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漫歌很難過,她趴在枕頭上,一直趴着,趴着趴着,眼淚就流下來,明明下了決心,以後不要再爲沈長安難過傷心了,可是現在,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嗚嗚的哭着,反正在自己屋裡,沒有人能聽得到,索性就哭他個昏天暗地算了。
楚漫歌哭着哭着,趴在枕頭上迷迷糊糊的,處於半睡半醒間,儘管她體質好,經歷了墜海事件,吃了燒烤,又哭了好一會兒,早就有些大腦缺氧了,就算睡不着,整個人也是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
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態不知過了多久,感覺窗戶的風吹拂進來,拂動了她的長髮,涼涼的,很舒服,她想,反正睡不着,不如去窗戶邊站一會兒,涼快一下。
這麼想着,她就從牀上爬起來,遊魂似的往窗戶口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冷不丁的,窗戶前閃過一道黑影,黑影的速度很快,一擡腿,就躍入她的屋裡。
“啊——”她剛準備喊一聲,就被黑影捂住了脣,夜非離低聲說:“漫歌,是我。”
楚漫歌捂着險些跳出來的心臟,看着彷彿從天而降的夜非離,有些哭笑不得:“你有事從門進來好了,幹嘛要跳窗戶?雖然這裡是二樓,但現在是夜裡,萬一失了手,掉下去,那可就麻煩了。”
夜非離鬆開手,低頭看着她微微紅腫的眼睛,心臟一陣緊縮,爲她心疼,不過,楚漫歌的話還是取悅了他。
“你擔心我?”夜非離幽深的眸子因爲心悅而染上星光,璀璨奪目,楚漫歌看了眼他那張炫目的俊臉,不好意思的移開眼睛。
“臭美吧你,我纔不擔心你。”楚漫歌面對夜非離還是有些彆扭,倒不是因爲討厭他,而是因爲兩人此刻的關係。
她頂着已婚婦女的名頭,他此刻就像是見不得光的男小三,這樣的名聲,說出去怎麼也不好聽。
“不擔心我?口是心非吧漫歌?如果不擔心我,爲什麼剛纔那麼緊張,手指都是涼的?”夜非離自來熟的將楚漫歌的手握在掌心,天氣並不算涼,楚漫歌的手指尖卻像握過了冰,涼的厲害。
“我的體質就是這樣的,這麼晚了,你有事嗎,沒事,就儘早離開吧,被別人看到,會說閒話的。”楚漫歌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
夜非離看着故作堅強的楚漫歌,心裡很難過,當初在她沒結婚的時候,他怎麼就不懂得死纏爛打呢,都說烈女怕纏郎,只要他死纏爛打,她就不能那麼順利的嫁給沈長安,也就不會受到傷害。
他絕對不會讓她這麼委屈,一個人孤零零的被丟在這裡,想起沈長安,夜非離就恨得牙根癢癢。
當初還對漫歌下了保證,說會對她好,娶了她之後就不再尋花問柳。
或許他是有幾分真心,這段日子也的確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可是,這都是在他身邊都是逢場作戲的女人的前提下,一旦那個女人回來了,就什麼都會改變,漫歌還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在這樣寂寞的夜裡,孤枕難眠,沈長安那個沒良心的,作爲漫歌的丈夫,不能陪在她的身邊,此刻卻守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邊,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
夜非離越想便越生氣,可是這種事情,如果由他來戳穿,受傷害的楚漫歌,她也可能因爲怨恨沈長安,連累到他,所以,就算是知道,也暫時不能說,只能由她自己去慢慢發現真相。
現在,楚漫歌要趕他走,若想留下,只能耍賴皮了。
夜非離摸了下鼻子,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開始痞痞的勾起她的下巴:“漫歌,你忘了那天,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了嗎?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現在,沈長安不在,長夜漫漫,你與其在那裡自怨自艾,還不如讓我陪你聊聊天。”
楚漫歌被他這樣一挑逗,當時就臉紅了,她躲閃着他的手指,垂眸說:“非離,那天是我們做錯了,我......現在已經嫁給了沈長安,我們這樣在一起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我不想那樣。”
說實在的,楚漫歌此刻非常希望有個人能陪着她,就算是說說話也是好的,她的心裡也不至於那麼難受,可是,她也知道,蘇陌現在肯定是顧不上她的,人家兩口子,在這樣浪漫的夜裡,不做些什麼,都對不起蕭詡今天的安排。
可讓夜非離留下,雖然有些心動,楚漫歌還是堅決的拒絕了:“不行的,非離,就算你留下只是單純的陪我說說話,這也不合規矩。”
夜非離眼神暗了暗,心裡又是一陣痛罵沈長安,漫歌多好的姑娘,一心一意的對他,在他做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之後,也依然這樣潔身自好,他究竟何德何能,能配得上這樣的楚漫歌?
因爲對沈長安的痛恨,夜非離此時對楚漫歌就越加憐惜,也知道這丫頭若是認準了的事情,一般是更改不了的,但若是採取非常手段,依着她的薄臉皮,恐怕也是拒絕不了的。
想到此處,夜非離反而在楚漫歌牀邊的椅子上坐下,吊兒郎當的說:“漫歌,你知道我家祖上是做什麼的嗎?”
楚漫歌一頭霧水,夜非離祖上是做什麼的她還真不清楚,現在他是做什麼的,她倒是知道一些,A市最大的酒吧夜爵,他就是幕後老闆,據說也是身價幾個億的富二代。
不過,一個人一旦被冠上富二代的名號,人們往往就會注意到他的家世,家產,而忽略他自己的努力,楚漫歌知道,夜非離是富二代不假,卻不是那些終日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他勤奮上進,十分有才華,當然,這都是從她父親那裡聽說的。
楚漫歌一臉疑惑的看着夜非離,不明白他爲什麼忽然提起了這個。
夜非離邪肆的勾脣一笑,對楚漫歌勾了勾手指,等她靠近了一些,忽的伸手,將她撈入懷中,放在自己的腿上。
“漫歌,我爺爺那輩是黑社會,從地痞流氓混起,漸漸闖出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到了我爸那一代,金盆洗手倒是做了,但和黑道的聯繫一直沒有斷,直到現在,還和黑道一些重要人物稱兄道弟,至於我,表面上是洗白了,可其實,黑道上的人看在我爺爺和我爸爸的面兒上,也會給我幾分薄面,所以,你不要以爲我的臉皮和你一樣薄,今晚我還就是賴在你這兒不走了,再惹惱我,我就將你就地辦了,明天就帶你去和沈長安離婚,然後做我的壓寨夫人。”
印象中的夜非離一直都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從來不像現在這樣,一身的痞子相,也是,他祖上既然是混黑道的,家教淵源,就算他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有些骨子裡的東西是再改也改不掉的。
被夜非離這麼一嚇唬,楚漫歌還真是不敢動了,咬着脣,戰戰兢兢的對夜非離說:“你......可以不走,但是.....不能對我做什麼。”
這可是底線了,楚漫歌有自己的家教,就算和夜非離再親密,也不可能違背家教,搞出婚外戀這樣的事情來。
夜非離知道這丫頭是妥協了,但卻妥協的不情不願,不過,這也算是進步了,只要今晚能讓他陪着她,已經是一大進步了,他也就沒什麼別的祈求了。
“你這丫頭,爺是真心待你,就絕對不會委屈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一定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今晚只是想陪陪你,怕你這個小可憐又哭鼻子。”夜非離將楚漫歌的身體轉過來,親暱的在她的鼻尖上颳了一下。
他的動作很輕柔,輕柔中帶着疼惜,楚漫歌看着這樣費盡心思想要陪着她,怕她孤單傷心的夜非離,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對比沈長安,這樣的夜非離好的讓她覺得不真實,未來的路很長,她要何去何從呢?
“別多想,我陪你說會兒話吧,漫歌,你的大學還有兩年畢業,有沒有想過畢業後做什麼?”夜非離問,其實,他是想和楚漫歌商量,等她畢業後,就直接進他的公司上班,可對大多數的人來說,大家都以爲夜非離的產業只有夜爵酒吧一個,這麼突然提出來,怕嚇壞了她,還是循序漸進吧。
“畢業後?”楚漫歌眼神有些迷茫,現在還真不知道,她覺得自己是個極其沒有主心骨的人,主意一會兒會兒的變,之前被沈長安傷了心,她就下定決心要出國做交換生,後來沈長安對她示了好,她就又開始搖擺不定了,現在,她忽然又想出國了。
“嗯,畢業後想做什麼?”夜非離擺弄着楚漫歌柔順的髮絲。
楚漫歌覺得,夜非離這麼好,特別是對她這麼好,欺騙他似乎很沒良心,所以,她就老老實實的回答:“可能會出國......”
“啊——”夜非離放在楚漫歌腰間的手忽然收緊,捏着了她的肉,疼得她尖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