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
吳桐的東西,全都已經打包好了。
一個一個的小紙箱就這麼整整齊齊的放在客廳的一角。
吳桐當初在工作時,單位給她分了一套市中心的小套二。
她現在就準備離婚之後,就把自己的這些東西帶進自己當初分到的房子裡。
故而,厲擎蒼和葉甜心到的時候,厲家的客廳裡早就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
厲行坐在沙發上,吳桐搬了一個紙箱出來。
兩人一看見厲擎蒼和葉甜心,便齊聲問道,“甜心,小蒼,你們怎麼回來了?”
“媽,你決定了?”
吳桐點頭,她當然決定了。
決定離婚。
是經過深思孰慮的事情。
她不是那種剛結婚的小年輕,因爲一丁點事情,就會鬧離婚。
“我決定了。”
厲行扭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吳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沉聲道,“你們倆別管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
離婚。
離婚。
離婚。
厲行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要離婚。
甚至當吳桐提出離婚時,厲行依舊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可厲行在心裡也清楚,他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他不能當一個不孝子。
他的母親,縱有萬般不是,那也總歸是他的母親。
吳桐憑什麼不能再忍一下,讓她入土爲安。
“我是不會管我們之間的事情。”
厲擎蒼牽着葉甜心的手,對着厲行道,“爸,你也需要知道,我媽爲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不能把我媽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
“付出了什麼?那個女人不是這樣的。”
厲行就不明白了。
爲什麼所有的人,都覺得吳桐犧牲了,付出了?
他難道沒有嗎?
他努力工作,爲的是什麼,不依舊是爲了這個家嗎?
結果現在倒好,臨了,所有的人還在責怪他,說他做不好,不對?
他冤枉不冤枉啊?
“爸,我媽從工作崗位上退上來的時候,你替她想過沒有?她也有自己的理想與報負,她爲了這個家,放棄了自己的夢想與事業,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
厲行不禁想到那段時間,星辰還小,吳桐又因爲工作性質的原因,一旦忙起來,便不能天天呆在家裡。
厲行就決定把星辰送到厲奶奶家,想着,萬一保姆不在家的時候,虐待自己的女兒怎麼辦呢?
可厲行自己也沒有想到,就是他的這個決定。
讓星辰的身體與心靈飽受折磨。
後來,厲奶奶虐待星辰的事被吳桐發現了,吳桐爲了自己的女兒便從崗位上退了下來。
“是,我媽當初做的不對,可無論我媽當初做了什麼樣的錯事,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有必要一直追着不放嗎?更何況,她都死了,你媽竟然還因爲這些事情,和一個死人計較,有意思嗎?”
“沒意思。”
吳桐將紙箱放到一旁的別的紙箱上。
她的臉上,是一片沉靜,並沒有任何的悲痛與不捨。
甚至,在她的心裡,她還隱隱的覺得,離婚是一種解脫。
“所以,明天拿了離婚證以後,我們就是沒有關係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