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縣令和師爺長的都有些獐頭鼠目的,眯着眼睛看着洪大山和洪大海。
“你這車中,是什麼人?”縣令眯着眼睛問道。
“我的家人。”洪大山不卑不亢,目光直視。
“縣太爺想看一看,萬一是......”旁邊的師爺正說着話,洪大山瞪着眼睛:“嗯?”一聲悠長的嗯聲過後,那師爺哆嗦了了一下子,沒敢再說話。
縣令見此,連忙擺擺手:“無妨,就是這麼一說。那羣賊人時常會出現在關外,尤其是關外的商路上。你現在就去吧,只要提着人頭來,本縣令就賞你銀子。你們的名字,自然會留在玉門關老百姓的心中。”說完,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日此簡單? 洪大山和洪大海自然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當下拱拱手:“謝謝縣太爺,等好消息吧。”說着,便駕着馬車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什麼啥時候能碰上那些山匪。”轎子中傳來了妻子的聲音。
“別怕,嘿嘿嘿。”洪大山笑着,一隻手搓着繩子,一隻手拉着簾子道:“那些山匪若是來了,我和大海就能搞定,你們在車山別動,別怕就行。”
“有你在,我不怕。”轎子中那個聲音柔柔的,幾乎要將洪大山的心融化。
洪大山和洪大海駕着馬車悠閒的在官道上走着,就等着那山匪的出現。別說是三五成羣,縱然是十個八個成羣,也難以擋得住他們兩人的攻擊。
就這樣一路走着,眼看着天都要黑了,玉門關外泛起了陣陣沙塵。這裡是西域,每逢晚上便是沙塵滾滾,此時的洪大海道:“哥哥,不行的話我們回去吧。這關外風暴非同尋常,咱們是知道的。”
洪大海搓了搓手,道:“他奶奶的,這幫孫子是不是知道咱們要來,竟然跑他孃的了。”說完,接着道:“行,先在城裡待一天,咱們明天早些來,不信抓不住這些孫子。”說着,便駕着馬車準備往回趕。
“呼!”兩人駕着馬車正要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夾雜着一些聲音:“留下東西!”
聽到這聲音,洪大山不僅沒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口中喊道:“草你奶奶的,總算是來了,老子正等着你們呢!快,大海.....”說完,招呼洪大海裝作普通人的樣子,摸索着駕着馬車慢慢的逃。
“站住!”那幾匹馬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洪大山只是興奮,嘴裡幾乎都要哼出聲來。
那幾匹馬速度越來越快,眼看着便到了跟前,大聲吼道:“讓你們停下,爲何不停!我們不求別的,只求能稍微給一些吃的就行。”那漢子聲音洪亮,聽起來還十分講道義。
洪大山頭都沒有擡,只是冷冷的道:“既然是來搶東西的,爲何不一次搶一個乾淨,還要選一些?”說完,整個人身形暴起,朝着那頭上的人便殺了過去。
除非是林無敵等戰鬥力極高的人,否則,都會死在洪大山的暴起之下。只是,眼看着快要殺過去的時候,洪大山猛然間便是一個停頓,隨後手中的刀生生的停了下來,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人。
“王天雷?”洪大山張大了嘴巴。
“洪將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虎衛統領王天雷!他看到洪大山,連忙帶着屬下翻身下馬,撲通一聲便跪在了洪大山面前。
“將軍!您回來看我們了!”
“將軍,您回來看我們了!”身後的幾個將士齊聲喊道。
銀狐也聽到了聲音,連忙掀開了簾子。
洪大山有些動容,連忙衝過去,拉着王天雷,看着他那滄桑的臉道:“你們不是自行走了麼,怎會,怎會流落到如此地步?靠着搶劫爲生?”洪大海也是一臉的驚訝,不可思議的看着王天雷。
王天雷一個大老爺們,一瞬間便熱淚滾滾,哭道:“將軍,虎衛爲了不受束縛,自行走了。誰知道,自從您走了之後,大清朝廷似乎是變了一個樣子,處處找人來截殺我們,說我們是反賊。我們沒有了土地,只能流浪。爲了活下去,只能在這商道上劫一些人,來索取一些東西啊!要不然,兄弟們就活不下去了!”說着,他閉上了眼睛。
看着他身後黑漆漆的幾個衛兵,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局面,洪大山頓時咬咬牙道:“穆彰阿,你個狗賊!虧待大清將士,你不得好死!”聲音穿破了長空,久久不散。
此時,林無敵掀開了簾子,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王天雷。
“林將軍!林將軍!您來看我們了!”說着,王天雷跪到了林無敵面前。
“是的。我,又來看兄弟們了!”
“林將軍,帶着兄弟們反了吧!活不下去了!” 王天雷只是震天的怒吼,緊緊地握着林無敵的手。林無敵也不多說話,閉着眼睛道:“我林某人,不會虧待兄弟們!帶我,去看看你們的地方。”
“好!”王天雷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帶着林無敵一行人朝着關外的山中走去。
許久,終於是倒了山凹子中,那裡蹲着的,都是虎衛的人。他們皮包骨頭,餓的黑呼呼的,只等着能找剛回來一些吃的。
眼巴巴的看着王天雷回來,衆人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一些笑容,今日,不用再餓着了。
王天雷翻身下馬,大聲道:“兄弟們,你們看看,誰來了!”
“洪將軍!林將軍!”衆人不看不要緊,一看到二人,頓時圍了上來。
林無敵和洪大山看着兄弟們如此受苦,眼中不停的流着淚。這些漢字爲大清賣盡了性命,卻淪落到了如此地步,當真是讓人心酸。
找了一些能坐的地方下來,端了幾塊黑乎乎的饃饃,衆人這纔開始聊了起來。
久未相逢,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從回到京都,一直聊到了兩人結婚。從介紹了洪大山的媳婦認識,又開始聊到了悲慘入獄,尤其是聽到林無敵整個人丹田被廢,冤屈朝天的時候,衆人更是唏噓不已,圍着林無敵便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