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現在正處於更更年期,等到他自我修復過後,肯定會又出來刷存在感了,你沒聽到他還沒承認你嗎?我們還得讓他承認你纔算大功告成。”
這對戲對的他都有些上癮了,這大好的福利,怎麼能就這樣揮手道別呢。
再說,揩油什麼的,只能指望演戲的時候光明正大才能佔點便宜啊。
不然的話,他還得時刻提防着她萬一對他出手。
“你家老頭的戰鬥力有點弱啊,還有身體也太差了點。”
應如忍不住抱怨。
龍澤陽深邃的瞳眸冷凝了下來,“他這全是自作自受,爲了他那個寶貝小情人遭的罪。不值得別人同情。你也不許同情他。”
應如熟練地轉動着方向盤,“……”他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出她同情他家老頭了?完全沒有好不好?
他右手的大拇指跟食指慢條斯理地摩挲着自己精心打理過的下頷線條,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
隔了一會兒,應如聽到龍澤陽若有所思地道,“老頭心裡有事,今天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事。”
他低聲嘀咕道。
回想起來,老頭跟自己打電話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
就是有事,也是發生在那之後了。
他來華國,應該是秘密行動的。
難道是……沈騷娘那邊出了事?
似乎只有這個解釋說得通,沈騷娘在他心中的地位無人能及,牽動着他的心緒在情理之中。
想到他的心情被沈騷娘影響了,龍澤陽心頭就堵得慌。
孃的,一把年紀了,也不嫌燥得慌。
白山別墅。
沈安諾回來後,就心情沉重地回房了。
她忘了給他講睡前故事,唸白也沒有叫住她。
沈安諾洗了個澡,就躺了下去,也沒等韶琛回來。
以她的性子,以往都是要等他回來的。
今天的她,有些反常,但是她本人並沒有意識到。
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年輕時代的媽媽還有天景龍。
兩個人的日常,溫馨唯美,令人豔羨。
可好景不長,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起因就是天景龍不告而別的離開。
冷惠婷痛苦、迷茫,到後來發現懷有身孕後的不知所措。
她以爲自己會水到渠成嫁給的那個男人,卻再也沒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現了。
她猶豫、掙扎,還是捨不得拿掉這個孩子,可這個孩子最終卻並沒有保住。
……
“啊----”
沈安諾在滿頭大汗中醒來,旁邊靳韶琛蹙眉望着她,“做惡夢了嗎?”
她被他扶着坐了起來,靠在了靠枕上,她的氣息還有些紊亂。
靳韶琛起身,去了一趟浴室,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條浸過水擰乾的小方巾。
他動作輕柔地給她擦拭了下,整張臉都給擦了一遍。
沈安諾還是起身下牀,這後背還是黏糊糊的,她想洗個澡。
“我去衝個澡。”
她順帶將他手上那條潔面的小方巾取走了。
沈安諾衝了個澡,覺得身子都跟着輕鬆了不少。
靳韶琛還維持着剛纔那個姿勢並沒有變動,似乎在等她出來。
“你剛回來嗎?”
他身上還穿着襯衣、西褲,連澡也還沒來得及。
她順便看了一眼一旁的時間,都十點多了,晚上這次的飯局倒是挺久的。
他身上隱隱還有酒味,不知道是他自己喝了酒,還是別人喝酒薰到他衣服上去的。
“嗯。”
其實他回來有半小時了,去書房處理了下,剛回的主臥室,但這就沒有必要告訴她了。
晚上的飯局很成功,談了一筆大合同,他心情不錯,跟着喝了點。
沒想到回來,就看她做了個噩夢,他都有些後悔應該早點回來的。
“我先去洗澡。”
身上的味道並不好聞,他自己也有些不適應。
沈安諾這會一點睡意也沒了。
她腦子裡不斷重複着那些夢境的片段,一下子又出現了晚上散步時遇到時候那個老人的那雙桃花眼。
她想得太過投入,以至於靳韶琛出來,走到她面前,她都渾然未覺。
他突如其來的出聲,“你在想什麼?”還差點嚇了她一跳。
她拍着胸口,心有餘悸。
沈安諾垂眸,抿脣半晌。
靳韶琛盯着她看了會兒,將她柔若無骨的手攥在手裡,他攥得有些緊,她知道,他在等她的下文。
她擡頭,仔細打量起他的五官,無疑,他的五官是英俊逼人的,她生命中所出現的任何男人都沒他好看。
他對她的心,也是再真誠不過。
她有什麼好隱瞞他的?
想到這裡,她沒了芥蒂,將手抽出來,將心態擺平,“我晚上可能遇到天景龍了。”
天景龍?
滿室靜謐。
靳韶琛還保持着斜坐的姿勢,沈安諾在他臉上看到了錯愕。
作爲靳氏的掌舵人,靳韶琛一貫泰然自若,可如今臉上沒有鎮定沒有冷靜,只有無法掩飾的難以置信。
她壓下這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說道,“晚飯後,我跟唸白出了別墅,散步,意外遇到一個老人,儘管他沒有正面承認,但我很肯定他就是天景龍。因爲他把我錯認成了冷慧婷,我的生母,我否認了他,他一直逼問我是惠婷的誰。”
“然後呢?”
良久,他動了動,視線投了過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沈安諾猜不透此時他心中所想。
“他還長了一對標誌性的桃花眼,當年讓我生母爲之迷戀的那對桃花眼。”
“韶琛,讓我啼笑皆非的是他居然當我是沈飛華的女兒,他當我是沈飛華的女兒啊。”
她最後一句似嘆息,更充滿了心寒的嘲諷。
靳韶琛的喉頭滾動了一下,然後伸出雙臂抱住了她。
他眼裡已經沒了錯愕,取而代之的滿是憐惜。
“老婆,你還有我,還有唸白,我們不需要他,管它是天景龍還是別人都好。如果你想認他的話,那又當別論。”
這個男人真是敏銳,一針見血就道出了關鍵。
“我沒有想認他,他不一定就是我的生父。”
沈安諾眉目變得清冷,一字一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