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蔣哲遠的眼神懇求下,夜夢也沒猶豫,二話不說就撇下江御前去敲門了,“安諾姐,我是小夢,能開下門嗎?”
“安諾姐,他們都走了,沒事了,讓我進去下好嗎?”
“安諾姐,你在嗎?我們都很擔心你。”
窸窸窣窣的金屬碰撞聲響了起來,緊接着,門被沈安諾從裡面打開了。
她並沒有看外面,身子往後退了兩步,夜夢就趁機進來了。
夜夢關上門,見安諾姐往牀邊走,坐到了牀上,有個微小陷進去的痕跡,想必她原先就是坐過後留下來的。
夜夢小心翼翼地審視着安諾姐的臉色,這氣色,比起從醫院回來,更差了,一定是琛哥的到來,讓安諾姐不痛快了。
她只顧着自己跟江御,也沒來得及寬慰安諾姐,夜夢思及此,心裡不免浮現後悔。
夜夢百般糾結,到底要不要提及琛哥這個話題呢,總覺得觸黴頭。
於是,她想到了可憐的蔣三,決定還是幫蔣三在安諾姐的心中爭取加加分,“安諾姐,那個蔣三好可憐,受了不輕的傷。”
沈安諾一怔,心下一沉,不由打了個寒顫。
儘管夜夢沒有指名道姓,但她還是不假思索就猜到了是誰下的毒手。
靳韶琛。
其實這幾個人之中,蔣哲遠是最無辜的,就是說他躺着也中槍也不爲過。
她突然有些後悔起了自己草率的決定,不應該滯留在這的,自己的留下,會讓靳韶琛有了冠冕堂皇對付蔣氏對付蔣哲遠的理由。
她並不想牽涉到靳氏跟蔣氏的紛爭之中,成爲罪魁禍首。
比起靳韶琛在靳家一言九鼎的的份量,蔣哲遠在蔣家的處境,可謂雲泥之別。
“安諾姐,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喉嚨不舒服,不舒服就別說話了。”
夜夢關切地緊盯着她。
“小夢,那個女人是誰?”
夜夢一滯,根本沒想到安諾姐有突如其來的問話,還是跟琛哥相關的。
她一想到琛哥辜負了安諾姐,安諾姐還心心念念想着琛哥,在爲安諾姐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爲蔣三哀悼了下。
她有些忿然,“是藺澄。”
態度分外不善,本來對藺澄她印象還算是不錯的,但經過這麼一回事,她把藺澄圈到了綠茶婊的範圍之內。
“藺澄,”沈安諾呢喃了下,覺得這名字熟悉得很,很快,她記起來了,擰了下眉,“是不是藺赫的姐姐?”
“是的,就是她。”
夜夢冷哼一聲,不屑地嗤之以鼻,“看着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內心這麼齷蹉,明知道琛哥是有婦之夫,還”
她說到這,自己也繼續不下去了,總覺得再說,都髒了自己的嘴。
沈安諾這會想的是,原來就是念白口中的藺阿姨啊,聽唸白說,這藺阿姨對他很好,比起那個討人厭的祁阿姨好多了。
“還是個醫生呢,就她這樣破壞別人婚姻的,還怎麼好意思當醫生救死扶傷呢?真是玷污了醫生這個高貴的職業。”
夜夢頓了一下,又罵上癮了。她這人嫉惡如仇,最見不得破壞他人婚姻的了。
女人當什麼都好,萬萬不能當小三小四。
藺澄三觀不正,她就唾棄。
“她是醫生?”
沈安諾還是頭一次聽到藺赫的姐姐是個醫生,此前印象最深的便是停留在“藺阿姨”三個字上,並沒有任何的附加。
“呵呵,”夜夢冷笑三聲,“是啊,是個醫生,還是個名氣很大的醫生,在婦科跟產科方面造詣很高,就是帝都醫院婦產科的主任,估計醫術也及不上她。若不是她堅持獨立創業,建了婦產科醫院,估計帝都醫院婦產科主任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藺澄別的本事沒有,不過醫術上,還真鮮少有人超過她的,”這一點,哪怕再心有不甘,夜夢還是承認的,“她這人往日裡清高的很,眼高於頂,誰也瞧不上,連我哥都看不上,沒想到她對琛哥有着不可告人的意圖。”
“琛哥也真是的,什麼人都沾,也不看看藺澄是什麼人,他招惹了藺澄,要是不娶藺澄,拿什麼跟藺家人交代?藺澄絕對不會甘心永遠當個小三的,這種人,一有機會就會削尖腦袋往上爬。”
夜夢義憤填膺不已。
沈安諾腦子裡嗡嗡嗡大作,醫生,還是姓藺?
她瞳孔劇烈地收縮了起來,全身緊繃,有一股寒意洶涌地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般襲來,滲入她的四肢百骸,冷,很冷。
她雙臂,不由自主抱胸,取暖。
不知道爲何,她腦海裡出現了五年前自己去陽城綜合醫院看病時候遇到的門診藺醫生,那是從帝都專程過來的醫生,還願意親自爲她動流產手術。
她覺得應該不會這麼巧,藺澄就是五年前那個自己所遇到的藺醫生?可藺澄是帝都人,又是這麼巧,姓藺,還是醫生。
五年前遇到的那位藺醫生,來看她的病患絡繹不絕,個個提及她的豐功偉績是讚不絕口,個個都以能掛到她的號深以爲榮。
沈安諾牙齒咬得吱嘎響,臉色看上去愈發的慘白,饒是沉浸在指責藺澄激動情緒中的夜夢,這會也發現了安諾姐的不對勁。
“安諾姐,你很冷嗎?”
都冷得瑟瑟發抖了,夜夢趕緊將被子往安諾姐身上裹。
身上多了一條被子,沈安諾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居然覺得這寒意稍微驅散了不少。
沈安諾並沒有回答夜夢的話,而是問出了心底最深的一個疑惑,“小夢,你有沒藺澄的照片?”
夜夢瞠目結舌,伸手就往她的額頭上探去,狐疑地張了張嘴,“安諾姐,你沒發燒啊?”
“我沒病,就是覺得有點冷而已。”
要不是場合不對,沈安諾都想翻白眼了。
“那你看藺澄幹什麼,沒什麼好看的,她長得不如你美,琛哥看上她,一定是他的眼睛被眼屎給遮住了,有眼無珠,錯把魚目當明珠。”
夜夢道出的是藺澄的氣質還是很不錯的,端莊大氣,落落大方,所以很多人才會被她虛僞的表象所矇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