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然擡起的手垂下,濃密的睫毛遮住眸底的情愫。
微風拂過,長髮飄飄。黑色的秀髮拂過肩頭,在空中飄擺。幾縷髮絲掠過脣瓣,襯得緋色紅脣更顯誘人。她白皙的肌膚水嫩嫩,精緻的五官透着純真和稚嫩。卻又多了一絲茫然和清醒。
“走吧。”男人磁性低啞的聲音隨風飄到耳朵裡。
白小然撲閃着睫毛,輕輕答應。
男人的大掌牽過女人的小手,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馬路慢走。
靜謐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時間的縫隙不留人。你想伸手抓住,時光只會從你的指縫中溜走。剩下的只有餘生的回憶。
坐在車裡,白小然拖着下巴看向窗外。餘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男人身後。他微垂頭,看着手中的文件。冷硬的側臉在暖暖低暗的車燈下,多了一絲柔和。她脣角勾起,一片羽毛輕輕落在心房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和他是什麼關係。以後的事,誰說的清呢?相遇的兩個人因相愛走在一起。也可能會因爲不愛而分開。談了多年的男友可能會劈腿,結婚了多年的老公也可能出軌。世事難料,沒有什麼人心是可以控制。唯有自己,不忘初心。
白小然不想庸人自擾,她只想把握現在這一刻。以後的路還長,或許會走在一塊,或許可能再也沒有交集。但這一秒,她,身邊有他。
安寧祥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車子行駛到紫藤苑。
白小然望着紫藤花,熟悉的感覺又涌上心頭。即使她已經在這了有一陣子,可每次看見這些紫藤花,依然還會有很強的衝擊。
她懷疑過,是不是會跟失去的那三年記憶有關。甚至還悄悄的去了腦科門診,掛了專家號。專家說,她腦補受過重傷,可能是車禍造成的。想要恢復記憶,除非受到重大刺激。不過,腦部如果再次受到重大傷害,或許可以恢復之前的記憶,但也有可能變得癡傻。
白小然不想變成傻子,沒理會醫生的調侃。船到橋頭自然直。能恢復記憶自然好,不能恢復,她也不勉強。
“在想什麼?”男人聲音清冷。
白小然回眸,勾脣一笑。“沒有,我在看紫藤花。”
顧寒辰緊抿脣,不悅。他不喜歡她剛纔遊離的神情,好像下一秒就會離開他。
“你今年也是大四?”顧寒辰道。
“嗯?嗯!”白小然愣愣的說道。
“工作找好了嗎?”顧寒辰道。
“找、找好了。”白小然撒了個謊。
“那家公司?”顧寒辰冷聲問。
“呃……是、是……”白小然視線遊移,一時想不出可以說的公司名字。
“帝迦?”男人冷不丁的說道。
“是。不、不是。”白小然用力搖頭,以表真誠。
顧寒辰輕勾脣,透着譏諷,“是嗎?”
白小然咬脣,肯定的點點頭。“不是帝迦。是、是一家很小的公司,你應該沒有聽過名字。”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沒有聽過?”男人語氣咄咄逼人。
白小然招架不住,“我、”
“你每年都是a大的優秀學生?”男人再次冷不丁問道。
“是、這樣。”
“所以你找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
白小然無路可退。“我、”
“好了。”男人收起腿上文件,輕輕一合。隨手放在空置的位置上。推開車門,下車。
白小然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些懵。司機提醒,她纔跟着下車。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身後。
“少爺,白小姐。”李叔的聲音響起。
白小然微笑的打招呼,“李叔好。”
李叔點點頭,然後突然說道,“少爺,您還沒吃完飯,要不要給您準備點宵夜?”
顧寒辰腳步沒有停下,徑直朝樓上走去。
白小然邁出的步子倒是停了下來。她擡眸朝樓上看去,男人的背影眨眼間消失在拐角處。收回視線,看向李叔,擔憂說道,“他晚上沒有吃飯?”
李叔道,“少爺一晚上都在找您。”
“找我?”白小然提到聲音。
“是的。少爺今天下班下的比平常早,好像是爲了等您吃飯。一直到晚上十點,飯菜都涼了。少爺打您的電話沒有打通,發覺不對。就找了您一整個晚上。”
白小然耳邊嗡嗡響。回想醫院裡看見他時,一身駭人的氣勢。竟一絲沒有多想,他怎麼恰好出現在醫院,又怎麼恰好出現在那間病房裡。現在仔細回想,除了周遭陰鬱的氣息,明明還有一股如釋負重的鬆懈。
懊惱的皺起眉頭,她不應該忘記打電話給他說一聲。更不應該在他找了他一整晚的時候,還和他爭執吵鬧。
白小然咬脣,愧疚的說道,“李叔,冰箱裡還有食材嗎?我想去給他下碗麪。”
李叔道,“冰箱裡什麼東西都有。只是這怎麼合適?要是少爺知道了……”
“沒關係,李叔。我就說是我餓了,順便給他下一碗。”
白小然去了廚房,黑色的壁門奢侈高檔。她拉開左邊一扇,裡面滿是豐富的食材,甚至有好多她都說不上來名字。
伸手在裡面找了找,最後在最底層扒拉處一顆洋蔥和兩個番茄。還拿了三個雞蛋。
她打開天然氣,等鍋熱了以後,在裡面倒進一些少量的油。等了兩三分鐘,把切好的洋蔥先放了進去,翻炒了一番。聞到一股蔥香味的時候,再把切好的番茄翻進去。
來回炒了幾下,差不多火候夠了,白小然將已經準備好的一大碗水,慢慢倒進鍋裡。然後蓋上蓋子,再把火候調大。
水煮沸騰時,她掀開鍋蓋,將麪條放進裡面。接着再將雞蛋輕輕磕碰鍋蓋邊沿,蛋白夾着蛋黃順着流進了麪條上。很快,一股清香勾人的味道撲面而來。
白小然肚子咕咕咕的跟着叫了一下。嚥了咽嗓子,她好像也餓了。從袋子裡又抓了幾把麪條,放進鍋裡。
大約又過了五六分鐘,白小然再次朝鍋裡倒進少量的水。兩分鐘後,水煮沸騰,關上天然氣。
白小然彎腰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大碗一個小碗,裡面盛滿面條,上面撒上蔥花和香味。味道勾人。她的味蕾被勾起來,嘴裡直流口水。
將碗放在托盤裡,她端着托盤上了樓。沒在書房裡看到人,她輕輕叩想了臥室的門板。
“你在裡面嗎?”
裡面沒有人迴應。
白小然皺眉,站在門口。又敲了幾次門,依然沒有迴應。想了一想,她伸手放在門把上。輕輕一轉,很順利的旋轉開。
而於此同時,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推開浴室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