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醫生忙完了雲念離,這才注意到他白色的浴袍上有些血跡,讓他脫下衣服之後,才發現右邊肩膀處插進了好幾塊的碎玻璃,雖然不算是太深,但是還是流了不少血。
冷厲南之前也沒有覺得多疼,現在馬醫生一清理,他倒是覺得了。
只不過,比起身體上的疼痛,他覺得心底的那抹心疼更加難以接受。
而云念離似乎很累,這一睡,一直到晚上都沒有醒過來。
“哥,她沒事了吧?”冷厲南守着她守了一段時間,然後終於在傍晚的時候纔出去了,同時也讓人進來打掃。
而他一出去,便看見顧成川走過來問道。
冷厲南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眉頭,原本是不打算理他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終究還是說道:“沒什麼事。”
然後他看到顧成川的表情似乎輕鬆了一點下來,卻不由有點生氣起來。
怎麼,難道就這麼怕我對她不好嗎?
但是顧成川,你別忘了,現在她是我的人,不管好不好,都由我來說了算。
所以冷厲南僵着臉,看着傭人們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玻璃碎片清理了出去。
末了,他才又轉過臉對顧成川說道:“你知道你們兄妹倆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那就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手伸的太長。”
說完這句話之後,冷厲南沒有給顧成川說話的機會,便大步回到了房間,然後重重關上了門。
而顧成川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像是被誰重重打了一棍,失神地站在原地,神情茫然。
雲念離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
她被渴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覺得自己腰上有點重,便下意識摸去,卻赫然發現是誰的胳膊。
然後她這才後知後覺地轉頭去看,卻看見冷厲南那張放大的俊臉就離自己不到五公分。
如果不是因爲渴到說不出話來的話,雲念離一定會尖叫出來的。
因爲她不明白爲什麼冷厲南會躺在自己的身邊,明明剛纔自己還是在洗澡的。
她在震驚中慢慢搜索着之前的記憶,這纔想起自己似乎是再次暈倒了。
看來回京城之後要去做個全面的檢查了,不然這身體素質怎麼會差到這個地步,隔三差五就暈倒真的還挺嚇人的。
尤其是這種醒來之後,竟然發現身邊躺着一個不可能人的情況。
雲念離深呼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心情,然後便有些癡癡地看着冷厲南安靜的睡顏。
雖然嫁給他一年,但是他從沒有在自己面前這樣睡着過,所以她從來沒有機會這麼近距離地看到過他。
原來,如果他不露出生氣的樣子,不露出嘲諷的笑容,就是這麼靜靜地躺着的樣子這麼讓人心頭一軟。
雲念離從他流暢的臉部線條,一直看到他精緻的五官,突然就想如果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就好了,沒有爭吵,沒有惡語相向,只有現世安好,風平浪靜。
然而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比什麼都殘酷。
就在她準備伸出手去觸碰他一下的時候,原本正在“熟睡”的男人卻突然睜開了深邃得如同黑夜裡最閃亮的星星的眼睛。
雲念離被嚇了一大跳,伸在半空的手繼續伸出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十分尷尬,而整個人卻又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面退去,但是卻一把被他鉗制住了腰。
“去哪?”他聲音低沉地開口,帶着一股迷人的磁性。