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然勾脣笑,滿是譏諷,“還是留給你親愛的好女兒好女婿吧。”
一想自己從小長到大的臥室,被兩個渣渣顛鸞倒鳳滾來滾去,胃裡就一陣噁心作嘔。他還還好意思說,把房間給她留着,誰稀罕?她寧願睡大街,都不會去睡被兩個滾過的房間。
白成林盯着白小然,冰冷無情,“說吧,怎樣才肯把你媽手中的股份轉給我。”
白小然冷笑,“妄想!”
白成林猛地握緊拳頭,不善看向白小然,“你這個不孝女,還有沒有當我是你!父親。”
“父親?”白小然呵呵兩聲,只覺得嘲諷極了,“您有盡到過父親的責任?”
“我吃喝供着你長大,不夠?”白成林冷怒。
白小然燦爛一笑,眸底滿是冷嘲,“呵,說到這,我還真想說一句,我還真不是您供着長大。十歲以前,是我媽留下來的錢養着我,一直到十三歲。十三歲後上初中,我可是自己打工掙錢,沒花過你半毛錢的關係。至於十六歲,我出了國,更是一份錢沒花你。反倒是你,李芸,白菲菲,花着我姥爺留下來的錢。”
白成林被戳到臉皮,暴怒,“混着東西。”
他氣憤惱怒至極,揚起手就是一個狠狠巴掌閃過去。
立在旁邊的司機見狀,一隻手伸過去,攔住,“這位先生,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怒。這裡可是帝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地方。”
白小然聽後,心裡悄悄給司機點個贊。這句阿貓阿狗說的好。
白成林手被桎梏住,狠辣盯着白小然,“白小然,我養你這麼大,竟養出個白眼狼。我和你媽還沒有離婚,從法律上來說,葉心蕊的股份我可是有一半的執行權。”
白小然目光驟然一縮,冷冷看向白成林,“你想都不要想。”
如果不是當年母親跳樓,她想,遲早有一天媽媽會和白成林這個人渣離婚。不然,又怎麼會到現在,還被白成林死死捏着這個把柄。母親醒來的第一件事,絕對是去民政局把這婚離了。
“呵,”白成林冷笑,“如果你不想我這麼做,籤一份股權轉讓授權書,明天股東大會我需要你的投票。”
白小然失笑,他就這麼篤定自己會答應?
“我需要點時間想想。”白小然隨口道。
白成林眯着眸,“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晚上十點前給我回復。否則,我不介意去警察局報警失蹤人口。”
白小然眉頭一凝,冷聲道,“就算你報警也沒有。”
白成林勾脣冷笑,“是嗎?只要我一天沒和你媽離婚,她就一天是白家的人。你是她女兒,也沒有權利攔着我不讓見她。”
說完,轉身離開,沒有絲毫擔心。
白小然冷眉蹙起,心裡對白成林的無恥和憤恨又上了一個臺階。如果白成林報警,她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母親沒和白成林辦離婚手續,他們就還是合法夫妻,合法夫妻的資產是共同所有,白成林有權行使母親那一般股份。甚至,她都沒有理由阻止白成林見母親。
可她不願白成林知道母親下落,也不想讓白成林把母親的股份佔爲己有。以前,她小,沒辦法把母親從療養院裡接出來,才一而再再而三讓白成林利用母親手中的股份,一點一點蠶葉氏集團股份。
但現在,她已經把母親接出來的,難道還有受制於白成林,讓白成林利用母親?
不,她不能接受。
白小然坐在車裡,看窗外的車水馬龍,人有點難過。
世上,總會時不時冒出點難題,讓你面對。你不面對,下場就是自己不能承受之輕。你想逃避,生活也會逼你接受和麪對。
現實就如同殘酷的敵人,摁着你的頭讓你屈從去挫折、困難。
有時,你面臨的小挫折,堅定信心就能度過;可有時,你面臨的是生死別離,
命運的殘酷和無奈,人,別無選擇。
就像當初母親突然失去了鮮活,如同睡美人一樣躺在病牀上,小小的白小然,覺得她都塌下來了。前一刻,她還幸福的期待着母親給自己做好吃的,那一刻,她親眼看見母親躺在血泊中。
那一刻,她渾身顫抖。
小小的人兒,被迫長大。
媽媽溫暖的懷抱,沒有了;媽媽親手做的好吃的,沒有了;媽媽暖暖的笑容,沒有了。
日復一日,她面臨的是冰冷的牀,吃不飽的飯,破爛的舊衣。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只是一個人。
永遠,都是一個人。
孤獨,在每次去療養院見母親的時候,達到頂端。
她想,或許一輩子,不再有愛的能力。
冰冷抗拒的心,她不想接納任何人。
然而,遇見他,好像都變了。
白小然託着腮幫,看向窗外,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顧寒辰時,會不自覺的對他敞開心扉。好像,好像他們是上輩子就認識的,一切是那麼自然,自然到好像呼吸一樣,成了她生命不可或缺的氧氣。
車子,停在紫藤苑。
白小然甩甩腦袋,下車。剛纔的自己好像被文藝女青年附體了一樣,居然有這麼多感慨。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還是想想怎麼應對白成林的威脅。即使母親沒有和白成林離婚,但肯定有什麼漏洞可以鑽。比如小三李芸,私生女白菲菲?
重婚罪是個不錯的想法,可惜白成林深諳這一方面的法律。不然,白成林也不會和李芸生活這麼多年,李芸想盡辦法,也沒能讓白成林松口,兩人辦結婚證。
唉,到底該怎麼辦呢?
白小然在大牀上翻滾,最後仰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發呆。
她覺得自己腦容量還是不夠,要不要找他求救?
白小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擡手撈起牀上的手機,撥打電話。
“想我了?”男人低啞磁性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
手機緊緊貼着耳朵,那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迴繞,白小然彷彿甚至能感受到微熱的呼吸在耳蝸處流轉。
她臉頰微紅,小聲道,“我纔沒有,我、我只是有個問題想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