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尼婭奧倫,你的目標,竟然是我!?”
不愧是黑暗君主,才稍一錯愕,立即一系列前因後果在心中閃電般劃過,已明悟過來,隨即更是勃然大怒。
“就是這樣。那又如何?”
不過對於熔岩領主的震怒,謊言女王只是笑如清風,渾不在意。
“難道你以爲這樣就吃定我了?”
狠狠盯視着塞尼婭奧倫,薩博斯的身周募然有滾滾熔岩虛影浮現。雖無實體,但沸騰如漿,更使四周氣溫一下飆升至沸點以上,同時有恐怖的熱輻射四散飆出,使得除謊言女王之外的其他魔鬼或惡魔無不匆忙退後,不敢稍攖其鋒。
原來這便是熔岩領主的一怒之威,哪怕並未真正進入作戰狀態,但僅僅氣勢之怖已足將一衆極道強者逼得狼狽退後,可謂強勢之極。
但緊接着,一片幽暗亦在謊言女王身周降臨下來,內含無數陰影搖曳,又有點點黯淡星光浮現。僅僅望上一眼,就讓人直覺得目炫神迷,如投身在一片虛幻莫測世界。但同時,那些黯淡星光又在不斷縱橫交錯、組成各種含義不明的符文線條,並射出令人壓抑難忍的深澀氣息。
當這幽暗落下,對面本滾滾涌來的熔岩虛影即被攔阻下來,彷彿有一座高壩立起,再無法蔓延。
“你已受了重傷,現在又身處卡亞倫帝之外,甚至連超級火山都快要被連鎖引爆…呵呵,我爲何就不能吃定你?”
塞尼婭奧倫嗤笑着,在幽暗中搖曳生姿,彷彿一朵明麗又致命的毒花。
“淺薄的婊—子!”望着同樣氣勢激出的謊言女王。薩博斯又是大吼,俊秀的臉龐顯出難以形容的猙獰和狠意:“我的傷勢究竟如何,一會兒自然會令你明白。不過,現在我就讓你首先見識一下卡亞倫帝的真正面貌!呵呵,引爆‘火山之城’?!先祖希瑞爾在此大力經營百年。又怎麼是你這樣的蠢輩所能懂得和動搖的!?”
下一刻,熔岩領主再是一聲怒吼,立即,本圍繞在其四周的大片熔岩突然化虛爲實、竟具現爲真正黏稠緻密岩漿,甚至還有真實的“咕嘟”聲從沸騰的漿體中傳出。
而且又不過轉眼,以薩博斯爲中心。再有一個個閃爍着紅亮炙熱光彩的熔岩團莫名浮現出來,大大小小,似飛球、似浮池、乃至似懸峰,隨機佈滿熔岩領主周圍兩公里半徑內的大片空間,簡直遮天蔽日。鎮鎖八邊。
“是‘熔岩禁斷地獄’!薩博斯的絕對領域!退後,快退後!”
才見到四面八方陡然出現的浮空岩漿體,唐納德藍的臉色一下劇變,當即一邊驚慌高呼着一邊首先向後急退,並竭力遠離那些新出現的熔岩團。
雖然早有生死決戰的心裡準備,但熔岩領主的狂暴和瘋狂還是令人無法預料。才說了這幾句話薩博斯就悍然召喚出本體絕對領域,看樣子還是想一把將十個魔鬼極道一同納入攻擊範疇,也不知是一貫狂妄使然還是真有絕對自信可以克服自身帶傷作戰的種種劣勢一舉扭轉乾坤。
但有一點唐納德藍是無比清楚的。哪怕薩博斯已然重傷欲死,但只要絕對領域出現,那就仍然是無敵的存在。除非是另外的黑暗君主乃至位面守護者。才能真正將至擊殺。
因爲所謂的“絕對領域”,乃是十六級真正可以鎮壓包括十五級“超級極道”在內的一切強者的殺手鐗底牌之一。
與十三、十四、十五級極道的領域之力不同,十六級“君主階”的領域已然昇華至一個更高度的層次,脫離開原先還需要“全力激發”的低級狀態,轉而成爲以純意志爲核心,可從虛空和相應規則中自然吸取力量。成就某種半永久性的絕對領域。
所以,只要十六級的意志尚存。就可保持絕對領域的“永動不滅”。足以鎮壓羣倫,使任何宵小不敢觸雷池一步。而要使一位“君主階”喪失意志。反不如直接消滅其肉—體和靈魂來得更容易些。
而除了十六級的絕對領域,另一點,便是薩博斯現在所召喚出來的“熔岩禁斷獄”乃是嫡傳自惡魔英雄希瑞爾。
照理說,領域是強者對於規則的認知所產生的獨特化力量,基本不存在絕對相同者。便比如在惡魔位面極道中最多數量的是“黑暗領域”和“褻瀆領域”,但即便如此,兩個同爲黑暗或褻瀆領域的強者最終所展現出來的領域之力在細節上仍然會有區別和不同,這就是個人對相同原力規則理解不同造成的。
但是對於薩博斯而言,它這一支的惡魔領域卻是幾乎原封不動傳承自希瑞爾。這其中的主要原因便是源自惡魔英雄希瑞爾的血脈力量實在強大。其對於火山和熔岩力量規則的理解掌握已然達到了可在血脈中深深鐫刻並永續相傳的地步。而這般依靠血脈和血統的力量傳承方式,也是那些最頂極的極道家族可以永葆強大昌盛的核心所在。
所以對於薩博斯來說,它對“熔岩禁斷獄”的認知可說是“天生”。只要其自身實力到兩位哪一步,就可實現哪個程度的領域之力,可說是“方便”之極。
而再依這個角度深想一步的話,其實在某種意義上,現在看似是與薩博斯在戰鬥,但也可以看成是在與五百年前的惡魔英雄希瑞爾隔空交手,自然“壓力山大”。
特別是傳說中,“熔岩禁斷獄”可召喚岩漿體無數,每一團雖大小形狀不一,但都是含有極度高溫,甚至可以灼穿龍麟,令巨龍的血肉直接蒸發。而更可怕者,所有岩漿體的出現都是由規則而出、從虛空而來,完全不可捉摸其規則。所以,在“熔岩禁斷獄”的範圍內停留哪怕一秒鐘。都是一種生命的豪賭。因爲你無法預判,是不是下一刻就會有一片熔岩出現在你眼前,乃至把你直接包裹淹沒。所以,當發現薩博斯竟是直接召喚出“熔岩禁斷獄”,唐納德藍纔會如此驚慌失措、條件反射一般的向後急退。
可是。以唐納德藍爲首的一班魔鬼極道還是沒有能夠撤到安全的距離外。
因爲就當“熔岩禁斷獄”纔出現,便以超級火山爲中心,一片赤濛濛的天幕忽然嫋然升起,將面積達到千餘平方公里的整個火山羣地帶全部覆蓋。隨之,本來還在連鎖搖晃噴發的大、中、小火山竟如同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壓制般,開始一點一點平穩下來。甚至有些纔開始爆發的火山在赤色天幕下直接就恢復了平靜,只餘火山口內還有一些黑煙冒出。而相應的,原本也已有了些不穩跡象的超級火山同樣很快安靜了下來,並以自身爲主體,開始幫助周邊地帶的火山羣由近及遠地壓抑向來自地底的震盪波動。
而與此同時。在薩博斯處,赤色天幕也有一片特別的華彩落下,就依着“熔岩禁斷獄”的邊界再次佈下另一條帷幕。而當魔鬼極道們堪堪纔要竄出熔岩領主領域範圍時,那帷幕竟直接有如屏障般將所有強者硬擋了回來。且無論魔鬼極道們或是直接攻擊,還是領域硬撼,也都無法撬動開這帷幕分毫。
“呵,既然敢來到我卡亞倫帝挑釁,自然要做好挫骨揚灰的準備。又怎麼是能夠輕易脫離的。”看着被阻擋在天幕屏障前進退不得的魔鬼強者們,薩博斯冷冷一笑,接着轉頭又看向塞尼婭奧倫:“婊-子。看到了嗎!?先祖的力量智慧無可比擬,又怎會留下如此大的破綻給外人利用。現在火山天幕已下,就是爲我‘熔岩禁斷獄’打上了一層獄牆,在被燒成灰末前,你們誰都不用想離開!”
“哦,‘火山天幕’。的確是我沒有想到的。希瑞爾閣下果然深謀遠慮,竟是安排下這樣的後手。把看似的弱點變成引-誘敵人出手的誘餌,真是讓人佩服。”也看了眼被困在天幕屏障前神色各異的魔鬼們。謊言女王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卻又道:“不過就算你有火山天幕平息了火山羣的連鎖爆發,又把我等困在這裡。但問題是你本身卻是重傷後的強弩之末,怎敢妄言要一戰破我所有?”
“爲何不敢!?”熔岩領主又是咆哮一聲,卻是已然不耐:“塞尼婭奧倫,來吧,也召喚出你的‘律令國度’,讓我好好見識一下謊言女王的‘妄言律’!至於我如何殺破你們這些魔鬼,你很快就會看到的!”
說完,薩博色的眼眸中再有流淌似的熔岩光影閃過,而在它的身後又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即閃即沒,卻帶着難以想象的鋒銳和灼熱氣息,甚至令兩公里外屏障邊緣的魔鬼極道們都爲之從心底顫慄!
“那究竟是什麼!?”
混跡在一種魔鬼強者中,摩里亞蒂同樣爲那一瞬間出現的恐怖氣息感到深深震驚。
毫無疑問,雖然出現在熔岩領主身後的只是虛影,但僅被動釋放的一絲“味道”就如斯強悍、足令極道驚懼,可見那虛影的本體一定是一件寶物,而且是一件攻擊力極強的寶物。而若比較,摩里亞蒂感覺哪怕是“賽瑞納的秘眸”都無法與之相比。
而當模糊之影一閃而過,謊言女王也第一次顯出某種戒懼的目光,同時卻又有某種莫名的神情在它臉龐上飛速閃過。
“既然如此,就開戰吧。”
再不廢話,塞尼婭奧倫終於冷喝一聲。
但當這話聲落下,出現的卻並不是薩博斯所言的“律令國度”,反而謊言女王的身形突然變得虛幻不清起來,同時以某種難以捉摸的方式在“熔岩禁斷獄”中做着毫無規則的閃爍。
“婊-子,你在玩什麼花招!?”
當見到塞尼婭奧倫並未如預料的那般召喚出其自身的絕對領域以抗衡“熔岩禁斷獄”,反而變得好像懦弱避戰一般,開始四處閃躲,令纔想狠狠殺戮的薩博斯更是大怒。
不過,對於熔岩領主的質問,謊言女王的虛影只是繼續閃爍不定,且有幾次還莫名出現在相當靠近薩博斯的位置。當時當惡魔黑暗君主想要動手捉拿時,卻總是無法跟上其超快的節奏。
“混蛋!塞尼婭奧倫,你這個無膽的婊-子!你以爲玩這種幼稚的招數就能激怒我嗎!?我一定會抓住你,然後把你捏成一團塞進最滾燙的熔岩深處灼燒一百年!”薩博斯忍耐不住,再次大吼起來。
“呵呵,你還需要激怒嗎?”不過,對此謊言女王只是冷聲迴應了一句,語氣中滿是諷刺和不屑。同時仍然閃爍不停,越發難以捉摸其動作
“你!”見塞尼婭奧倫彷彿是真的打算與自己用這般古怪的方式乾耗下去,已沒有了信心的薩博斯再次怒喊着,接着突然捏緊右拳,一記擊向虛空:“‘熔岩禁斷’,給我旋轉起來!”
好像瞬間變成了一團深紅的熔漿,熔岩領主的一拳擊在空出,卻直接在空間中大出一片彷彿震爆的巨大震盪波紋。同時,又有大股的熔漿宛如從虛空中的某個漏口流淌出來,便這樣奇異萬分地滾滾而出,開始一點點淹沒領域內的空間。
但更可怕的是,隨着薩博斯的這一拳,剛纔還靜止不動的大大小小數百熔岩團竟開始按照各自不同的軌跡、方向、速率做着旋轉和曲線運動。
立刻,始終無法脫出“熔岩禁斷獄”魔鬼極道們更是大驚失色。
原本靜止的熔岩團只要小心些還能避開,現在一旦運動起來,那麼被其命中的概率將大幅增加,且無法在集體聚團待在某處不動,否則就是再好不過的活靶。
無奈之下,九個魔鬼強者只能分頭躲閃,並且再也無法形成合力。
但是反觀薩博斯的主要目標,塞尼婭奧倫的虛影依舊在熔岩領主的領域內閃爍不定,且速度沒有絲毫下降。但是不知爲何,面對逐漸提速且交錯紛雜的衆多熔岩團,謊言女王卻始終能夠完全避開,哪怕險之再險,就是能夠安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