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臨陽這座陌生的城市後,徹底地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以她的身手,可以爲很多組織效力,譬如去應徵僱傭兵,過拿錢取命的生活,衣食無憂。
可是她不願意。
她想徹底地拋開過去的那個自己,做一個全新的海瑟薇。
即使她要爲自己的生活發愁,爲房租水電而費勁了心思去賺錢,但她更願意做這樣一個極其普通的人,感受普通人的生活。
在她餘下的生命中,她想就這樣拋開紛紛擾擾的爭鬥,簡簡單單地再活一次。
“真的不打?”
“不用了。”
這點疼痛,她不是不能忍。
護士出去的時候跟迎來的同事嘀咕了一聲說:“現在居然還有人爲了省錢而不打麻醉藥的啊。疼不死她麼?”
年深掛了電話,看向那扇門。
他打開那扇門,“給她準備麻醉劑。”
“誒?”醫生愣了一下,“所以是要嗎?”
“當然。”
海瑟薇卻說:“不用——”
年深一把抓住她要阻止醫生的手,“不打麻醉你想幹什麼?”
“我不怕疼。”
“世界上沒有不怕疼的人,更何況你是女人。”
“年先生,我不是一般的女人。”他知道她是誰嗎,說這樣的話。
如果不是因爲他身上有和他相似的氣息,她不會對他這樣客氣。
“我知道,你比她們堅強。但既然能省了這痛,爲什麼偏要去受?”
海瑟薇從來不是那種心安理得要一個男人爲自己付錢的人,更不願意去做那樣一個人。所以她誠實地說道:“因爲我付不起。”
“難道在你看來,我是捨不得花那點麻醉藥的錢的老闆?”
“你不是我老闆——”
“既然我爲這部電影投資,而你又是劇組的人,我怎麼不是你老闆?受的是工傷,當然可以報銷。”
海瑟薇的話被醫生噎了回去,“姑娘,這年頭遇上個這麼好的老闆,你還求什麼呢?既然老闆都發話了可以報銷,你就別白遭這罪了,你真當我跟你開玩笑啊,很疼的。”
海瑟薇被年深壓下,讓她坐在椅子上,“我的員工受了傷,我有責任治好她。”
……
從醫院裡出來。
“這幾天你就不用來劇組。”
“我沒事,明天就好了——”
他搶過她的話,“我是擔心你受傷了,影響這部電影的質量。你傷成這樣,還怎麼做一系列的動作?”
也不知道爲什麼,平時對身邊那些人的嘲諷話語都不會有反應的海瑟薇,在聽到年深的這句話之後,心底竟然很容易地就升起了一股怒意,看着他道:“年先生是在怪我拖劇組後腿嗎?”
“並沒有那樣說過。”
“請年先生放心,我很敬業,手上這點傷不算什麼,多難的動作我都能把它做好。再見年先生,等我拿到工資,錢會還給你的。”
海瑟薇身上就是有一股不屈的傲氣。
年深本說要送她,但此時海瑟薇一走,顯然是不需要他送的意思了。
她很快走沒了影。
易陽低頭道:“需要我去跟着海小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