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紅顏易老,紅豆太早

“如霜姑娘!”正瞧着,一個聲音喊了過來。

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拿着扇子急急地擠了過來,不是那盧公字又是誰!

“我去你家卻發現你已經走了,想來如霜姑娘一定會來這裡,我就急急忙忙趕來了。咱們一起共赴這詩會如何?”盧公子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死死地盯着林如霜,滿臉諂媚的笑容。

“抱歉,公子去找別人吧,心意如霜領了。”林如霜冷淡的說道,說完便扭過臉去。

盧公子立馬就不高興了,他認定林如霜對他冷淡是另有其人,怒火沖天的四處找人,正好看到了旁邊的張小南,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又是你!”

張小南也不搭話,冷漠以對。

“我打聽過了,你不過是外地流落過來,在林家當一個書童罷了,趁早不要有非分之想,要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盧公子惡狠狠地說道。

“盧少爺,誰欺負你。”盧公子正發火,一個人走了上來。

“就是這個書童,給我好好教育教育他。”盧公子指着張小南吼道。

那個人看了一眼張小南,擡手就要打上來。張小南正要動手,誰知道林如霜攔在了面前:“誰敢動手,今天乞巧節,誰鬧事明天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縣令之女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對方恨恨的住了手。

“小子,我遲早讓你後悔。”盧公子惡狠狠地剜了張小南一眼,帶着手下擠了出去。

“張公子,咱們開始詩會吧。”林如霜微微一笑。

張小南知道她護着自己,心裡面不由得一陣感動:“好。”

這個詩會,便是舞文弄墨之地。寫那些古典的詩詞也好,自己創意也好。所有人紛紛舞文弄墨,開始寫了起來。

“花枝,恨花枝,準擬花開人共卮,開時人去時。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有人將一首詩唸了出來,旁邊的人紛紛叫好!

這首詩正是出自明代俞彥的——長相思,折花枝。男女之間的至深相思情一語道出,引得旁邊的人一陣的叫好。

林如霜也輕輕地鼓了鼓掌。

小蘭倒是開心,兀自找了幾塊糕點在那裡吃着。

“八股文以來,驚世絕句漸少,聽聞張公子讀過書,可願意寫一首詩來看。”林如霜笑着問道。

張小南連連擺手:“小姐嚴重了,才疏學淺,我就不獻醜了。”

林如霜有點生氣:“既然出門,便是平輩。你何苦給我擺一副下人的嘴臉。行俠仗義的江湖兒女,卻也變成了奴才?”

張小南眼看林如霜生了氣,知道她拒絕了盧公子和自己一起出來,實屬不易,趕忙擺手:“不是那意思。我真的才疏學淺,就不獻醜了。”

不解釋還好,越解釋林如霜臉色越冷。

張小南一時間急的如火鍋上的螞蟻,不停地搓着手,腦子裡面亂哄哄的想着辦法。

“小姐,吃一塊糕點。”小蘭遞了一塊糕點過來。

林如霜揮手擺開:“心頭氣大,不吃也罷。”

小蘭趕忙拉了拉張小南的衣袖:“張公子,小姐向來不生氣的,你不如寫一首詩就是了。”說着,小蘭將一塊糕點遞了過來:“吃塊糕點,你就有勁寫字了。”

張小南眼看無法,只好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就寫一首。”

此時他沒看到,林如霜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嘴角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一閃而過。

張小南將紙拿了過來,提起筆,一時間思緒萬千。想起了自己當捕頭那個無憂無慮的日子,想起了三叔和院子裡的勞工們。想起了青幫,知府,那對母女.....

想想自己現在流浪江湖,天下之大,又有何處是自己的容身之處?那些兒女情長,又和自己有何種關係?一時間,一股悲愴的情緒涌上心頭,幾乎要從胸口中噴涌而出。

林如霜看着他的臉色來回的變換,猜到他心裡藏着很多事,當下有些愧疚,自己不應該這麼逼他。當她正準備開口道歉的時候,卻發現張小南提筆開始寫了起來。

龍飛鳳舞,便在紙上寫下了一首詩。“紅顏易老,紅豆太早,說也輕巧,造下罪孽。”

一首詩寫完,張小南只覺得胸腔一口悶氣這纔算是發泄出來,整個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便輕輕地放下了筆。

林如霜將宣紙拿了起來,輕輕地念着上面的詩:“紅顏易老,紅豆太早。說也輕巧,造下罪孽。” 他心中到底埋藏了什麼秘密?一個年輕人,竟然會寫出如此詩句。

一時間,拿着那張紙,林如霜竟然看的癡了。

“小姐,小姐。”小蘭揮了揮手,這纔將林如霜從失神中驚了回來。

眼看張小南和小蘭都看着自己,林如霜臉上一紅:“張公子好文采,這首詩,我便收起來了。”說着,輕輕地吹着宣紙。

“小姐,這首詩便要是詩會的頭牌了。”小蘭趕忙說道。

林如霜臉上巧紅,說道:“這首詩是張公子做的詩,不參加詩會也罷,收在家裡也是極好的。”

收在家裡也是極好的?不是參加詩會麼?張小南一臉的迷茫。

小蘭看在眼裡,笑在眉梢:“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便回家吧。”

這句話正中林如霜下懷:“明天還是要早起的,我們回去吧。”只留下一臉懵逼的張小南緊緊地跟在了後面,將二女送回了林家府上。

回到房間,林如霜便將那宣紙拿了出來,癡癡地看着上面的詩句,像是中了魔一般。

“小姐,你花癡了。”小蘭輕聲的說到。

眼看被人點破,林如霜俏臉一紅:“你這丫頭,竟然編排起我來了,討打。”說完輕輕的在小蘭腰上打了一下子。

兩人嬉鬧了一陣子,林如霜這才悵然若失的說道:“也不知道張公子究竟何等經歷,卻能寫出這般滄桑的詩句來。”林如霜向來高冷,卻偏偏對張小南有一種別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小姐不如趁着夜色到張公子房裡請教一番,也是極好的。”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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