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鼻息噴在山纓臉上,肥厚的舌頭tian得山纓癢癢的。山纓忙睜開眼,又被飛雲tian了一下。
“飛雲,別鬧。”山纓忙躲,卻躲不開,人被環住了,沒法動。再看過去,便是對面一雙朗星的眸子,含着憐惜笑意。而她也在那人懷裡,枕着那人的胳膊。
“姑娘醒了?”阿僕趕走了飛雲。
“嗯。”山纓把頭窩在阿僕的肩頭,羞得不行。
山洞外頭一聲長唳,竟是有猛禽在這山中徘徊。
山纓聽了卻是一臉的驚喜,忙奔了出去:“暗刃!是蒼離!”
阿僕懷裡瞬時空了。他笑了一下,坐了起來。果然蒼離纔是山纓最重要的人。站起來走了出去,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反而帶着融融的涼意。山纓站在山洞外,對着枝頭的黑色老鷹說話。
“他說蒼離沒事!”山纓轉過頭笑着對阿僕說,“他說蒼離修養好了就來找我,們……”纔想起那人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等了。憂慮又滿了她櫻花花瓣般的眸子。
阿僕走過去,纔要攬上山纓的肩頭安慰她,那老鷹就猛地撲下來啄他,又狠又厲。要不是他躲得快,就得被叼下塊肉去。
“暗刃,別傷他!”山纓忙叫住老鷹。
暗刃也聽話,又飛回枝頭,傲然蔑視着阿僕,卻是不準阿僕接近山纓的架勢。
阿僕長嘆着笑了:“如此最好。我之前還在擔心姑娘今後怎麼辦,現下卻不怕了。姑娘,我在南方還有一套宅子,有老家人管理。沒人知道那是我的,應該還安全。飛雲知道地方。原本我還擔心姑娘路上安全,然而有了蒼離公子的鷹,想來它一定能守護姑娘周全的。姑娘就在那邊等着蒼離公子吧。”
山纓一個勁的搖頭,卻是眸光閃爍着,彷彿抓住了一絲希望的光,撲到阿僕懷裡:“暗刃來了,你有希望的!”轉頭就對着暗刃,“暗刃,去找絕心花!只有你的翅膀可以在一天的時間找到帶來!快去!去找絕心花!”
暗刃又是一聲長唳,張開翅膀沖天而起。
阿僕卻不明白:“絕心花?那是什麼?”
山纓埋頭在他胸口,笑得眼淚漫溢,“絕心花,可以爲你延命。暗刃一定能找到的!”
阿僕也就跟着山纓笑,雖然並不
在心中抱着怎樣的希望。只是看着山纓開懷的樣子,便也跟着笑得開心。他被山纓拉着在山中亂走,陪着她採藥,由着山纓把各樣的草藥用在他身上,替他整治外傷。他想說“姑娘,別浪費了那些藥”,卻說不出來。於是只有笑着,等着一天的結束。
黃昏降臨的時候,暗刃還沒有回來。山纓憂慮焦灼,阿僕卻一臉的平靜。
在洞內點燃了篝火,阿僕在飛雲耳邊吩咐着,讓它好好照顧山纓。轉頭,卻見着山纓還站在洞口,癡癡的望着天空:“姑娘,風涼露重,進來吧。”阿僕將人帶回來,摟在懷裡,暖着山纓冰冷的身子。
山纓緊靠在阿僕的懷裡,望着西天沉落的太陽出神。身後的人無聲無息,胸口安靜的起伏,心跳都沒半點改變。阿僕的身上還是那麼的暖,阿僕的大鬍子擦着她的頭髮。
一滴水掉在阿僕的手背上,滴在阿僕的心裡:“姑娘,以後,和蒼離公子好好生活,繼續做一對不理世事的神仙眷侶吧。”他的呼吸漸漸弱了下去,眼前開始模糊。疼痛又開始找來了,噬心刺骨。
淒厲的鷹鳴,在入夜的時候響起。暗刃跌撞着飛進來,掉在地上,血染紅了地面,口中卻死死叼着一朵七彩絢麗的花。
“暗刃!”山纓捧起暗刃,取過它口中的花,急急忙忙的塞在阿僕幾乎張不開了的嘴裡。阿僕的身子已經開始冷了,脈搏也弱得幾不可察。然而他仍坐在那裡,保持着環抱着山纓的姿勢。
山纓知道,除了等待,她再沒有別的辦法。她取出草藥,爲暗刃治療爲搶絕心花而與猛虎搏鬥的傷。暗刃輕輕的叼着山纓的衣裳,極力的想要安慰山纓。
飛雲也湊在山纓的身旁,美麗而悲傷的眼睛望着自己沉寂的主人。
肖衍林怎麼也想不到,會在唐更闌離開的第二十八日見到他。十日斷心,二十日必死。可是唐更闌沒有死,居然回來了。
與唐更闌一起的,自然有山纓,還多了一隻黑色羽翼十分凌厲的老鷹。
“唐將軍,連十日斷心你都不怕,你真可怕。”肖衍林坐在書房裡,望着唐更闌搖頭嘆息。唐更闌的臉上還有兩道鞭痕,整個人看起來也很虛弱。
唐更闌淡然:“不是不怕。只是偶然,延了十日的命而已。”絕心花延了他十日的命
,讓他能回來別院,跟肖衍林要解藥。
“唐更闌!你把曹大哥怎麼了!”怒衝衝的聲音伴着怒衝衝的人,綠色衣裳的少女提着劍闖進來,向着唐更闌就刺。
唐更闌不躲不閃,只擡手就捏住了劍尖,輕佻的奪過了劍:“肖小姐,不懂得使用就拿着兇器,太危險了。”
“你無恥!”肖衍泉漲紅了臉。
唐更闌不置可否的一笑:“肖公子,若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站住!曹大哥出了什麼事!爲什麼都沒回來!”肖衍泉惱恨,“你這*棍,奪人妻子,是將曹大哥殺人滅口了麼?”
“曹公子出門了麼?”唐更闌漠然,“我卻不知道。我還以爲,曹公子一直留在這呢。怎麼肖小姐倒來找我要人?”
肖衍泉一個巴掌甩過去,打在唐更闌捱過鞭子的半邊臉上,頓時又把鞭傷打裂了:“無恥!”
“衍泉,夠了!”肖衍林也看不過去,忙叫住自己妹妹,“你太無理取鬧了!”
“哥,這種小人你也敢用?”肖衍泉指着唐更闌,“他連自己的國家都能背叛,他連別人的妻子都敢覬覦,他連在人前都能,都能宣*!他貪圖富貴,怕死偷生!這種禽獸,你也敢用他!”
“衍泉!”肖衍林制止了肖衍泉,不教她再說下去。轉向唐更闌,笑着,“唐將軍不要介意,舍妹口無遮攔了些。”
“無妨。”唐更闌輕輕笑着,“左右肖小姐說的,也沒什麼大錯。只不過,有件事要澄清一下,姑娘並不是曹倚墨的妻子。曹倚墨用姑娘一位朋友的性命威脅了姑娘,才迫使姑娘不能解釋。肖小姐如何看我倒是沒什麼,然而,卻別因爲曹倚墨而誤解了姑娘。”
“我便想,曹倚墨那樣的人,怎麼配與山纓姑娘在一起的。”肖衍林忙跟着笑,“果然是另有隱情在。唐將軍早些休息吧。明日家父要過來,也想見見將軍。”
“得蒙厚愛,多謝。”唐更闌抱拳,笑着離開。
“哥!”肖衍泉跺着腳,“你還幫那混賬說話!分明是他害死了曹大哥,卻來說這樣的話替自己開脫!”
“衍泉。”肖衍林拉着妹妹坐下,輕聲細語的安撫她,“不管唐更闌是怎樣的人,他確實有用得很。我與父親,便要好好用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