爾現在還在醫院裡躺着,情況非常不妙,甚至到現在都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我已經看過伊澤瑞爾了,他的身上被那魔兵的氣息侵入纏繞,如果不能把這魔兵的氣息驅除,伊澤瑞爾是不可能好起來的,甚至身體可能會被魔兵拖垮。擁有強大力量的,也許能夠對付魔兵氣息的,只有你了,裡恩。”
裡恩聞言看向凱特琳,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轉身離去。
凱特琳皺眉,疑惑地望向賈克斯。
“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之前我和他來到皮爾特沃夫的時候,正巧遇到那個小姑娘作亂。看到滿地鮮血之後,這個小子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嗯,也許是心魔作祟,誰知道呢。”
“心魔?”
凱特琳不明白,對於一個警察來說,這種武者之間的常識她知道的並不多。
“心魔就是一個人心中的魔障,與個人的經歷有關,殺業孽障,情魔迷濛,都能修成心魔。所謂魔障,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阻礙修行,一種是湮滅人性。前面一種還好說,只需要靜坐參悟就可以了,但是後一種,湮滅人性,就會讓一個人的性格大變,甚至是實力暴漲,完全變了一個人。我猜測,這小子的心魔,可能就是後一種,依我所見,大概是爲情所困吧。”
賈克斯聳了聳肩,道:“不用求我,雖然我自稱武器大師,但是這種事情只能靠他自己,其他人是沒有任何辦法的。想要接觸心魔,只能從最本源的地方着手,開拓心境,在這方面,艾歐尼亞的宗教也許有辦法。”
“心魔,艾歐尼亞......”凱特琳沉吟,不知道在想什麼。
離開了空地的裡恩一路來到醫院,心中一動,一抹清風捲出。片刻之後,裡恩再一次邁動腳步,走向醫院的深處。
一個完全被孤立的房間中,透過房門的窗戶,甚至能夠看到房間裡有血紅色的光芒涌出,如同潮水一般的粘稠,帶着非常不詳的氣息。
而裡恩的身形,也在這個房間的前面停住。
那死寂的雙眼看向房間裡面,透過濃郁的血光,依稀可以看到臉色蒼白的伊澤瑞爾渾身瀰漫着藍色的魔法能量,正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身上插着好幾根針管,臉上也罩着輸氧管,身上更是貼滿了控制魔法能量溢出的儀器。
“無論你是誰,現在趕緊離開這裡,這個房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剛剛站定,旁邊的角落裡,頓時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出現。
裡恩看也沒看這人,只見衣袂飄飛,一股狂風瞬間席捲,帶着男人的慘叫與驚呼,直接將男人吹飛出去。
打開門,裡恩直接進入房間。
一股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令人聞之慾嘔,十分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着腸胃蠕動,然而裡恩卻根本感覺不到一樣,平靜的眼眸令人感覺到心寒。
躺在病牀上的伊澤瑞爾臉色蒼白,身上的魔法能量不受控制的逸散,融入空氣中,竟是在不斷地揮散着。而在伊澤瑞爾的胸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猙獰可怖,如同一條血色的蜈蚣一樣貼在伊澤瑞爾的身上。肉眼可見的一道道血色濃郁的魔氣匹練揮舞着,不斷地破壞着伊澤瑞爾的身體。沉睡的伊澤瑞爾臉上帶着痛苦,看起來那傷口上的魔氣折磨得伊澤瑞爾相當難受。
裡恩眯起眼睛,這股不詳的氣息,有些熟悉。
“那個木盒,被打開了啊。”
裡恩的聲音冷漠,平靜,儘管已經猜測到了究竟是什麼,但是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波瀾。
那個木盒,趙信交給他保管的木盒之中,竟然封印着如此恐怖的魔兵!
伸出手來,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過伊澤瑞爾胸口上的傷口。
傷口已經通透,肉眼可見慘白的骨骼在傷口的深處,已經被那血色的魔氣侵染成血紅的顏色。
清風拂面,若春暖花開般的柔軟,拂過伊澤瑞爾的胸口。
藍色的光暈從裡恩的身上盪漾開來,濃縮在指尖上,濃郁如同星辰般明亮閃爍。那被藍色魔法能量充斥的之間晶瑩剔透,甚至能夠感受到其中不受控制溢出的強大魔法能量。然而,在裡恩強大的控制力之下,魔法能量越發的濃郁,那指尖越發的晶瑩,如同藍寶石一般剔透。
指尖,探入伊澤瑞爾的傷口,鮮血迸射!
嗤!
裡恩指尖一勾,魔法能量瞬間爆發開來,化作鋒利的風刃,瞬間將伊澤瑞爾傷口處被魔氣侵染的血肉切下。
沉睡中的伊澤瑞爾悶哼一聲,額頭上滿是冷汗。
看着手指上的鮮血與碎肉,裡恩甩了甩,臉色冷漠離開。
清風襲來,原本盪漾在房間裡濃郁散不去的魔氣竟然是被這清風捲起,涌上蒼穹,消失不見。而被魔氣折磨的伊澤瑞爾,雖然胸口上的傷口更加的眼中,但是卻已經沒有魔氣存在,只是鮮血噴灑,將雪白的病牀染紅。
急匆匆趕來的凱特琳和賈克斯來到病房,沒有遇見裡恩,只是看到伊澤瑞爾睜開眼睛,臉上帶着痛苦,卻已經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