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道:“後來大家商量了一下,老師說爲了避免他出什麼意外,讓我們雙方都冷靜冷靜,學校裡會暫時幫他保留學籍,等他想通了,再回去也不遲。 沒辦法,我和我老婆也就不敢再說他了,只是每日三餐叫他出來吃飯,但他不和我們上一桌,他讓我們把飯菜放在門口,然後伸出手來端到臥室裡吃去了。這樣一連兩天,我們沒敢再罵他,他偶爾出
來上廁所,也是去過衛生間就很快回他臥室裡去了。就這樣,我們幾乎是白天黑夜的,總得有個人在家裡聽着他屋裡的動靜,哪裡也不敢去。”
要說這可憐天下父母心,這王家夫妻也真是夠可憐的。
王濟已經不小了,可他現在耍的卻是小孩子的脾氣,鎖門,以跳樓做威脅,還拒絕一切交流。
我偷偷看了南宮烈一眼,這傢伙隨手在茶桌上拿了一本什麼老皇曆之類的書在那裡看呢,還真是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
看他在看書,阿生似乎才放鬆了不少。
我說:“可是王先生,既然他不去學校不和你們交流,那他可能是遇上了什麼事兒,這個我們也不是心理醫生,所以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一直沒有開口的王太這時才連忙開口:“不,他不光是不和我們交流的,他在裡面說話。”
“他一個人在裡面……說話?” “嗯,起初我們以爲是在打電話,後來我到電信局去查過他的電話號碼,他一個電話都沒打過。”王太看着我加了一句:“而且他臥室裡也沒有電腦,一開始我們都還挺奇怪,他在和誰說話,可有時候,
當我們貼在門上聽時,他好像感覺到了似的,立刻就什麼也不說了。 他爸不放心,就到我們樓對面的那幢樓上,用望遠鏡瞧他在臥室裡做什麼,可是他臥室的窗簾是拉上的,沒有一點光亮。這個也怪我們,當初裝修房子的時候,我們爲了讓他的晚上睡得安穩,所以就
給他屋裡做了那種很厚重的遮光窗簾,沒想到現在他到給用上了,整天拉着也不開。
這樣一來,他就長時間看不到光亮了,如果他連燈也不開的話。”王太說到這裡已經開始摸眼淚了。 王生罵他一句,讓她別哭,他自己又接着講:“就這樣一連觀察了三天後,我發現了一個王濟的規律,他白天拉着窗簾,也不開燈,出門也最多就是去上個廁所,但是晚上他來活動的次數就會很多,但
有一點,他同樣的不開燈。“
阿生不解地問:“晚上他出來活動什麼?” “他也不做什麼,就是拉開門出來,在這客廳裡走走,再到廚房裡倒杯水,多數時候是沒目的的,就是這時站一下,那裡走兩步,我們也害怕他只在自己的小臥室裡會憋出什麼病來,所以每天晚上我們
就不打擾他,而是儘量地呆在主臥裡,把客廳裡的空間讓給他,就當是給他活動活動了。”
這我就奇怪了:“照你們這麼說,王濟不是白天都不出門的嗎,可我怎麼聽你們的意思是,他今天不在家?” “是的,他今天居然出門去了。”王生和王太多少有點欣喜的樣子,但是那種擔心卻還是沒有放下,王生說:“他不讓我們跟着,說出去找個人,很快就會回來,我也是沒辦法了,所以纔想到請你們來看
看,他屋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否則的話,他怎麼會在屋裡一個人講話呢?”
我看了阿生一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在想會不會是精神有毛病了。
但是既然王生都提出條件了,我們也就有必要去看一下。
我和阿生站起來,王生在前面帶路,他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很奇怪地回頭看着南宮烈:“這位先生不用去看看嗎?”
“哦,他暫時不用去看,還是新手。”我笑笑,想必阿生已經後冒冷汗了吧。
進了王濟的臥室後,說實話我們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什麼來。 很平常,就像大多數男生一樣,東西會歸類,但只是大概地放在那裡,因爲還是學生的原因,書桌上有幾本書,但是不多。被子沒疊,王生說明眼的他全都翻遍了還是什麼都沒看到,所以只請我們看
看有沒有什麼暗的。
他的話雖然說得隱晦,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那是指什麼。
阿生裝模作樣地轉動着手裡沒有開過光的羅盤,那是他的道具,他不能拿真的羅盤,一拿上面的羅盤針可不得指着他自己了嗎,而這個道具可是無論他如何,都不會動的。
我眼裡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我走到窗子邊去掀開一抹窗簾縫看出去。
“我就是在對面的樓上用望眼鏡看他的。”王生在我身邊說。
就在這時候,外面正屋的門響起一陣卡嚓聲。
王濟回來了,而我們這羣人卻還在他的羣子裡東看西看,要知道如果王濟真如王生家兩口子說的,那他早已把這個小臥室當成了他的地盤,我們這樣站在他的地盤上,可是有及大可能會刺激到他的。
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偏偏王濟又回來得太突然,大家誰也沒料到,所以當下衆人唯一會的反應就是愣住。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知道王濟會做出什麼反應來,要是過激或者是他轉身就跑掉的話,後果不堪舍想。
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靈機一動,我轉頭笑着跟王先說:“王先生呀,你家這房子是挺不錯的,不過我們還是要考慮一下。“
王生和王太也在下一秒反應過來。
說是來看房子,總比說來幫他看病的要好些吧!
阿生這時他反應過來了,他連忙將羅盤給收了起來。
站在門口的王濟這才放下警惕向我們走過來,他穿着一身休閒裝,怕人認出他來似的臉上戴着一個碩大的口罩。
他走過來就直直地問了一句:“什麼意思,你們要賣房?” 王太有些尷尬地看了王先一眼,王先儘量把語氣放緩道:“小濟呀,你也知道這房子是我和你媽媽積攢了多少年的錢買來給你上學住的,這個地段原本就是市中心,太貴了,現在你也不上學了,我們何必還留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