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辰手指摩挲她的下巴和臉頰，“就是你想的那樣，白成林不是你的父親。”
“那我的父親是誰？裡克的父親？”白小然感到很荒謬。白成林這個人，對於她來說已經恍若隔世，她對他早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感情，現在知道兩人原來沒有血緣關係，那抹微弱的情緒徹底消失，於她而言徹底是個陌生人。
“不是，你的父親也不是她。”
“那裡克是我母親的孩子嗎？”
“是。”
“我和裡克是同母異父？”
顧寒辰沉默，白小然心高高提起，陡然想起剛纔林父林母的畫面，她啞着嗓子道，“我媽不是我媽？”
顧寒辰把她攬進懷裡，“是，也不是。”
白小然惱怒，“能不能好好說話？”
顧寒辰低笑，“從血緣上來說不是。”
儘管剛纔剎那間已經做足了準備，但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還是感到難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白小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真相，她相依爲命十幾年的母親，不是她的親生母親，而她也不是她親生的女兒。那她到底是誰？
白小然茫然的看着顧寒辰，顧寒辰嘆聲氣，“李美雅？還記得嗎？”
“記得。”
“她把孩子給換了。”
“我媽知道我不是她親生的嗎？”
顧寒辰頓了一瞬，道，“她知道。”
白小然低喃，抓住他的衣角，“我媽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她似乎記起來了，小時候有次生了很大的病，需要化驗抽血，那個小小的她發現媽媽臉色不對，便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媽媽只是抱了抱她沒有說話。現在想想，是不是早在那個時候媽就發現了她不是她親生的了？
顧寒辰擡起她的下頜，“不難過，你還有我。”
白小然靠在他懷裡，“嗯，你繼續說。”
顧寒辰寵溺一笑，大掌輕拍她的背繼續道，“當年林姨懷的是龍鳳胎，但林家出事她躲在a市小山村內待產，後來孩子交給產婆護着帶走，但途中女孩丟了，她害怕會被責罰買了個孩子冒充。”
沒事解釋孩子爲什麼會丟，也沒有解釋冒充的孩子又是怎麼安插的。
白小然還在震驚於生活的戲劇性，難怪小說都是來源於現實生活，甚至有時生活還要比小說更戲劇性。
“造化弄人。”這是她的感慨。
顧寒辰低笑，“這些都是過去了。”
“那他們？”
“你想認就認不想認就不認，你現在是克魯斯家族的女兒。”顧寒辰拋下一句話，把白小然砸的蒙圈，她呆傻傻道，“什麼？”
顧寒辰淡淡解釋，“愛屋及烏，你已經上了族譜。”
白小然吞吞口水，“什麼時候的事？”
“五年前。”
“這麼早？”
顧寒辰輕嗯了一聲，“林家那邊看你想法，沒人敢強迫你。”
白小然垂眸，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灑下陰影，“好。”
雖說從血緣關係上來看，林家人是她的血親，但她還真沒多少感情，從小又沒有在一起生活過。更何況林家還有個林蕙媛，她怎麼想都不願意回到林家。更何況，她媽媽葉心蕊只是暫時心智倒退，要是等她病好了，發現自己認回親爹親媽了，她會不會難過？
對於白小然來說，葉心蕊永遠是排在前面的。
林家人自然也不知道白小然這一想法，在他們看來，認回親生父母與葉心蕊的存在並不矛盾。更何況林家在帝都算是佔有一席之地，卻沒聊，白小然壓根就不考慮這一點。
當林蕙媛從傭人哪裡得知，他們全部去醫院看望白小然時，氣得回屋把東西全砸了。她處心積慮維持了這麼多年的秘密，一下子就戳破了。憑什麼白小然要回來奪走屬於她的一切？
她看着林母開心歡喜的模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問道，“媽，您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有嗎？”林母笑着回道，“對了，蕙媛，媽下個月準備舉辦宴會，你過來幫我想想該怎麼佈置。”
林蕙媛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好多年都沒辦宴會了，媽怎麼突然想起來這個？”
“因爲……”剛說兩個字，林母趕緊止住了後面的話，她欲言又止的看着林蕙媛，帶着愧疚又帶着心疼，她拉過林蕙媛的手說道，“在媽眼裡，你始終是媽的女兒。”
林蕙媛心底閃過一抹陰鷙，她看着林母，眼神帶着迷茫和不解，“我一直都是媽的女兒啊？”
林母沒接話，她笑着拍拍林蕙媛的手，“媽先去忙了。”
林蕙媛看着她的背影，不甘和怨恨充斥渾身每一個細胞。她一直把她當做親生母親一樣孝順，她卻要因爲親生女兒拋棄她。
十指狠狠掐入掌心，刺痛提醒着她快要喪失理智的瘋狂。
宴會？呵，她絕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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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宅，大廳裡氣氛着實有點尷尬。
除了白米兒嘰嘰喳喳的興奮，其他人都打量着白小然。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好在有白米兒這個小妮子在身邊。
白小然看着顧奶奶板着的臉，心底有點發憷，她張了張口，“顧老太太。”
顧奶奶的臉色更沉了。冷小語見此，笑着走上前牽着白小然的手道，“該喊奶奶。”
白小然臉色微紅，無助的朝顧寒辰看過去，顧寒辰汪洋似海的深眸泛着點點笑意，對於她的求救無動於衷。
這時，顧奶奶冷冷的聲音傳來，“怎麼？嫌棄我這個糟老太太？”
“沒！”白小然背脊冒汗，趕緊解釋，“我、我只是……”
顧奶奶哼哼，白小然張張口，鼻尖都泛着細碎的汗珠，她深呼吸口氣，小聲道，“奶、奶奶。”
“什麼？我年紀大了，耳朵聽不見。”
白小然大聲道，“奶奶！”
顧奶奶眸底閃過笑意，面上依舊很嚴肅，“喊得那麼不情願，是不是不樂意？”
“沒有，絕對沒有。”白小然連忙搖頭擺手，她急的臉頰都紅了，“我、我只是怕您不樂意。”說道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就像蚊子似的。
“這會想起來我會不樂意了？”顧奶奶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